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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段玖这个上面塞过来的上门女婿,罗慧娘只知道女儿嫌弃不让进房,睡在牛棚,蔡老太指派去种地,结果瘦弱得挥锄头都费劲,更别说翻土。

完全就是白白多了一张嘴,把蔡老太给气的。

现在要段玖去洗衣,别说他不会,一个男人夹在娘们之间洗衣,那画面能看吗?

“迂腐!有什么不合适的?”姜昉插腰命令道:“段玖,还不赶紧的?”

段玖握拳:“我不会。”

姜昉用看痴呆的眼神看他:“皂角搓一搓,棒槌敲一敲,你跟我说不会?你怎么不说一加一等于二你也不会?”

罗慧娘嘴唇张了张,姜昉摆手:“你别管,我这是在教他男德!”

姜昉继续叭叭:“哪家男人不干活?你待家里是能给我生崽吗?下不了田那就去洗衣,难道你想光吃不干,靠脸吃饭?”

段玖臭着一张脸拿起木盆,免得死女人蹦出更多难听的话。

真想拿棒槌敲一敲她!

姜小妹一脸崇拜,二姐好威风呀!

器灵很识相地不再哔哔,它已然看透,主人这张气得段玖螺旋式升天的嘴,是改不了了。

也不去看段玖乌漆嘛黑的内心,黑得它发慌。

“主人,穷人不说暗话,你就不怕段玖把衣服洗烂或者故意掉河里?”

姜昉仰天长叹:“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的人是我。”

于是她决定实时监工。

段玖抱着一盆脏衣服埋头走着,姜昉悠哉地跟在后面,趾高气昂。

周围村民或窃笑,或指指点点,难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砸过来。

段玖抿唇,按照往常,母夜叉会气得暴跳如雷,丑态毕现。

但村民们人多势众,她也不能怎样,然后就将被怒火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下一刻,姜昉“唰”抽出木盆里的棒槌。

段玖心一凉,来了,要揍他了!

“好臭啊!”姜昉捏着鼻子怪叫:“你们是不是嘴巴和屁.眼装反了?这么会喷粪,去浇菜啊!”

几个村民一愣,旋即大怒:“丑八怪你说啥?!”

“把嘴里的屎先咽下去再来跟我说话!”

姜昉把棒槌挥得虎虎生风,追着那几个嘴臭的家伙撵,很快就把他们吓得四散跑开。

这母夜叉除了丑和泼,又多了个疯,惹不起躲得起。

有熊孩子丢石头砸段玖,姜昉棒槌当棒球棍,给“哐”地打开。

丢几颗挡几颗。

姜昉凑近惊呆了的熊孩子,摸了摸他的脑壳,狞笑:“小子,再有下次,我就拧下你的头,当球踢。”

熊孩子腿抖了抖,当场吓得尿裤子,屁滚尿流地跑了,留下一串水渍……

姜昉像是打跑恶龙的骑士,转身看着段玖,目光浮起一丝怜惜:“当着我的面就敢这样,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受了很多欺负吧。”

段玖看了看日头,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母夜叉这是在……保护他?

段玖薄唇颤了颤,难得的词穷了。

“我不要面子的?你是我娶回来的,只能被我打被我骂!”姜昉用棒槌戳了戳段玖的肩,凶巴巴:“快走,敢偷懒我就敲死你!”

那点稀薄的感动褪得一干二净。

呵,还是熟悉的味道。

这两天在榔头村挑着担子到处转悠的货郎,唏嘘着写下小纸条:丑妻粗俗泼辣,一言不合就家暴,沦落到去河边洗衣,混在妇人堆里行妇人事,奇耻大辱。

雍帝看了后应该能多吃两碗饭。

放飞鸽子,货郎决定过段时间再来监视段质子的受辱日常,省城潇洒去。

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段质子还有个人样。

小河边,聚集了一帮大娘小媳妇,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看到姜昉和段玖过来,气氛凝滞了一瞬。

母夜叉从没来过河边洗衣,这是带着相公耀武扬威来了?

切,当谁不知道她是嫁不出去,谁会羡慕?

瞧那小子低眉顺眼的,看着还挺乖巧。

但也那是个死囚!

姜昉豪爽一笑:“大家继续啊,让我家段玖好好学学怎么洗衣。”

十里八村就没听过男人洗衣的!

啧啧,杀人不过头点地,不比给个母夜叉磋磨强?

段玖“砰”地把木盆放下,早死早超生,拿出一件姜昉的衣服浸湿,摊在石板上开始捶打。

谁不会了?一加一等于二谁不会了?

男人大丈夫洗个衣服没什么,总有一天,他会把姜昉在大冬天赶出去,去结了冰的河边洗衣服,一次洗四季的衣服,手都给她冻烂!

姜昉假装不知道这黑茶假装在捶她泄愤,微笑着拨弄段玖凌乱的发丝,用袖口给他擦汗:“慢点洗,没人跟你抢,凡事都有第一次,慢慢来。”

段玖的鸡皮疙瘩接二连三冒出来,又来了又来了!这种造作的温柔!

他本来是打算使点坏,让衣服都漂走的,但姜昉肯定会当场撕了他的衣服,还是算了。

本来还在暗搓搓偷瞟的大娘小媳妇们,看到段玖的小脸蛋,眼神瞬间呆滞,手里的棒槌“啪”掉地上。

真真是白玉雕成的人儿,说是话本里的谪仙也不过如此了吧!

一群年龄不一的女人不约而同心口扑通乱跳,瞬间把段玖曾是个死囚给抛到脑后。

姜昉放下擦汗的手,段玖那令人晕眩的美貌又被头发给挡住了。

但在场的雌性生物再也忘不了那惊鸿一瞥的震撼!

姜昉擦完汗马上变脸:“快洗!洗不完不准吃饭!”

段玖的鸡皮疙瘩平复下来,母夜叉这样才对。

他蹲下来继续搓搓搓,捶捶捶,脑海中回想着昨晚的叫花鸡,这样才能控制着自己不去捶姜昉。

以后让姜昉做她说的“好吃得舌头都能吞下去”的配料多多的叫花鸡,做完再滚去河边用冰水洗衣服!

其他女人看不下去,合起伙来指责姜昉:“姜昉太过分了,这些本就该是女人的活儿,咋能让他干呢?”

“何况还是第一次,咋还不给饭了?”

“就是就是!相公娶回家也该好好疼才对,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姜昉虎着脸,蛮横道:“我不管,这盆衣服洗不完就是不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