过了会儿，二人一道上了明楼顶层。
沈明宜借口去了趟茅房，将听诊器和其他仪器从百宝箱里拿了出来，然后才回了顶层。
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容楚眼里透着困惑，微笑着问了句，“我听说，你为裴相治病时，是用的什么针剂，这个便是么？”
针剂？
沈明宜这几日压根儿就没关注过外面的情况，倒是没想到，她为裴相治病的事居然传得这么广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针剂是这个朝代所没有的，人总是会对新奇的事物感兴趣。
想明白了，沈明宜就笑了笑，“这不是针剂，这是一些检测疾病的仪器，我手里这个，叫做‘听诊器’，你坐好，我听一下你的心音。”
心音……
一个又一个新奇的词从她口中迸出，容楚也慢慢适应了，点点头，并没有多问一句，坐直了身子。
见容楚十分配合，沈明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拿了听诊器，在开始听诊之前，轻声说了句，“一会儿会有一些触碰，不过你放心，不必你完全脱了衣裳，将衣裳敞开，留下一件中衣即可。”
古代的勋贵人家，都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要是完全不脱衣服，听诊器很难能听出来。
不过，古人都很羞涩，要是她让容楚全脱了，容楚一准会缠上她，要求对她负责。
“脱、脱衣裳？”容楚眼里微微错愕，可看到她不像在说笑，便凝眉想了想，很快就将上衣一一解开，露出了一件半透明的纯白中衣。
“……”看着他敞开衣裳后的模样，沈明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嗯，有点勾人！
美男就是美男，就算病恹恹的，那也只是多一分病态美。
想着想着，沈明宜就发现自己歪楼了，赶忙拉回思绪来，拿了听诊器，放在他心前区，认认真真地听起来。
开始听诊后，沈明宜便进入了前世的工作状态，模样十分认真且严肃。
听了会儿，沈明宜心里就基本确定了，她之前的诊断并没错，容楚确实是先天性心脏病。
心脏杂音很明显。
第一心音亢进，肺动脉第二心音增强，还有其他两个先天性心脏病听诊特有的特点，容楚全都有。
确诊后，沈明宜的心情就变得沉重了起来，要是放在现代，先天性心脏病确实不可怕，早期可以治疗，长大后也可以做换心手术。
可这是古代……
古代没有先进的医疗技术，她的百宝箱倒是有，可也不能把人拖进百宝箱，还得匹配上合适的心脏。
一系列下来，便成了一件在古代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
可要是不能做换心手术，光靠保守治疗，容楚顶多也就能再活个两三年了。
他的心脏，已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
“明宜，可是我的病，又严重了？”见她收起听诊器后，却又不说话，容楚便主动问了出来。
他的身子如何，他心里清楚。
纵然她能治好裴相，纵然她的医术十分精湛，可他的病，大抵是她也无能为力的。
“……”沈明宜拧起了眉头，按理来说，她是应该说实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