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子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我是你外公。”
卫天羽彻底迷茫了。
外公也不见得没有爷爷亲吧……为什么要一直跟自己说是爷爷呢？
庄小曼也一脸困惑。
陆冬倒是猜到了一种可能。
18年前，卫夫子来到当时谈虎色变的神女沟，应该就是为了躲避仇家。
他的仇家应该知道他带着卫天羽，也知道他跟卫天羽的关系。
于是，他便让卫天羽女扮男装，并且对外宣称卫天羽是自己的孙子。
如此一来，他的仇家怎么也想不到外公和外孙女，会变成了爷爷和孙子。
而他们的这个仇家，应该也是刘家的仇家，也就是那两个黑衣人的身份……
陆冬觉得这种推测，合情合理。
然而……卫夫子的下一句话，却把他的推测几乎彻底推翻了。
“这18年来，我带着你藏身神女沟，就是为了躲开你那个浑蛋父亲！”
卫夫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喷发出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听到卫夫子这样说，卫天羽更觉得自己那小脑瓜的脑容量不够用了。
她一脸懵逼地问道：“我们一直在提防的仇家，就是我父亲？”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关联，大惊失色地问道：“难……难道那两个黑衣人，就是我父亲派来杀我们的吗？”
卫夫子摇晃着脑袋，说道：“你父亲虽然是个浑蛋，但应该不至于派人来杀你，派来杀我的话，反倒是有可能的……”
陆冬和庄小曼真是越听越混乱了。
女婿跟岳父是仇家，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那两个黑衣人，到底又是什么来历？
卫天羽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道：“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卫夫子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我们上一代的恩怨……”
“爷……外公，当年带着你来到神女沟，就是不想我们这一代的恩怨，延续到你的身上。”
“但是，毕竟是你的人生，外公也不能替你做出最后的选择。”
“几天前，外公给你父亲写了一封信，跟他说你很快就要到20岁生日了，让他在那天到神女沟来，我们将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你。”
“这未来的路怎么走，由你自己去决定。”
卫夫子说话间，忐忑地看着卫天羽，似乎担心她会选择一条错误的道路。
“未来的路？我……我在这里做老师挺好的啊……还要选什么路？”卫天羽茫然地说道。
卫夫子说道：“刘家是武陵的武道世家，你父亲刘霸刀更是刘家的家主。”
“你回到刘家，便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但同时，也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刀光剑影的武道纷争……”
卫天羽不待卫夫子说完，便摇晃着脑袋，坚决说道：“我不去什么武陵，爷爷在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好，好！”卫夫子走到她的边上，欣慰地抚摸着她的脑袋，眼眶有些湿润。
“可我们现在还是不知道，那两个黑衣人到底为什么要杀卫老师……”
庄小曼身为保卫队长，有种想要调查清楚真相的责任感。
否则的话，卫天羽依旧有生命危险。
现在对于这两个黑衣武者的情报很少，几乎只有一个“少主”的称呼。
矮胖男人虽然喊了高瘦男人一句“曹暗”，可惜那时候现场太乱，加上疼痛使得矮胖男人口齿不清，卫天羽没能听清。
庄小曼的注意力在高瘦男人的飞刀上，更是没有留意。
卫夫子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明白。我只是把天羽的身份写信告诉了刘霸刀，按说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世……”
“写信？”陆冬对于这种几乎绝迹的通讯方式，颇感意外。
卫夫子嗤鼻道：“我没有刘霸刀的电话，就算有，也不想跟那家伙说话！”
陆冬思索了一会，问道：“你和卫天羽，还有什么仇家吗？”
卫夫子回答道：“天羽不可能有什么仇家，至于我，应该就是刘家最大的仇家……”
陆冬三人不禁再次皱起了愁眉。
卫夫子也没有继续卖关子，开始解释起来：“二十多年前，刘家在武陵武道界一家独大。”
“而当年的我年轻气盛，成立了‘魏门’，跟刘家在武陵分庭抗礼！”
突然，他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庄小曼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一直很奇怪的质疑。
“你难道不相信，老夫创立了一个可以武道世家对抗的势力吗？”
卫夫子生气地看着庄小曼，质问道。
“不……不是！二十多年前，你不是都五十多了吗……怎么还年轻气盛……”
庄小曼老老实实地交代，不敢撒谎。
卫夫子冷哼一声，“老夫今年才六十！当年创建魏门，只有36岁！”
“您今年才60？”庄小曼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卫夫子，怎么看起来都像八十好几了……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出口。
卫夫子皱起眉头，“……”
你礼貌吗？
陆冬看向卫夫子，也暗暗吃惊。
看来自毁丹田对他的影响，并非仅是失去了武道修为……
庄小曼低下头，不敢看卫夫子，呐呐道：“对不起……您继续……”
“接下来近十年的时间里，我的魏门不断从刘家抢夺地盘！”
“刘霸刀作为刘家家主，自然视我为眼中钉，我跟他简直就是水火不容！”
“但我想不到，争斗了近10年，刘霸刀那个混蛋，最后竟会对我的女儿下手！”
卫夫子话锋一转，咬牙切齿。
卫天羽连忙问道：“是……是妈妈吗？”
卫夫子点了点头。
卫天羽紧张地搓着小手，抿了抿嘴唇，问道：“妈妈是不是被他……才，才有的我……”
卫夫子一个错愕，然后说道：“这倒没有，你妈她……自愿跟了刘霸刀……”
“啊？”卫天羽有些迷茫了。
卫夫子恼怒地说道：“你妈那年刚满18，刘霸刀却已经37岁，都快赶上我的年纪了！肯定是刘霸刀花言巧语把她骗了去的！”
卫天羽点了点头，“哦……那后来呢？”
卫夫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后来……你妈一直想要化解魏门跟刘家的恩怨，但男人的江湖，哪是她一个小女孩所能化解的……”
“直到有一次，我跟刘霸刀一决生死，那一战可以说轰动了整个武陵……”
“最后，我险胜……就在我要了结刘霸刀的时候，我听到了婴孩的哭声……”
说到这里，卫夫子停顿了下来，看向卫天羽。
“难……难道是我吗？”卫天羽彷徨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