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本来还觉得她可能是在耍心眼想要脱罪什么的。
却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干脆利落，倒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
就好像你准备了一身的本事，突然发现没有地方用去。
心里竟然还有些憋屈的感觉。
“你所言可是当真？”
心里怪怪的，但是也不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自然是真的，陛下只要派人查一查就知道。
臣女做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
犯不着去蒙骗陛下，也不敢有这个胆量。”
天启帝听着心里顺畅，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要是随便一个人都敢欺君，那他这帝王还做什么。
现在心里对她的话已经相信了九分，剩下的一分还是需要查证一下。
“你确认曹世子的事和你无关？”
“有关啊！消息的散播臣女有推波助澜。”
她十分坦诚的承认。
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天启帝，天启帝觉得应该是真的和她无关。
她一个刚从乡野之地出来没多久的女子，就算有这心思她也没那能力。
看来是他多想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一品郡主怎么能做这样有失体统的事情？
曹世子对你不恭敬你大可以上报到朕这里或者皇后那里。
自有人会为你主持公道，你怎么能去推波助澜呢。”
温澜听了赶紧低头认错：“臣女错了，臣女就是觉得生气所以才会这样落井下石的。
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陛下饶恕臣女这一次。”
天启帝不想再看她了，本来是想着借这个事情好好惩罚她一次。
可是现在发现这个事好像真不是她干的。
虽然她也犯错了，但是认罪态度极好。
这让他再去兴师动众的大发雷霆只为收拾她，未免显得他这个帝王有些太没格局了。
“罢了，既然曹世子这事与你无关那便无事了。
不过虽然你没有对曹世子出手，可是散播耀眼这种也是得罚。
要不然以后岂不是都没有个规矩制度。”
温澜一听还要惩罚，顿时小脸成了苦瓜。
一副郁闷至极的样子，
“好吧，臣女领罚就是。”
“怎么？这是不服气？”天启帝看她那个样子忍不住问道。
“怎么会，陛下的惩罚臣女哪里敢不服气。
陛下放心臣女定会吃一堑长一智的。
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冲动了。”
“那就罚你停俸一年，小惩大诫。
以后若是再犯，就数罪并罚一起治罪。”
温澜一听要停俸一年顿时身子都矮下去一截。
天启帝看她那副样子忍不住说道：“你现在又不缺银子。
你的那点郡主俸禄有什么值得你稀罕的。”
温澜一听却是形象都要顾不得了，直接回道：
“那怎么能一样啊陛下。
臣女跟您说过，臣女自小穷怕了，所以对银钱很是看重。
这银钱与臣女来说根本不可能嫌多啊。
您这一惩罚就罚一年的俸禄，臣女自然心疼。
不过臣女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认罚，就是还是心疼。”
天启帝闻言却是讽刺的笑了。
“你心疼银子？你那府中的婢女月俸都要比皇后的高了。
朕可看不出来你哪里心疼银子了。”
天气这话一方面是反驳她，一方面也是警醒她。
他就是让她知道自己连她府中婢女俸禄多少都知道。
目的嘛自然是让她安分守己些。
谁知道温澜却好像听不出来他的第二层意思样，
只是说道：“陛下，臣女那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臣女从小穷但是能好好的长这么大也多亏了一些好心人帮助。
这些好心人里更多的都是和臣女差不多样的人。
臣女现在侥幸蒙受天恩，又靠着点投机取巧赚点银子。
但是臣女不能忘本，更不能失去本心。
这丫鬟丫鬟也好，小厮也好，都是苦命人。
跟臣女其实差不了多少。
如果能当主子谁愿意当下人呢。
所以只要他们好好的，不生出背主的心思，臣女也愿意让他们日子过的好一点。
做人嘛就是有能力时候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帮不了每个人，但是身边的能帮就帮呗。”
天启帝很久没有听到人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天天听的都是一些屁话。
有的话他都听出茧子了。
身边的人呢要么怕他，要么谄媚与他。
自从云贵妃以后就再也没人能这样跟他毫无顾忌的说话。
莫名的心里就产生了一丝怜惜。
或许留这样一个丫头在身边偶尔陪他说说话也不错。
起码她不会张口就是马屁成串儿的往下来。
听的他心烦。
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再有这一会时间的相处。
他想或许他有些理解为什么沈巍这么喜欢她。
因为跟她这样的人相处不累，你不要防范什么。
想了想便说道：“你倒是个通透的人。
只可惜出身差了些，你要是生在皇家或者官宦之家，配沈世子也不是不行。”
温澜一愣，她没想到这天启帝突然和她说这个。
这是什么意思？
试探她？
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是臣女无福。
世子天人之姿确实不是臣女配的起的。”
“你心里有怨恨吗？”天启帝追问，视线紧紧盯着她。
温澜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她不得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