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
路明非重新将目光聚集在威尔特刀叉下的牛排上面，但拍摄角度问题光线不足，他仍然没看出这牛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是很普通的牛排。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路明非疑惑道。
“什么地方都不对劲，”诺诺在电话里的声音很严肃：“我怀疑这个威尔特吃的不是牛肉，而是人肉！”
人肉？
路明非心中一震，又仔细看了两眼，语气有些不确定：“你确定吗？我感觉不像啊……”
其实有路明非内心个人不愿意接受的成分在里面，虽然他也确实没看出来。
“你吃过牛排吗？”诺诺语气无奈。
“很少，我不喜欢那玩意。”
牛排对于路明非来说只是一种小资情调，真要填肚子还得是大米饭配硬菜。
“所以你也没办法看出来，这块牛排外表上没有任何问题，但它的厚度不够。”
诺诺振振有词：“你仔细看照片，里面的牛排特别的薄，但其外侧还隐约透着血丝，这是极其不合理的。”
“如果牛排想要烤制成照片中的厚度，那么它的表面一定是焦黄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又薄又生。”
不等路明非思考，诺诺又继续道：“你看一下照片边缘的高脚杯，里面的红酒液体颜色也不正常，有点过于泛红。”
路明非仔细看去，果然和诺诺说的一模一样！
“师姐牛逼！”
“不用拍我马屁，接下来只需要找到这家西餐厅就足够了。”
诺诺在那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行了学弟，你的忙我帮了，这个人情欠着啥时候要你可记得还啊，挂了。”
“好的没问题。”
挂断电话，路明非不由得给自己打了个手势加油，真的没想到线索就在照片里面。
这也不能怪警察，毕竟谁能想到这个变态居然吃人肉喝人血呢？
若非诺诺的侧写能力强大，观察也足够细致，是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一点的，
玛蒂达尔仍旧躺在沙发上睡的深沉，路明非本想叫醒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线索已经有了，让她好好睡会儿吧。
给她盖上一条毛毯，留好纸条，路明非拿着资料走出了房间。
上了出租车，路明非继续翻看资料，在一份文件上找到了那张照片标注的餐厅位置。
“圣彼得华饭店。”路明非给司机说了位置。
早上的巴黎并不堵车，仅半个小时路明非便到了目的地。
“您好先生，请问您预定的位置和时间是哪里？”
刚刚推开玻璃门，一身黑红相间的服务员便伸手问道。
“没有预约，我不可以直接吃吗？”
路明非寻思这也不是什么很贵的餐厅啊，里面也基本上没什么人。
“那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只接受预定。”
服务员脸上挂满歉意，路明非点了点头，想要转身却忽然道：“那你帮我个忙行吗？”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有规……”
服务员不想出来的，可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面前男人手中一叠钞票给强行止住了。
“让我进去，这些钱都是你的。”
路明非凑在服务员耳边悄声道，眼神中有青光闪烁，同时拿着钞票的手已经塞进了对方的裤子口袋。
“这……好吧……”
“我是谁呢？请你告诉我好不好？”路明非语气温柔，精神力发动开始进行简单的催眠。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毕竟这次只是来侦查威尔特的踪迹，并不是要打架什么的。
服务员眼神呆滞，有些结巴地道：“您的位置是二楼b区4号桌，您的名字是巴克……”
“好的谢谢。”
路明非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便迈步走了进去。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打开内里玻璃门的瞬间传至他的鼻中。
而来源却不是一楼，在更上方的位置。
看来这里猫腻很大。
路明非跨步穿过一楼大厅踏上了二楼的台阶。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完全不一样楼梯的出口处有一个独立的前台，前台看见他上来直接走了过来：“请问您……”
“我是巴克，预定的b区四号桌。”路明非淡然道。
“您真的是巴克先生？”前台一脸怀疑，从怀里拿出了一本纸册翻看起来。
“我当然是巴克先生。”
路明非一把拿走他手中的册子，眼中青光闪烁，催眠能力再次发动。
“抱歉，是我的失误。”
“巴克先生，您请跟我来。”
前台迷迷糊糊地点头，转身在前面领路。
路明非看了一眼手中册子上巴克的照片，是一位精干的中年人。
于是他直接给自己的身体发动了幻化技能，现在外人眼中他和巴克已经一模一样了。
路明非跟着他走进了一条长长的几乎没有什么灯光的走廊，浓重的血腥味从道路两旁的房间缝隙内传了出来。
“血腥味挺重啊。”
路明非看似无意地说着，前台回过头微笑道：“抱歉，这里是c区，隔离做的不太好，可能打扰了您进食的兴趣。”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说说。”
又走了几分钟，前台在一扇门前停下，伸手打开了门：“请进，巴克先生。”
里面的灯是打开的，只是光线比较暗，正对着的是单人洗手间，旁边是一张长长的铺着白布的餐桌，上面已经只摆放了一套餐具和一本类似食谱的书册。
除此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坐在椅子上，路明非拿起册子刚想翻开，前台惊讶的声音传来：
“巴克先生您还要点菜吗？”
“有什么问题吗？”路明非很奇怪：“难道我不能点菜？”
“不是这样的，您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对身体不好？
路明非意识到了什么，便放下书册：“真可惜，我还想多吃一点呢。”
“您以后可以常来的。”前台微笑着，伸手将门关闭，临走前又说了句，“您预定的菜将很快送上，还请您耐心等待。”
静静地在房间里等待着，不多时路明非敏锐地听到了房外走廊上传来餐车滑轮的金属滚动声。
以及紧随其后的脚步。
门被打开，路明非看过去，戴着厨师帽的男人推车走了进来。
“让您久等了巴克先生，请先品尝一下这次的餐前酒。”
男人伸手揭开了金属餐盘盖，并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摆放在路明非前面的餐桌上。
玻璃高脚杯晶莹剔透，内里液体浓稠黏腻，鲜红如血。
浓重的血腥味中间掺杂着一种奇异的香味，路明非的心脏也忍不住加快跳动了一下。
这杯“酒”对他也有一定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不是说生理上，而是来自于基因，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那一丝渴望。
这也意味着，他来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