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对许落落出现在这里很不解，“vip病房不能随便进。”
“厉医生让我过来陪小病人。”
“那你等一下，我给你找张凳子。”
他们对厉思周是全然的信任。
他的安排肯定没错。
医护人员很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和仪器的数据异常时的反应后就退出去了。
许落落坐在凳子上看着席允因为无法正常呼吸而憋得青紫的小脸儿，心疼地握住他的小手，声音放得很软。
“宝贝，没事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加诸在你身上、心灵上的伤会慢慢退去，等你长大后，你一定会有能力主宰你的人生。别在意外人说的不孝和恶毒，那些人没经历过你的苦，他们没有资格评价你的做法。”
这些话对席允说，也是对她自己说。
席允现在的遭遇何尝不是过去的她所经历的。
不知何时，床上的小人儿已经睁开了眼睛。
纯澈漆黑的眼眸带着早慧的敏锐。
“姐姐……”
许落落回过神，连忙温声道：“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很好。”
席允动了动自己的小胳膊。
许落落紧张得不行，“别动，你心脏还有伤。”
“能醒过来就不会有事。”席允语气很淡漠。
许落落看到他的眼神、表情一点孩子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的外形，她真以为她在跟个成年人在交流。
“没事就好。”
“姐姐，你刚才的那些话对我很有用，那是你的亲身经历？”
许落落轻轻顺着他光洁小额头，“算吧。我们两个运气不怎么好，都遇到了不靠谱的家长。”
“你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
“硬熬。”
“那我是不是没救了？我都被我妈妈捅心脏了，看来不离开她我活不了。”席允使劲地抬手指着自己小脖子上的淤青，“脖子上的伤也是她掐的。”
“她为什么掐你？”
“理由很简单。她擅自做主生下了我，没讨到她想讨的男人的欢心，不敢恨男人，把所有的恨都推给我。昨天她被刺激狠了，就想弄死我。”
他稚嫩的小嗓音里没有半分情绪起伏。
许落落却能从他平静的小肉脸上看出难过。
也许这个孩子太像曾经的自己。
她也曾有过无数次被黄绢折腾到涉临死亡。
那时候，最重的一次也跟席允一样。
如果不是邻居及时发现，她已经死了。
她侥幸地活了下来，席允呢？
他妈妈这次能把刀叉插进他的胸口。
下次呢？
门外。
秦致霄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秦勇站在秦致霄身后，仅从他家少爷沉默的背影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愧疚！
“少爷，小少爷已经不能再跟着席红鸾了。再跟着，他的小命迟早要没。少奶奶救了小少爷，跟小少爷又投缘。您可以把他带在身边。”
“她怎么办？”秦致霄淡声问。
“少奶奶她不会在意的。”
秦致霄不说话。
许落落会不在意？
有哪个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男人凭空多出一个孩子？
“让人把落落叫出来，给她找个地方休息。”
“是。”
许落落离开后，秦致霄推着轮椅进席允的病房。
席允很警惕，听到细微的声响就警觉地转头看过来。
看到秦致霄时，精致的小脸儿没有任何惊喜。
小小粉嫩的唇紧抿。
四目相对。
一个沉着冷静，一个懵懂警惕。
秦致霄：“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
“跟你和跟席红鸾有什么区别？”
“不会打你。”
“也不爱我，对吗？”席允小脸儿冰冷。
“你爱我吗？”
“不爱，我恨。”
“我也不爱你，但不恨。”秦致霄平静地看着他，“席红鸾一定告诉过你，你是怎么来的，我对你的爱实在有限。我不为我曾经的失责道歉，你愿不愿意试着与我相处，我们从0开始慢慢培养感情？”
“席红鸾说你结婚了，她能接受你有私生子。”
“她还告诉你什么了？”
“她说你找了个傀儡。”席允的思路转得极快，“是不是刚才照顾我的人？”
“猜对了。”
“你和席红鸾真是天作之合，坑人都坑得理所当然。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腿已经好了，对不对？昨晚那个医生让许落落过来，也是利用她救我，对吗？”
“你的观察力很好。”秦致霄之前对席允除了给钱，也只见过寥寥数面，不知道席允居然如此聪明。
“她知道她的能力吗？”
“不知道。她是目前唯一一个能操控秦家古玉的人。”
“所以，你不会放弃她。”
“对。”
席允扭头看向窗外，“在我的伤好之前，我不会给你答案。”
“明白。”秦致霄把一个手机放到他床边，“里面有我的号码，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试着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席允闭上眼睛，没有理他。
秦致霄第一次吃闭门羹居然是一个小孩子给的。
转念一想，席允是他儿子，也就释然了。
决定要当爹就要有被儿子碾压和甩脸子的觉悟。
*
席红鸾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她这一步走得太过冒险。
如果席允死了，她手上就没有能拿捏秦致霄的王牌了。
一定还有办法把秦致霄拉回到她的身边。
一定有办法！
席红鸾脑海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停车。”
蓝和打车停在路边，谨慎地提醒，“二小姐，您该回帝都，这个时候不该再激怒秦董。”
“你到底跟谁站在同一边？”
“小少爷生死不知，您这个时候还在燕城。万一小少爷没抢救过来，秦董不会放过您。”
“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席允，秦致霄为他做过什么，他凭什么不放过我？”
“如果小少爷没了，您就是故意杀人。就算他是你的孩子，他因为您没了，也是犯罪。”
席红鸾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只要席允不死，她再怎么虐待他都可以。
“他不会死的，我帮他算过命，是大富大贵的长寿之相，一定不会死。”
蓝和知道席红鸾的脾气，不敢再劝。
席红鸾：“你查查昨晚给许落落使绊子的艺人，给她一点好处，让她对付许落落，给许落落整一些黑料。”
蓝和犹豫过后，点头照办。
*
秦婧收到了几张席红鸾的照片和介绍，整个人都傻了。
她影响了席红鸾的儿子救治，会有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