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弈从门外进来，看到满地的碎片狼藉，脚步顿住，愣了下。
整个办公室乱到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褚谷云站起，踢开地上已经被砸的不成样的东西，让出条道，走到会客的沙发上坐下。
“这个时候来我这做什么？”她问。
苏弈走到边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不是你说的别让别人发现我跟你有联系吗。”
“顾岑泽出国了，现在苏念身边可是空荡的很。这不是你最佳的可乘之机吗。来我这浪费什么时间。”
褚谷云摆着茶几上的茶具，拆出包茶叶往杯里倒出，慢条斯理问。
苏弈冷哼声：“可乘之机？我哪来什么可乘之机。之前你给我的那份文件苏念根本就不看，甚至还把放我上楼的那个职员给开除了，我现在连见都见不到她还谈什么可趁之机！”
褚谷云嘲讽扫他眼：“自己没本事来我这撒什么疯。那么好的机会我都给你了，是你没用，没办法把顾岑泽从她身边弄走的。”
苏弈瞪着她，却又无力找到其他话来反驳。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憋着一股火气的一饮而尽。
“现在再见不到念念，下次见只怕要一个月之后了。”
他捂着头颓然说道。
褚谷云斟茶的手一顿，抬头看他，明显带着疑惑：“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一个月之后？”
苏弈答道：“苏念过年打算带着老爷子去国外度假。估摸着要去上半个月吧。这来回折腾一下，她再避着我，那不就要一个多月了吗。”
褚谷云不吭声了，顾岑泽刚刚电话里交代的事在她脑海里翻涌着，然后所有一切都朝着她最不希望看到那个的可能偏去。
苏弈没发现她的异常，自顾自的捂着头，一阵烦闷。
“你知道苏念他们去哪度假吗？”褚谷云突然问。
苏弈想了想，“好像是国外一家新开的度假村。我也不太清楚，在……”
“维尔州？”褚谷云接上他的话茬。
苏弈点头，“对，就是维尔州。好像还没营业。”
而后反应过来，又问褚谷云：“你是怎么知道的？”
褚谷云没说话，指尖搭着的皮质沙发却被硬生生扣出个洞，露出里面暗黄的海绵，整个人顿时陷入阴沉的境地。
苏弈看出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又问：“对了，之前你给我的那份亲子鉴定书到底是真是假？如果顾岑泽真是我小姑丈的儿子，那念念岂不是……”
“岂不是怎样？”褚谷云打断他，连着反问，“觉得恶心？觉得龌龊？”
苏弈噎住。
“别忘了，你也是这样恶心又龌龊的人。”褚谷云语调加重，又飘着轻蔑，斜他一眼，“就你这样的，也配嫌弃顾岑泽。你们苏家人哪个不恶心。”
看着她目无一切又桀骜不驯的样子，苏弈有瞬间是生气想反驳的，但是莫名的，看着她心里升起股熟悉感。
说不清道不明的。
仿佛能从她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似的。
但……
没可能。
那人早就死了。没有任何消息的。
只是巧合的像吧。
苏弈这样想着。
跟她话不投机，苏弈也没想再继续待下去，他起身要走，褚谷云又叫住他。
“之前跟你的合作继续。现在开始你不需要有任何动作，等着年后我通知你，你直接来接盘就好了。”
“接盘？”苏弈站住脚，不解的回头看她。
褚谷云挑眉：“嗯。准备捧着你肖想已久的宝贝回家吧。”
“上次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苏弈不是很相信。
褚谷云肩颈往后仰了仰，扬长的脖颈宛若一只骄傲的天鹅。
“这次不一样。这次我有百分百的把握。”
-
宋哲按照苏念交代的，准备了不少名贵的年货往各位小股东家亲自送去，一天时间，全部送完。
当天晚上，苏念也在盛景安排了一桌晚宴邀请那几位大股东。
过程算是顺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晚宴结束，宋哲来接。
上车后他就汇报了今天的送礼情况。
“我观察了几位小股东，也言语试探了几次，但是都没有异常，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那个小公司这两天也没再收股。”
这个情况倒是让苏念安心了不少。
但是这三年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也让她深知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李明祠还是没招吗？”她问宋哲。
“是。宋警官跟我透了信，说他们用了点特殊手段，李明祠还是没有松口，也去翻查了李明祠的公司和几处房产，都一无所获。这案子肯定是要拖到年后才能解决了。”
这个结果苏念倒也不意外。
李明祠既然敢这么嚣张的挑衅苏氏，那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真要有那么容易松口，反倒不正常了。
“嗯。过年的时候可能还要辛苦你盯一下这些，明天就二十九了，我打算任命你为公司的副总裁，在我休息的这段时间盯着公司。这些事情没解决，我心总是不安。”
升职来的太突然，宋哲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手指着自己，有些结巴：“我……我吗？我……我不行吧……”
苏念睨他：“三年前我让你协助我接手苏氏的时候你也是这个反应。”
说着，语气染上些笑意。
宋哲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再扭捏，想起什么，又问她：“可顾先生不是说他可以安排人帮您先看着苏氏吗？REV的人应该会比我更专业吧。”
苏念说：“看公司的人比起专业我更看重忠诚。我跟顾岑泽是在交往不错，但不代表我们能在牵扯利益的情况下还能交往一辈子。”
话锋一转，又睨着宋哲，“更何况，你并不比REV的人差。公司我只放心交给你。”
跟在苏念身边这几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严肃的夸赞自己的能力，宋哲的小心脏激动的都快飘起。
一向正经的脸上也爆发出收敛不住的笑意。
苏念被带动的也跟着弯起嘴角，随后又想起什么，脸色渐渐严肃，交代宋哲。
“对了，有件事你从明天开始帮我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