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男人，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他对她不好不坏，但大多时候，还是跟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有关系。
龙粤尧不说话，便是默认。
将脸往她怀里一放，缓缓闭上了眼。
赵凤仙抬手轻抚着他的脑袋，沿着向下，钻进他的衣服里……
……
姜宁挨近中午，准备去附近吃点饭，回来睡会儿。
谁知，龙杭的电话打了过来。
这人也才刚从蓝标走没多久，姜宁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谁知竟是要约饭。
好巧不巧，她下楼的时候，厉泽御的车子也在。
正午的日头不强，空气中还伴随着隐隐的寒风，刮得脸颊生疼。
姜宁收起手机，看了不远处车边靠着朝她挥手的龙杭，转而对向正大门将从车里下来的厉泽御。
他着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内里雪白衬衫，一张俊脸没有表情，却足以令人痴迷。
“有个朋友想请我吃饭。”
姜宁走近他，脸上挂着笑。
厉泽御微微拧眉，一边帮她开了车门。
“那，龙杭。”
姜宁指着龙杭的方向，他此时已经看到这边的情况，挥着的手渐渐放了下去。
厉泽御瞟了一眼，手臂还撑着车门，示意：“非要赴约？”
“别误会，就朋友。”
姜宁很大方地解释。
厉泽御没有过多干涉她见朋友，很好脾气道:“去说一声，我载你过去。”
姜宁高兴的像个孩童，屁颠屁颠跑去，又跑回来。
两人上车，跟着龙杭到了一家西餐厅。
坐下时，有一丢丢的尴尬。
龙杭对着厉泽御，一个眼神，他就不自在地躲开。
点了餐，等着的过程，稍显煎熬。
龙杭本想跟姜宁说说葡萄酒的事，现在厉泽御在场，他是话到嘴边，有些难以启齿。
姜宁看出他的为难，主动问：“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龙杭看了厉泽御，视线转向姜宁，“没事，就是好久没见，想一起吃个饭。”
“龙先生的葡萄酒销量如何？”
厉泽御在这时，开了腔。
龙杭一怔，直直地与他对视。
“还行。”
所谓还行，也只是秘密地在小公司或者一些熟人会所，进行推销售卖。
厉泽御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向后靠着椅背，深色的眸子掩在细密的睫毛下，不知在思忖什么。
餐食上来，他重新挺直脊背，一样一样给姜宁摆好。
对面的龙杭看着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姜宁，有些羡慕。
此时此刻，他也想这么学着照顾自己的爱人，可惜他还没遇到。
用叉子搅了一大坨意面，塞进嘴里，埋头吃完，又自顾倒了一杯红酒。
想跟厉泽御碰杯，发现他正在给姜宁剥虾。
龙杭主动引荐：“姜宁，你要不尝尝这个螃蟹？清蒸的，我跟我妈上次来吃过一次，很鲜，味道极好。”
“我不吃螃蟹。”
姜宁笑着拒绝。
龙杭不以为意，追问：“怎么了？你过敏？”
“她怀孕了，螃蟹对孕妇不好。”
没等姜宁回答，厉泽御抢先解释。
龙杭肩膀一塌，落寞一闪而过。看着姜宁，极其不走心地道喜：“恭喜，有宝宝了。”
姜宁不好意思地笑笑，朝那笼屉的螃蟹说：“你喜欢吃，那就多吃。”
厉泽御也朝他看了一眼，龙杭感觉今天这顿饭，他吃的特别憋屈。
一不小心给人当了电灯泡，且瓦数还不小。
“龙总，改天给我办公室送两瓶葡萄酒。”
厉泽御说着，看了身边的姜宁，“你跟宁宁是朋友，我作为她的未来丈夫，理应帮你一把。”
本来郁闷的龙杭，听到这句话，瞬间满血复活。
“什么改天，一会儿，我亲自送。”
正说着话，他的手机响了。
看来电，忙接通：“妈……”
“你爸送医院了，你赶快去看看。”
“好端端的，怎么入院的。”
“这么一大把年纪，没羞没躁的，身体没抗住。”
外音过大，估计邻桌的客人都听见了。
他起身要走时，姜宁和厉泽御也跟着站起。
一同到医院，手术室外就看到赵凤仙，头发有些凌乱地倚着墙壁。
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她扭头，慌忙简单整理了头发。
“赵姨，我爸怎么样？”
龙杭微喘着气，朝亮着灯的手术室看一眼，问。
赵凤仙忽略后来的厉泽御和姜宁，小声说：“应该是没事的。”
因为在抢救病人，厉泽御和姜宁只是无声地跟赵凤仙打了个手势招呼，便同龙杭一起在外面走廊等着。
龙母给儿子打电话，人却没有出现。
有赵凤仙的地方，她绝不在场。
现在老公发生事故，依然没来。
姜宁想到之前龙杭说起他家的情况，不免有些佩服龙母的作风。
但凡是个女人，也不希望别的女人跟自己分享丈夫和儿子。然而，这些年，她做到了。
龙粤尧不离婚，她就还是龙太太，外面的女人就都还是第三者。
她不强制龙粤尧归家，哪怕一年见不到，给钱就行。
但是现在，龙粤尧第一时间出事，还是让医生通知了他的太太，而不是儿子。
迟迟没等到人安全出来，龙杭过来跟姜宁说：“我爸这事有些不光彩，让你们见笑了。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别在这儿陪着我等了，多浪费时间。”
“行，那你自个看着点。”
“我知道。”
姜宁走前，还是向一脸低落的赵凤仙打了招呼。
路上，姜宁捧着一侧的脸颊，望着正前方发呆。
厉泽御平稳地开着车，时不时地朝她看。
“在想什么？”
他问。
姜宁回神，靠着座背，淡淡地说：“我在想龙家。”
厉泽御对这京都大多数上流圈的豪门并没怎么在意，现在听到姜宁说龙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姜宁换了个姿势，对着他，“龙粤尧养了赵凤仙很多年，两个人加起来快一百岁了。”
说着，她自己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还做哪种事。”
这妥妥的嘲讽，若是龙杭在场，不知道怎么想。
厉泽御倒是不动声色，但面皮温润了些。
“男女之事，不分年龄，这是房事，没人强行规定不可以。”
“但是搞进医院，就挺离谱。”
说着话，车子到了凯恩特。
因为时间还早，厉泽御想让她到他的公司休息室休息。
顶层，姜宁跟厉泽御进去的时候，那里还有个客户在。
白皮肤，蓝眼睛，黄白头发，明显的西方男人。
姜宁略略扫一眼，进了休息室。
但对方还盯着她的方向，久久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