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嘲弄笑着，手机狠狠的往他身上砸去。
“信你？”
“我信你几次了？”
“你这种鬼话跟我说过几次了？！”
“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的只有你永无止境的谎言！永不结束的背叛！”
“因为信你，我失去了孩子现在我还要失去外公！”
“对你这种人渣我还有什么可信的！”
苏念愤然的控诉着。
满腔的怨恨和委屈是无法用这只字片语发泄干净的。
顾岑泽皱眉，心里好像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给抽离出来一样，生疼。
他不知道别的。
他只知道如果今天放苏念走了她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最后一次。”他哀求道：“就最后一次……就这最后一次！”
“等这些事情结束了，等外公醒了，我澄清这些，也会跟你解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就信我这最后一次。”
顾岑泽苦声乞求道，僵在半空的手不敢往前又不敢缩回，眼神小心的盯着被苏念抓紧的那把枪，什么动作都不敢有。
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顾岑泽，这时候了你还要给我画饼吗？”苏念冷笑着，眼里的恨和失望交缠着。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觉得顾岑泽好笑还是觉得自己好笑。
她在顾岑泽眼里就是那么好糊弄的一个人吗。
“都是做这行的你比我清楚，舆论的黄金发酵期是24小时，过了这24小时再做其他的没有任何用处。所有人的记忆只会停留在那24小时。”
苏念深呼一口气，用着最清醒的理智命令着顾岑泽。
“所以现在，发声明，澄清外公和这些事的关系，还我外公一个清白。否则其他的事都没的商量。苏氏我已经不要了，我只有一个外公了。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我会告诉你一无所有的人到底有多疯狂。”
坚硬狠绝的语句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从苏念咬紧的齿缝里挤出。
大有种要跟顾岑泽鱼死网破的决心。
三架直升机还在空中转着，照下的白色大灯从两人身上不停晃过。
每一次，苏念的决心都比刚刚更深。
顾岑泽漆黑的眸子紧缩着，好像很纠结，被什么很难缠的事情给纠缠的做不出任何决断。
他迟迟没有回答，苏念没了耐心，直接开始倒数。
“三。”
“苏念……”
“二。”
她冷静的可怕。
已经是一点解释都听不进去了。
顾岑泽沉默住，被阴霾彻底笼罩住的眼眸再无了半分色彩。
“对不起，我……”
“执行长！不好了！”电梯口匆匆跑出来个医生，神色慌张。
苏念的眼神几乎是在片刻就锁定在他身上。
她刚刚见过，就是守在外公病房门口的那个医生。
顾岑泽看到他，心里惊了下，瞬间冒出不好的预感笼罩在他整个心头。
“怎么了？”
医生被盯的有些害怕，欲言又止。
苏念直接扯过他的肩，大声质问着：“是不是我外公出什么事了？”
几乎是吼出来的话语里明显害怕的颤抖。
医生虽然害怕，但时间紧迫，不敢不说。
“刚刚有人闯进我们的病房毁坏了监症的仪器，老先生现在的情况很危……”
他还没说完，苏念就突然疯了一样的朝楼下跑去。
顾岑泽立马跟上，保镖也跟着，两锋相争的对局瞬间被打破，宋哲也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挥手，领着人跟上。
-
电梯下到苏鸿儒病房那层，电梯门打开，苏念就看到被制服在旁的褚谷云。
不对，现在应该是叫秦舒。
她头发凌乱，整个人都瘦脱了相，没有衣服遮挡的地方没一块好地，皮开肉绽的，甚至还能见到里面的白骨。
完全看不出当年盛气凌人的大小姐的样子，甚至连REV总监褚谷云的样子都看不出了。
就像是街边那种被毒打过的流浪汉。
只一眼就能猜到她都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刚刚医生口中说的破坏仪器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她了。
看到苏念出来，秦舒被保镖压着的痛苦的脸上还能挤出笑，十分猖狂，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那老不死的终于要死了哈哈哈！”
她疯狂大笑着。
保镖扇了两耳光过去才闭上嘴。
冯医生站在病房门口，严肃的脸上透着慌神。
苏念这个时候没有心思去对付秦舒，直接越过她朝病房跑去。
“冯医生，我外……我外公怎么样？”
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苏念抱着仅存的一点点的希望颤声问他。
冯医生眼神躲闪着，招来边上的护士，接过她准备的无尘服递给苏念。
“苏小姐，对不起。”
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道歉。
“不要对不起……你不要对不起我……”
苏念心底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在他这一声道歉之后彻底崩塌消失。她紧紧抓着冯医生的手，整个人再没了支撑的力量无力腿软往下滑倒跪在地上。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骄傲小公主在这时候卑微到了极点。
“求求你救救我外公。求求你，你刚刚不是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吗？你不是说他可以活着只是昏迷吗？你救救他救救我外公，求你了。”
豆大的泪再也不受控制的从眼角夺眶而出，苏念抓着冯医生紧紧不肯松手，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那样。
什么骄傲，什么体面，在这时候都被她踩在脚下根本顾不上。
“求你了冯医生你救救我外公。求你了……求你了……我只有外公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外公了……”
苏念再也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着。
没了冷漠坚强的加持，她就是个彻底没了依靠的孤苦的孩子。
冯医生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心里也是愧疚，于心不忍的偏过头，扶着苏念站起来。
“老先生的生命供给都是靠那些仪器，那些仪器断了十秒情况都会十分危险，更别说刚刚切断了一分半钟。我们已经是无力回天。老先生现在还撑着纯靠的是他的意志了。我让人给他注射了强制清醒的针剂。两分钟后就会起效果，您赶紧换了防尘服进去吧，还能跟老先生说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