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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太梦到自己捡了一包银子,做贼一样藏在怀里,红光满面地跑回家,银子成了石头……

她崩溃大哭,明明是白花花的银子,咋就没了?!

更崩溃地来了,蔡老太不停捡钱,甚至还捡到了金子和各种珠宝,但总是乐极生悲,统统变成石头!

蔡老太闭着眼又笑又哭,彻底麻了。

姜家宝好不容易睡着,却梦到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武馆里的沙袋,天天被人捶打。

终于,沙袋被打破,沙子漏了出来,同时姜家宝“哕”一下,呕了出来。

然后他被缝合好,重新填塞了沙子,继续挨捶。

姜家宝彻底没了世俗的欲望,唯一的疑问就是:他是个沙袋啊!沙袋咋还有感觉?

一直昏迷的曹庆花也睡得极度不安稳。

荒山野岭,大雾蒙蒙,她跟姜二在被一只大老虎狂追。

姜二的手腕还耷拉着,曹庆花拖着他跌跌撞撞,眼看就要命丧虎口……

突然,姜二在她耳边贱贱地说道:“我跑不过老虎不要紧,跑得过你就行了!”

说完就甩开她,腿跟上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儿跑不见了。

曹庆花惊恐万分尖叫起来:“天杀的姜才!”

虎啸近在咫尺,她绝望等死,脚下突然踩空,惨叫着跌下万丈悬崖……

“啊——!!!”

曹庆花猛地睁开眼,胸膛急剧起伏,浑身被汗浸透。

发现只是做了个噩梦,眼里的惊恐缓缓褪去。

姜二推门进来,喊道:“醒了就做饭去!老子要饿死了……刚去送家宝搭驴车……”

天才蒙蒙亮,姜家宝就起来了,连早饭都不肯吃,绕过蔡老太和曹庆花,不告而别。

顶着猪头脸也要回县城学堂,被嘲笑无所谓,能远离姜昉就行!

“天杀的姜才!”

曹庆花想起梦里姜二的无情无义,不由咆哮。

姜二莫名其妙:“你吃错药了?”

曹庆花咬牙切齿地起身,这王八蛋,非得揍几下才解气。

咚,整个人滚下床。

“一大早的你闹啥?”姜二不耐烦皱眉,嘴里埋怨着,手还是去搀扶。

曹庆花呆滞看着自己的两腿,神色倏地惊惧,用力一捏然后尖叫起来……

这一叫,姜家所有人都醒了。

姜昉还没睁眼,就感觉自己怀里有个热乎乎的小身体。

定睛一看,姜小妹跟八爪鱼似的抱着自己。

“你不热吗?”

“不热不热,我喜欢抱着二姐!二姐,以后我天天都跟你睡,成不?”

姜小妹昨晚跟姜昉一起睡在地铺上,感觉特别好。

罗慧娘扑哧笑了:“净说瞎话,你二姐有二姐夫呢。”

姜昉撸了撸姜小妹的头,推开她起来,拿过便盆,让罗慧娘排尿。

脊髓神经损伤会造成排尿困难,昨晚睡觉前,姜昉又给罗慧娘按摩了相关穴道。

“这种事太脏了,你别……”罗慧娘满脸愧疚地摆手。

作为奉献型人格,哪怕是亲生女儿,这么伺候自己,都觉得不安心。

姜昉也不啰嗦,直接说:“尿身上了更麻烦。”

罗慧娘马上被说通,忍着别扭使用便盆。

姜昉从没做过这种护工性质的事情,此刻却是面不改色。

她不能流露出一丝不耐或者厌恶,不然罗慧娘的心理负担肯定要加重,对养病不利。

“听我的,就可以快点好起来。”

姜小妹助攻:“娘,你昨晚说了,你啥都听二姐的!”

罗慧娘又红了眼,诶诶点头。

姜小妹很懂事地把便盆拿出去清洗。

打开门就听到二婶还在叫,吓得她差点把便盆掉地上。

蔡老太眼眶乌青,叉腰吼道:“一大早的叫魂啊?!老大,老大,起来了没?”

过了一会儿,姜大才走出房间,无精打采像是焉了的小白菜。

眼睛肿成了缝,昨晚不知道哭了多久。

蔡老太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手一伸:“这个月的工钱呢?”

“都给阿昉了,慧娘得找个好大夫……”姜大忍着没质问她苛待自己妻女的事,低声说道:“要是钱不够,你还得给我。”

不给钱还往外掏钱,蔡老太瞬间暴跳如雷:“姜力!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还没分家就敢这么对你亲娘?我这就去叫村长来评评理!也让大家伙儿看看,你就是个不忠不孝的畜生……”

罗慧娘听到,深深蹙眉,压下心疼,叹道:“看你爹能不能清醒点。”

姜昉觉得蔡老太有一种谜一样的自信,或者说是鱼一样的记性。

昨日那么得罪村长,怎么还指望“糟老头子”给她出头?

姜大忍了又忍:“娘,你讲讲理好么?”

“我去你娘的叭叭叭……”

一旦涉及钱,蔡扒皮那叫一个六亲不认,狠到连自己都骂,口吐芬芳活像个喷壶,给姜大浇了个满头满脸。

段玖趴在窗棂上看得津津有味,眼看着姜大拳头越攥越紧,青筋暴凸。

看到别人崩溃,他身上的痛好像都没那么痛了。

打起来,打起来……

就在这时,姜二慌慌张张跑出来:“娘啊快去看看庆花吧!出大事了!”

蔡老太烦躁吼道:“好好的在家里能出啥大事?”

顿了顿,问:“她又怀上了?”

姜大的愤怒就这么被打断,硬生生憋出一身汗,粗喘不停。

刚才,他差一点就打上自己老娘的脸。

姜二一脸煞白,嗓子都破音了:“怀个屁啊!那算啥大事!庆花她站不起来了!!!”

“啥?”

蔡老太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啥叫站不起来?

姜昉悠悠然走过来,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看热闹。

屋里,曹庆花靠在床头,不停捶打自己的腿,哭道:“咋都没有感觉,就跟不是我腿似的,这可咋办?”

段玖也走过来,旋即在姜昉耳边低语:“她也瘫痪了,你一点儿都不惊讶。”

昨日母夜叉去搀扶曹庆花,就是为了这个。

心里莫名涌起兴奋,看人痛苦,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姜昉轻笑,红斑灼灼:“现世报可以来得很快。”

曹庆花不是言辞凿凿“若换作我出了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拖累孩子”么?

那就说到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