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眸子中散发出的丝丝血芒，让申屠流云周遭的空间都开始轻轻扭曲起来。
金黄的阳光被猩红的血芒吞噬，仿佛它也臣服在了疯狂脚下。
见姜凡神情僵硬，申屠流云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别怕小凡，我不会伤害你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姜凡和平常一样，开口道：“队长，原来你的右眼没瞎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申屠流云右眼中会蕴含着如此恐怖的恶堕，但看他的样子，他应该能控制住眼中的恶堕。
发现这事的时候，姜凡心中一下子轻松多了。
申屠流云也没过多解释，直接说道：“好了小凡，接下来你可能会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不过你忍一下就好了。”
“好的。”姜凡点了点头，然后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来吧队长，我已经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申屠流云也不再拖沓，他望着姜凡的眼睛，缓缓开口，说道：
“你的身体......将排斥一切超凡之物。”
话音一落，猩红的瞳孔血芒乍现，此刻在这办公室内，血红的微光笼罩一切！
姜凡发现周围的颜色正在在一点点被血芒蚕食，视线中一切的东西都变成了猩红色，它们在不停的扭曲、重合，连天和地都开始颠倒！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姜凡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左右晃荡，体内所有的东西都在跟着摇摆起来。
然后心肝脾肺肾胃肠........所有的脏腑突然间像是有了生命般，姜凡听到了它们的嘶吼，也感受到了它们在自己身体里上蹿下跳。
它们像是在追逐着什么东西，一会全部聚在右边的胸腔里，一会又跑到了肚子下面。
奇怪的是姜凡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一点疼痛，只有强烈的不舒服、恶心和眩晕的感觉。
天翻地覆的感觉并不好受，姜凡想让哥哥扶自己一把，但他扭头看去，哥哥的身体正在慢慢透明，好像只要在过一会就会消失一样！
“哥哥.........”
一股猛烈的不适感袭来堵住姜凡的话，随后他感觉到一阵恶心，再也忍受不住喉咙里的东西，趴在地上张开嘴吐了起来。
随着胃酸夹杂着一些还未消化的粥和油条从姜凡嘴里吐出来，古怪的味道弥漫房间，一根小拇指粗细半个手臂长的黑色触手正蜷缩着身体藏在那呕吐物中。
姜凡顿时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体内的五脏六腑也全部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安静了下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他自己的幻觉般。
猩红的血色微光散去，申屠流云重新带上了眼罩。
把姜凡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去书架下方找来一个半个砂锅大小的玻璃瓶。
也没顾及恶不恶心，申屠流云直接伸手把那根触手从姜凡的呕吐物里抓了出来，放在了玻璃瓶里。
姜凡此时也缓过神来，他第一时间看向旁边的哥哥，见他还站在一旁，身上并没有什么地方消失后，这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队长，刚才我实在没忍住。”
地上的呕吐物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酸味，申屠流云抽出几张纸擦了擦自己的手，笑道：“没事，等下打扫干净就好了。”
把那些呕吐物打扫干净之后，姜凡看着玻璃瓶里的那根蜷缩的黑色触手，表情有些好奇。
参考白珊珊之前，她身上的那些触手离开她的身体就活不了多久，而这东西从那诡异的肉团上脱离了这么久，居然还能活着。
这就有点稀奇了。
“队长，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姜凡不确定申屠知不知道，但身为夜卫小队的队长，他的见识肯定比自己更加广阔。
申屠流云思索了片刻，回道：“我也不清楚它是什么东西，不过你们上次已经在无生娘娘庙里把那这东西的主体给除掉了，而且我也没在这触手身上感觉到恶意，那它应该没什么危害了。”
“不过稳妥起见，等下我还是让人把它处理掉吧。”
姜凡也赞同申屠流云的做法，虽然这触手好像离开了他的身体后就萎靡了起来没有什么危害，但它始终是诡物，还是处理掉比较好。
“对了队长。”
过了一会，姜凡还是没忍住问道：“你那眼睛是怎么回事。”
见姜凡在盯着自己右眼上的眼罩，申屠流云沉默了片刻，然后回道：“小凡，超凡能力使用的越多，那么由超凡滋生出的恶堕也会越来越多。”
抬起手抚摸着右眼上的眼罩，申屠流云无奈的笑道：“我这只眼睛就是以前过多使用超凡能力所付出的代价。”
“可是队长你的能力不是催眠吗？”
“催眠只是一个形容词，这双眼睛才是我超凡力量的源头。”
申屠流云内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要我继续使用超凡，那么眼中积累的恶堕也会随之增多...........”
见申屠流云没有继续说下去，姜凡表情有些复杂的说道：“所以......队长你以后也会变得疯狂吗？”
“小凡，你知道夜卫这个词的含义吗？”
姜凡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申屠流云会突然间问他这个问题。
笑了笑，申屠流云转过头看向窗外那片明朗的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夜卫的含义是守护暗夜的英雄，但与此同时...........”
“我们也不过是时刻游走在死亡和疯狂边缘的可怜虫罢了。”
说完，申屠流云回头，金黄色的阳光照映在他的侧脸，让他脸上有些许无奈，也有些许自嘲。
望着申屠流云，姜凡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疯狂不过是超凡向我们索取的代价，虽然这代价有些沉重，但我们也只能接受。”
“所以小凡你也不必过于为我担心，这些只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而已。”
脸上恢复平静，申屠流云温和的望着姜凡，就像阳光一直在温暖着他的身体一样：“对了小凡，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姜凡抬起眸子，微微的点了点头。
见状，申屠流云说道：“小凡，如果之后要是那一天我彻底丧失理智了，那么还请你不要手软，一定要杀死我！”
这话让姜凡的身体忽然一颤，不解的问道：“队长......为什么是我？”
申屠流云回道：“因为我知道，你是我们夜卫小队几个人中最理智的那一个，假如之后我真的恶堕了，小娜和玉兰姐她们肯定会心软不忍心杀死我。”
“所以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了。”
姜凡的脸上很是犹豫，内心在不停的挣扎。
唉~
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后姜凡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点头道：“好，队长，这件事我答应你了。”
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申屠流云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君子一言？”
闻言，姜凡脸上也露出一个坦诚的微笑。
“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