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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树上两个同伴听清楚了,吓得差点跌下去。

他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咋回事啊?小南宫是不是被母夜叉下降头了?”

“可是棍子是殿下给母夜叉的!”

“殿下也被下降头了?”

“好可怕……”

姜昉没有真的揍南宫垂杨,把孩子给吓得够呛,一行人笑闹着,往河边走去,

其他村民看着浩浩荡荡的洗衣大军,忍不住寻思今日是啥好日子?

结伴洗衣服不稀奇,咋的个个看起来都欢天喜地的?

哦,除了女人堆里仅有的俩少年,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哭丧着脸。

这一看不得了,男村民都看得眼神发直,呆呆盯着段玖,张着嘴就差流哈喇子。

有个别魔怔了的,脚步不自觉跟上洗衣大军,走到河边才清醒,红着脸落荒而逃。

这次洗衣的人多,大家都想在段玖附近,抢位置差点没打起来。

河滩排了长长一溜儿,隔着老远的也抻着脖子,一边洗一边看段玖。

“段小哥,你还愣着干嘛?”

段玖有点懵,他都已经这么出卖色相,怎么没有一个人来抢着帮他洗衣?

还催促上了!

就上次,她们还联合起来指责姜昉,不该让相公洗衣服。

女人心海底针,段玖看不懂这群村妇了。

洗衣服的大娘小媳妇们交换着眼神,窃笑,这是她们商量好的。

开玩笑,太快洗完段小哥就得走了,能多看他几眼也好嘛!

哎哟,怎么会有人发呆都那么好看!姜昉天天对着这么张脸,会不会夭寿哦!

“哥哥,我来洗吧!”

南宫垂杨自告奋勇,他洗好过殿下洗。

说着就盘腿坐在岩石上,拿过一件衣服弄湿了,开始卖力地搓揉。

还不忘朝姜昉邀功:“娘,来福乖不乖?”

南宫垂杨不说,姜昉也会把衣服塞给他洗。

“嗯嗯,来福最乖了。”摸头。

南宫垂杨一僵,蓦地想起那双手搂着自己的腰……

他忙低下头,使劲甩开不该有的念头,又不是真的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怎么能被个丑女弄得心猿意马?

南宫垂杨一本正经开始回想姜昉那个急救法子。

姜昉拍了拍段玖的肩,笑道:“我们没事做,就四处走走吧,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段玖只觉得可疑。

“我可以拒绝吗?”

“你说呢?”

呵呵,那她还装模作样地问他,肯定有鬼!

段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在姜昉身边,慢悠悠沿着河滩走着。

“你看那个小姑娘,戴着银簪的,笑起来有酒窝,是我们榔头村的村花!漂亮吧?”

段玖看了一眼,这朵村花,在宫里也就勉强能当个洒扫的。

“扎红头绳的是周木匠的闺女,我听她爹说,她雕刻很厉害,周木匠打的床,有她雕花就能多卖二两银子呢!是不是特别能干?”

段玖看了一眼,家里不缺床,而且母夜叉不像是会额外花这个钱的。

“还有上次给你一筐田鸡的姑娘,没忘记吧?她小麦色的肌肤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越看越耐看。你觉得呢?”

段玖看了一眼,什么没忘记,压根就没记住。那个板栗烧田鸡挺好吃,什么时候再做?

姜昉兴致勃勃把来洗衣的少女们都介绍了个遍,看段玖跟木头似的,不满道:“我说了这么多,你给点反应啊!”

段玖警惕起来:“我该有什么反应?”

“段玖什么身份,从小到大见过的美人多了,什么国色天香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器灵纳闷道:“主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昉梗住,她怎么忘了这茬!

吃惯大餐的人,喜欢上清粥小菜的几率,实在太小。

“我这不是让他感受感受榔头村人的淳朴和热情,没准将来不忍心毁了这里。”

“主人,我好想哭哦~”

“你又发什么癫?”

“你终于肯正经干活了!”

于是姜昉又拉着段玖跟各位大娘大婶打招呼,把她们乐得见牙不见眼,洗衣服洗得更带劲了。

逛了一圈,走回南宫垂杨身边,就看到那小子两手空空,凭着讨喜的脸和抹了蜜的嘴,盆里的衣服全到了附近的女人们手里。

能丢给别人做,自己绝不动手!

京城,皇宫。

雍帝斜倚在凉亭的软塌上,“噗噗”吐出葡萄籽,懒洋洋打个哈欠。

身上精致的竹青色常服,刺绣巧夺天工,布料上乘很难褶皱,都被他蹂躏出了折痕。

“无聊,无聊啊!有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

站在左侧的太监很是机灵,立刻谄笑着说道:“回陛下,是‘百无聊赖’。”

雍帝深深地叹道:“百无聊赖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太监自以为收到了暗示,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登基快一年,太后娘娘还不放心您独当一面,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片慈母之心。据奴才所知,很多朝臣不满了。”

说到最后,语气都带着一丝义愤填膺。

太后母凭子贵,得以把持朝政多年,如今还不肯还政,陛下早该按耐不住了。

别看陛下表面不学无术,放荡不羁,这绝对是迫于太后的威压,装的。

雍帝脸色沉沉,显然是被戳中。

“母后如此作为,朕记得,也有个成语……”

太监一喜,迫不及待回道:“是‘牡鸡司晨’啊陛下!”

你俩搁这猜谜呢?

雍帝右侧的宫女微微撇嘴,面上那双死鱼眼纹丝不动,看着这个死太监把自己作死。

下一瞬,雍帝就笑了,像是说着天气一般,直接挑明:“你是在挑拨朕和母后的关系。”

碎嘴太监蓦地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腿一抖,跪下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居然敢把朕的母后比作鸡,那朕岂不是鸡崽!朕是真不能忍啊!”

死鱼眼宫女挥挥手,立刻有侍卫过来,把这个挑拨离间的太监给拖走。

自会有人审出是谁唆使的,再禀告太后娘娘。

碎嘴太监哀嚎:“奴才对陛下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

陛下韬光养晦多年,他太心急了,一时忘形,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试探陛下。

结果被当作太后那边的人,大冤种啊!

“陛下饶命!陛下要做个明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