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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歌子卿,还不知道自己的表现正被某个家伙瞅着,她的第一堂插花课,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结束了。

接下来的烹茶课也还好。

下午的刺绣课,其他人都绣个花绣个朵,更好点的绣了个小动物。

歌子卿呢?

歌子卿捏着泛银光的绣花针,脑子里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用它来绣什么,想的是,这玩意要是练好了,用来偷袭伤人,是很不错的暗器。

如果再往上淬点毒……

可想而知,刺绣课以惨败结束。

终于轮到了最后一堂礼法课。

这堂课的教习姑姑姓严,配上她那张板正阴沉的脸,真的很符合,手里还拿着一根藤条。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淡淡的道:“礼教是一个人言行德亏的最好体现。”

“礼教有四大类划分,分别为祭祀之事的吉礼,冠婚之事的嘉礼,宾客之事的宾礼,丧葬之事的凶礼。”

“正所谓,人无礼无立于足下,无规矩不成方圆,也适用于此。”

这位严姑姑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说了一大段话,总结起来,就是礼仪的重要性。

接下来,就开始实践了。

她一双吊梢眼,直接略过众人,看向歌子卿。

“歌学子,其他学生已上过基础礼法课,你还未曾学过,跟我去对面的回廊,我单独教你。”

“其他人,将我之前所教自行巩固练习。”

歌子卿耸耸肩,准备混过去。

回廊处。

严姑姑看着她,冷冷的道:“歌学子,你刚才走过来的姿势完全不对。”

“身为女子,走路之时,步伐不宜过快,两脚间距不宜过大,裙摆幅度不宜过大。”

“歌学子可能是在乡野之地待的时间过长,但即便如此,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习性还是要改过来才好。”

“请歌学子再走一遍。”

歌子卿原本漫不尽心的眸子敛起,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走了几步。

但下一秒。

“我说了,步伐不宜过大,听不懂么?”

伴随着这声厉呵,咻的一声,细韧的藤条朝着她的双腿狠狠地挥了过来。

歌子卿眼底一冷,一个旋身避开,藤条落空,打在了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严姑姑满是恶意的眸子一变,随即怒火更是高涨:“你还敢躲?”

歌子卿看着她,恍若看死人一般,声音泛着寒意。

“在宫里当惯了奴才,在这儿倒是威风起来了。”

她此刻很确定,这老女人是故意的,故意针对她。

而且背后一定有人授意,否则的话,就算她有了个教习先生的名头,也压根没有胆子敢拿着藤条下手。

要知道,天麓书院的学生,百分之八十都非富即贵。

严姑姑满脸刻薄愤怒:“好啊,还敢出言不逊,不尊师长,我……”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黑影一闪,下一秒,嘴不知被什么狠狠塞住,双腿陡然传来一道刺骨的疼痛。

“呜呜……”

歌子卿看着跪在地上,疼的叫唤不停的女人,缓缓蹲下身,冲着她轻轻笑了笑。

随即,咔咔咔的骨头错位声,接连响起。

“呜呜……”

歌子卿拿着她的两只手臂,就跟拿着玩具一样,在她肩肘,手肘,腕肘处来来回回的拆卸。

随即,又在她的五根手指头上捏来捏去,五指的各个关节,被她捏的跟跳动的音节一样发出脆响。

十指连心,好端端的手指节,每捏断一下就是刻骨的疼,装回去也疼。

严姑姑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疼痛煎熬中,惨白着一张脸,满头大汗,嘴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歌子卿挑眉,缓缓地道:“严姑姑,说说看吧,你是谁的人,谁指示你找我麻烦的?”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那没办法,咱们只好继续玩下去了。”

严姑姑看着她,瞳孔里满满的恐惧和祈求,泪水鼻涕横飞,她艰难的摇头,浑身抖的跟筛子一样。

此刻的歌子卿,在她眼里,比魔鬼还要可怕。

很顺利的,歌子卿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答案并不是很意外。

这老女人的行为,是授了长公主的意,至于原因,则是跟周玉容有关。

正好长公主也不喜欢歌子卿,在她看来,给歌子卿一些教训理所应当,有了教课的名义,更名正言顺。

歌子卿冷笑一声,直接走了。

她丝毫不担心那姓严的老女人敢闹什么。

告状说自己打了她?证据呢?错位的骨头都给她装回去了,手脚好好地,上哪儿告去?

至于那位长公主和周玉容俩人,别让她找到机会,否则……

歌子卿就这样连着念了几天的书。

这天下学后,川叙白找上了她,言明那些退.伍兵已经到了。

回到山庄后,她看见了三十来个汉子。

这些退.伍兵们规规矩矩的站成了好几排。

他们一个个都胡子拉碴,身上穿着便宜耐磨的粗布衣裳,眼里神色各异,有忐忑紧张的,有漠然的。

这些人除了扮相邋遢外,还很惨。

歌子卿大致看过去,就看见有折了胳膊,一条空袖管晃荡的,还有瞎了一只眼,变成独眼龙的。

还有一人站立姿势不对,两条腿明显一高一低,虽差别不算大,但依旧很显眼。

还有人被削掉了半只耳朵,或者没了一两根手指头。

当然,看着四肢全乎,五官不缺的也有。

歌子卿略打量了下就明白了,这些手脚完好的,年龄瞧着都偏大,基本三四十岁之间。

古代人的寿命普遍不高,能活六十岁都算高寿了。

当兵的,十几二十岁是最佳年纪,而三十岁往上基本上就要被军队里淘汰。

毕竟,除了身怀绝技或者立过军功的,每年的军饷与其耗费在这些‘老兵’身上,还不如招年轻的新兵培养更划算。

歌子卿的目光,最后放在了立于一旁,姿态从容的年轻男子身上。

该男子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白袍,面容清雅,唇角带着温煦的弧度,看着脾气很好的样子,一身的书卷气息。

“这位是?”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当兵的。

川叙白道:“他是尚鸣,之前一直在军队里担任军师。”

歌子卿挑眉,军师啊,难怪。

军队里的军师,相当于将军的智囊团,一场战斗能不能打赢,除了主将的用兵之法外,军师的辅助也不可少。

尚鸣走过来,拱手,声音温润:“在下尚鸣,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