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事？”
斯凯勒没好气的问道，贝加庞克倒也没有在意斯凯勒的态度，而是站起身，先找了一下平衡，随即说道：“请跟我来。”
迈了两步，他又回头，看向努尔基奇，十分认真的说道：“他留下。”
斯凯勒眉头一皱，正想拒绝，努尔基奇却率先开口说道：“长官，我留下吧。”
贝加庞克已经不止一次的表示不希望努尔基奇参与话题讨论了，第一次斯凯勒拒绝了，而这第二次，努尔基奇也不想为难两人。
见努尔基奇主动提出留下，斯凯勒想了想，也是点头同意，随后跟着贝加庞克离开了监控室，又是一番路程，即便是斯凯勒都快辨认不轻方向，贝加庞克才停了下来。
“滋~嘶~~~”
在贝加庞克的操纵下，一扇大门发出古旧尖涩的运作声，随即缓缓打开，房间里面颇为的昏暗，还伴随着一阵阵发霉的气味。
贝加庞克摸黑进入，随即打开了不算明亮的灯，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就像是空闲的杂物间一般，只摆放了一台圆柱形的机器。
贝加庞克来到那机器前，用袖子擦拭着玻璃舱门，说道：“四十年前，我刚刚离开家乡，外出求学，也算是寻找愿意资助我研究的人。
不过当时的我没有任何的名气，也没有足够与人开展项目合作的金钱，可以说，当时的我一无所有，就连大脑里，也不像后来那般充实。”
贝加庞克说着，看向有些不解的斯凯勒，继续说道：“但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人，给了我一大笔钱，我甚至不知道那人是谁，也没有与其见过面。
那人委托了另一个科学家，给了我一个项目，还有一笔在当时的我看来，简直是天文数字的研究经费，当时我甚至很感激那人。”
说着，贝加庞克停顿了一下，随后轻轻拍了拍那机器，说道：“这就是我当时的研究项目，并不难，只是一项...胚胎培养技术。
在那个年代，在奥哈拉还未被毁灭的年代，其实挺流行远古生物的重现的，许多科学家也在那个年代，取得了不小的成功。
比如伟大航道前半段存在的恐龙，就是那个年代的产物。当初我以为，我所需要进行培养的胚胎，也是某种远古生物，后来接下委托之后，我才发现并不是。”
“你想说什么？”
斯凯勒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贝加庞克也回过头，小圆眼珠也看着斯凯勒，问道：
“你就没有好奇过，你的来历吗？我想...家乡应该是很值得探究或回味的。”
“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去探究，我只知道我有意识开始，便在东海了。”
斯凯勒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贝加庞克低垂眼帘，说道：“是啊，二十四年前，你知道二十四年前，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哥尔·d·罗杰被执行死刑，大海贼时代开始，我加入海军，王下七武海正式成立，你说的是哪件事？”
贝加庞克摇了摇头，说道：“不，都不是，还有一件事...
我年轻的时候，和奎因、加治，还有...那个凯撒，共同创建过一个科研组织，mads，你应该听说过才对。”
斯凯勒点了点头，这她自然知道，贝加庞克继续说道：“二十四年前，mads被世界政府认定为危险组织，我们被迫解散了。
奎因去了新世界，加治回到了北海，而我当时还没有想好去哪里，然后...凯撒背叛了我，将我的情报透露给了世界政府。
那个家伙自以为这样就能够得到世界政府的青睐，成为世界政府的科研人员，只是...令他失望的是，世界政府并没有处置我的意思。
而是让我当世界政府的首席科学家，当时我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让那个家伙，成为任我调度的科研人员。”
说道这里，贝加庞克还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似乎是在回味当年凯撒得知这个消息后那难看的神情一般。
不过回味只是片刻，贝加庞克便继续说道：“世界政府答应了我，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将我的所有研究成果上报。
啊哈~其实说是条件，倒不如说是...代价，不过那时候，世界政府里，可没有什么可靠的科学家，我提交的资料，他们也看不出真假。
但唯独有一项研究，我没有办法交给世界政府，那就是...我已经进行了十六年的胚胎培养研究。
十六年的时间，我一直在秘密进行着这一项研究，等待着委托人来取走研究成果，但是一直没有人出现，那个被我培养的胚胎，也从胚胎...变成了人。”
贝加庞克拍了拍机器，说道：“就在这里，这个甚至不如一张床大的地方，我将一个人“囚禁”了整整十五年。
但是我最终，选择了销毁所有的研究资料，好在这是一项秘密研究，就连凯撒那个背叛者都不清楚。”
“为什么？只是一个克隆人的话，应该不值得这么做吧？毕竟这项技术，并不是只有你才能完成，其他人依旧能够完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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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凯勒摇了摇头，有些不解，贝加庞克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只是胚胎培养技术的话，的确如此，但是当时我被世界政府所看重的...是意识研究。
我成功的让寄宿在恶魔果实之中的意识，转移到了其他介质上，你现在所能见到的，一切吞服了恶魔果实的武器，都是我的研究。
你知道如果这两项技术相结合，意味着什么吗？”
斯凯勒抿了抿嘴，回答道：“长生？”
“没错，就是长生！一旦被世界政府知道，我攻克了这一项技术，那么这个世界的人伦、道德，乃至是社会结构，都会被改变。”
“你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甚至我已经进行了，不是吗？”
“你是说熊？还是你的那些机器人？”
“都是，熊是我正式将两项技术融合的成果，而释迦他们...便是技术成熟的标志，但是成功之后的成果，这也是我所担忧的。
因为我与我共生了...我是我，释迦是我、约克是我...想想，世界上只有一个斯凯勒·格蕾时，便足以引起如此多变化，如果有了十个斯凯勒·格蕾？成百上千个？”
贝加庞克说完，斯凯勒没有回答，虽然她无法清晰的认知到那样的场景，但是一定...很糟糕。
“因此...我销毁了所有胚胎培养的资料，对外也宣传，我对于生物科技并不擅长，甚至也多次贬低生物科技，我想加治因此会很讨厌我，哈哈~
甚至在后来，世界政府让我研究恶魔果实克隆时，我也只是上交了研究失败的报告，但事实上，我成功了，甚至...很轻松。”
贝加庞克说着，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显然，对于自己的才学，他还是十分骄傲的，斯凯勒却皱起眉头，问道：“那么那个人呢？也被你销毁了？”
听到斯凯勒的问话，贝加庞克的表情突然僵住，犹豫几番，才说道：“我想过，我甚至付诸于行动了。”
说完，贝加庞克看着斯凯勒阴沉下来的脸，就知道斯凯勒已经猜测到了，毕竟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也呼之欲出了。
斯凯勒再猜不到什么，那么就是愚蠢了，只是斯凯勒不愿意主动去说出来罢了，对此，贝加庞克也感觉自己的内心突然有些不舒服。
“你当时是怎么行动的。”
斯凯勒语气平静至极，就犹如她往日里的常态般，贝加庞克低下头，说道：“在世界政府进行清点与搬运的时候，我将那个孩子从这个营养舱之中转移出来。
然后告知世界政府，这个营养舱是加治所遗留下来的，当时世界政府发现了很多加治研究克隆技术的资料，因此并没有过多的怀疑。
在他们清点的过程中，我引爆了研究基地，那是我见过最震撼的一幕，当时基地所储备的所有能量，都在一瞬间爆发了。
整个岛屿都变成了红色，当时已经被带到军舰上的我，甚至都在怀疑，我是否也会死在爆炸的余波之中，当时我还在想...或许因果报应是真的存在。
但最终爆炸并没有发生，所有的能量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或者说...被什么东西给吸引转移了一般。”
说到这里，斯凯勒与贝加庞克的目光，都落在了她手背上，那可鲜红的鬼缚珠上，贝加庞克继续说道：“难以理解，到底是什么物质，能够储存那么多的能量。”
斯凯勒没有搭话，而是问道：“有人认识那个孩子吗？”
“我、委托人之外，还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当时充当我与委托人中介的那位科学家，不过他早已死去，另一个...则是无意中发现我那些资料的一个实验体。”
贝加庞克回忆了一下，说道：“其实也并不算无意，因为当时，我受世界政府之托，研究露娜里亚族超高适应生存能力的原因。
露娜里亚族的适应能力很强，但是我见过很强的，那个孩子...不需要任何的干涉，便能够从胚胎状态，发育成人类，又从婴幼儿，发育为孩童。
说实话，除了最初的将细胞培育成胚胎那一段时间外，我只是为那个孩子提供足够的养分而已，但是那个孩子却成长成为了完美的...人类形态。
甚至营养舱断电、养分断供、搬迁等事件，也无法影响那个孩子的成长，那是最完美、生存能力与适应能力最强的人类。
我不由得将那个孩子，和那个露娜里亚族的少年，进行了对比，我凭着记忆，复写出了那个孩子的检测数据，每一项指标，都超越了露娜里亚族。
在这个过程中，那个露娜里亚族的少年，发现了我的这些资料，我也和他聊过一些，那是一个很棒的少年，可惜的是...他选择了离开。”
见贝加庞克又陷入了回忆之中，斯凯勒不得不再度打断，说道：“那委托人，你到现在都没有线索吗？”
“在今天之前，我都毫无头绪，因为能培育出那样完美胚胎的人，科研水平已经远远的超越了当时的我，哪怕是现在的我，也做不到。
那样的人，哪怕只有更简陋的设备，更恶劣的环境，也应该能够做得比我更好才对，除非...那个人并不懂得科研，胚胎并不是那个人研究的。
而是...就是那个人。对于那个人而言，我在未来培育了ta，而ta存在的前提，是ta在过去委托了我培育。”
贝加庞克说完，小眼珠子盯着斯凯勒，认真的说道：“那个孩子，是我真正意义上，唯一的失败，但是却远比我的其他研究，要成功得太多了。”
贝加庞克那小小的眼睛中，却充斥着浓浓的愧疚，又有着难以形容的欣喜与震撼，他看着斯凯勒，问道：“斯凯勒，那是什么感觉？”
“恶心！我可不想成为谁，也不相信所谓既定轨迹的发展，如果那真的是我，我绝对不会委托谁，把我培育出来。
如果要以这种方式，才能让我存在，才能让我活着，那么我宁愿去死。”
斯凯勒语气坚定的说道，贝加庞克却露出了笑容，说道：“如果你是那个意外呢？我绝对不会失败，但唯独你...我失败了。
如果所谓既定的发展轨迹，便是你被我成功的培育，那么会不会你便不是你，而是无数次重写的历史之中的一个呢？
斯凯勒，如果你是那个意外的话，你愿不愿意，结束这无聊的一切？”
贝加庞克看了看周围，说道：“如果每一次，我都在研究这些我本就研究过的东西，那么可实在是太无聊了。
我想我很快就会死了，但是我已经找到了生命的延续，因此我不想在又一次的历史重写之中，在那个冰天雪地诞生，做这些我早已经做过的事情。”
“我该怎么做？”
“发挥你的天赋，去当个意外，去找到原本的轨迹，然后...改变它。比如，先找到那个委托了我的你？”
贝加庞克说完，斯凯勒却陷入了沉默，贝加庞克见状，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问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斯凯勒抿了抿嘴，问道：“你了解乔拉可尔·米霍克吗？”
“前王下七武海，世界第一大剑豪之一？”
“来历呢？”
贝加庞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斯凯勒深呼吸，说道：“他来自圣地，他本应该是天龙人的拥护者，以及最忠诚的骑士。”
斯凯勒回想起了在出发围剿百兽海贼团前的那个夜晚，米霍克为她讲述的这个世界的隐秘......
“你见过那些神之骑士团的圆桌骑士吗？”
米霍克突然发问，斯凯勒点了点头，她不仅见过，她还抓捕过，甚至处刑了其中一个，当然，对于神之骑士团，斯凯勒远远称不上了解。
不过米霍克似乎也不是为斯凯勒科普神之骑士团，见斯凯勒点头，米霍克便说道：“我以前也是一名骑士，不...应该说见习骑士，但我是最出色的那个。
当时有人说，我具备成为最强大骑士的一切特质，天赋、耐心、努力...还有最重要的，被他们视为圆桌骑士的标志，我的这双眼睛。”
“鹰眼？难不成他们也有鹰眼吗？”
“不，当然不是，他们更肤浅一些，只是看到了我这双眼睛的表面，最高贵的颜色，也是成为圆桌骑士的必备特征。
如果没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哪怕再强大，也不会被承认为圆桌骑士，或是候选人，十分可笑的制度，不过这并不重要。”
米霍克吐槽了一下所谓神之骑士团的奇葩规定，随后说道：“我的这双眼睛，不仅有着他们所羡慕、期待的色彩，还有着他们不知道的能力。
我无法忘记我看过的画面，这成就了我，也是一种折磨，毕竟...并不是所有画面，都值得牢记。
这天赋，并不是我某一天得到的，而是生而赋予，我甚至能回想起，我诞生之后的每一个画面，在我四岁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人。”
“四岁？三十九年前？你见到谁了？该不会是洛克斯吧？”
斯凯勒好奇的问道，米霍克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神之骑士团再腐朽无知，也不可能让一个四岁的孩子上战场。
甚至，当时的我还被保护了起来，被保护在...神之谷的深处。
我没有亲眼见识到那一次的战斗，但是却被那一次战斗所影响，整个神之谷都因那一次战斗，而动荡了起来。
我所在的建筑，也在战斗之中，裂开了一条缝，大概是...寻常刀剑厚度的一条缝，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慌之中，我也是，但是我仍旧看到了这条缝。
同时，还看到了缝隙后，另一面墙后面的一幕，那是五老星，他们跪伏在地上，像是在祈求着众神，我看到那个回应五老星的“神”。”
斯凯勒挑了挑眉，她明白那个人是谁，正是给她寄来传真的“我”，或者说“佛”，也可以称之为...“尹姆”。
米霍克看向斯凯勒，说道：“你觉得那人应该是什么模样？”
“我很讨厌这种谈话方式，太低效，而且我怀疑你有阴阳怪气我的意思。”
斯凯勒耸了耸肩，毫不客气的说道，米霍克露出笑容，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样谈话会引起斯凯勒的不满，只是有时候，直白的叙述缺乏趣味性。
不过，米霍克也知道，要是再拖下去，斯凯勒可能就直接不听了，于是收敛笑容，说道：“映着桃光的银发，寓意不祥的血红眼睛，这样的人，你会想到谁？”
斯凯勒眼睛眯了眯，说道：“最后一次机会，直说吧。”
“不必这么说，你也明白我在说什么，五老星所跪伏的那人，便是你的模样，二十几年前我也只当是有些像，但是现在...一模一样。”
米霍克看着斯凯勒说道，斯凯勒抿了抿嘴，随即疑惑的说道：“为什么会一模一样呢？我可没学什么分身术。”
“你就没有疑惑过吗？世界政府对你的态度，奴隶交易、殴打天龙人、索要巨额军费，甚至这一次你斩杀了天龙人，世界政府都未曾针对过你。”
“那也说不通，如果我真的是什么大人物，那么当年为什么还会因为多拉格的事情，把我逼到新世界？”
“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到新世界而已，毕竟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去执行那样的任务，只是你放弃了另一个选择，不是吗？
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听其他人说过，五老星之上还有更高地位的人，也就是说，或许知晓那人存在的，也只有五老星。
假设我猜想没错...如果五老星在二十年前，甚至都没有见过你呢？更何况，即便是二十几年前，我初识你之时，我也不会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米霍克语气十分的轻松，斯凯勒也露出笑容，说道：“哈哈哈~如果我真的和五老星之上的人有什么关系，那么我现在是不是...篡自己的位？”
听到斯凯勒的玩笑，米霍克十分配合的笑了起来，不过他那敏锐无比的双眼，还是捕捉到了斯凯勒眼底的不满与忧虑。
“还想听听其他的隐秘吗？”
“好......”
蛋尖岛，斯凯勒回过神，刚想把回忆的内容，简略的说给贝加庞克听，但是突然间，广播中传来了努尔基奇急促的声音。
“长官！贝加庞克博士！革命军方面有重要来电！”
斯凯勒与贝加庞克顿时转移注意力，斯凯勒更是直接伸手抓住了贝加庞克头顶的苹果盖，提熘着他朝着刚刚努尔基奇所在处而去。
贝加庞克则是紧张的为斯凯勒指明方向，生怕斯凯勒破坏他的研究基地，在贝加庞克的指引下，斯凯勒也是迅速回到了监控室。
努尔基奇正焦急的举着电话虫等着两人，斯凯勒到来，见到已经接听的电话虫，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姑姑。”
“萨博？你现在怎么样了？！”
斯凯勒问道，电话虫内也传来另一个声音，说道：“你现在是否安全？以及地点！”
听到是多拉格的声音，斯凯勒有些疑惑为何两人没有先沟通，而是先将自己喊过来了，萨博似乎有些犹豫，几番鼻音之后，才说道：
“我在露露西亚王国，身体无恙，不过这不重要，我要说的是，我在虚空王座之上，发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姑姑，那人....”
“轰轰~”
突然之间，轰炸声传来，随即是多拉格急切的声音：“萨博！萨博！”
斯凯勒也皱眉看向努尔基奇，说道：“去问问露露西亚王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