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鸢拍完上午的戏份，衣服没换，穿的还是那条米黄色的衬衫连衣裙。
深棕色腰封，长筒靴，细腰筷子腿。
公主切短的那部分贴在白净的鬓边，衬得一双唇，愈发殷红。
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散漫模样的淡漠少女，此刻异常的柔顺，且温软。
……
——“很，很丑吗？”
眼前的少女。
整个人明媚又生动。
压根完全就跟‘丑’丝毫不沾边儿。
时砚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后，刚想张口说——
很好看。
却被少女抢先一步，她口吻状似随意，但目光却往旁边胡乱瞥了一眼，没看他：“丑……也没办法啦，反正是你粉丝剪的。”
‘粉丝’二字让时砚微顿。
少年冷清好看的眉宇间露出一丝困惑，似乎没有明白过来她的话。
“好啦，快进来吃饭。”
盛鸢从门里让开。
见她明显不想再摊这个话题，时砚抿了抿唇，也就不提了，那句很好看也没能说出口。
……
打开饭盒，依旧是精致的三菜一汤——
冬瓜丸子汤。
微波番茄虾
菠萝咕噜肉。
最后一道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蔬菜：清炒小白菜！
小舟忙了一上午，早就饿得不行了，向盛鸢道了声谢后迫不及待抱着自己那份午餐往角落里那个小茶几那边去。
时砚坐在桌前，手握住筷子用餐。
室内的气氛，安静，如常，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右手边的少女自坐下后就开始在摆弄手机，低着头，视线专注的落在手机屏幕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脸颊边有几簇短发垂下来，愈发显得少女的脸只有巴掌这么大，皮肤是那种充满胶原蛋白的干净，杏眸被长睫半遮住，偶尔会因为眨眼的动作灵动一颤，在空中划过一道浅影。
她，没像每次一样，她说的，监督他吃饭。
“……”
说起时砚粉丝，盛鸢忽然就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儿。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张柏。
刚发过去一个：【在吗】。
那头的人好似跟时刻守着她的消息是的，瞬间秒回——
【在哒，小祖宗~~~~~~】
萨摩耶眯眯眼笑jpg。
末尾这个波浪号要没有手机框住，怕不是得从屏幕里飞出来了。
盛鸢：“……”
【小祖宗：帮我个忙。】
盛鸢把胡降的名片推了过去，然后把事情大概讲了一下后，旋即发了一份录音过去——
是刘正一年前诓骗胡降选用白鸽风格惹得某位大咖明星不快的证据。
录音正是刘正今早道歉时，他自己亲口说出的。
盛鸢的意思是。
让张柏为胡降引荐一份工作，让他继续自己的梦想，顺便澄清一下当年的事，能让他继续待在娱乐圈。
相信有张柏金牌经纪人的身份在，可信度应该没有人持疑的。
张柏那边很痛快的回了个ok，完全莫得问题，小case！
但，大概过了一分钟后。
张柏又发来一条信息——
【不过小祖宗，我倒有个更好的办法。】
张柏：【与其由我出面，不如你来。】
盛鸢：【？】
张柏：【我一猜，你肯定都没看微博吧，你的那个公主切，火出圈了！现在话题还挂热搜上呢，话题下面各种你的动态图。】
虽然说，公主切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发型，以前也被很多女孩子热衷过一段时间。
但是今天，这个发型，因为盛鸢，给火起来了，又掀起一阵‘公主切’热潮。
张柏：【这头发……是那个胡降给剪的吧。】
盛鸢：【嗯，他是时砚的粉丝。】
少女字里行间，满是理所当然的意味。
……
微信那头的张柏，捧着手机，看到这条回复后，当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咳嗽了两下。
嘴里怪里怪气嘟囔。
“我说呢，怎么突然想到换发型了，明明之前把自己这头长发宝贝成什么样子，洗个头要是掉一两根，都要在家emo整整两天两夜。”
要不是家里佣人拦着，还差点要给那两根‘逝去’的头发丝儿办一场玫瑰花的葬礼呢。
“敢情又是跟时家那个小少爷有关。”
“啧，时家小少爷这是做了什么啊，给小祖宗下蛊了？就就就就因为是他粉丝？头发说给剪就咔嚓剪了？？”
张柏回过神，又打起字来——
张柏：【你可以现在上线，发一条动态，po一张你现在的照片，那个胡降是有微博的吧，你艾特他，文案配个什么，发型很喜欢~~爱了爱了。】
【造型师不能光靠一个艺人吃饭的，而且但凡有点咖位的艺人也不会选择他这种没名没气的造型师啊。】
【依据小祖宗你现在这个话题的热度，一定可以帮他造点儿势，增加点儿知名度什么的。】
【跟你说的这种比较突兀方式相比，来得更加自然一点。】
【到时候等他被眼熟一波之后，再……】
【……】
盛鸢扫了一眼张柏发来的信息，利落的回了个行。
想着晚点再弄，先看着崽崽吃完饭在说。
刚要摁灭手机屏幕——
头顶传来一道少年低磁的声音：“很好看。”
？
盛鸢疑惑的抬起头望去，对上少年的视线，他的眼眸漆黑，亮得宛若黑曜石，被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会让人忍不住陷进那片眸光里去。
盛鸢眨了眨眼，没有明白崽崽忽然没头没尾来的一句‘很好看’，是怎么了。
时砚又重复了一遍，这回，精致的眉眼间都带着很明显的认真，一字一顿。
“你的头发，很好看。”
说是说头发很好看，但是他就瞄了一眼而已，而后视线又静静地落回到她的脸上。
盛鸢顿了一下。
说实话，崽崽都夸她两遍头发好看了，没道理会不愉悦。
少女杏眸眼尾弯了弯，然后笑着轻快的应了一句：“嗯，知道啦。”
但是。
对话并没有就此结束，时砚还在看她——
“所以，可以不要看手机了吗？”
盛鸢愣了一下。
跟随着他的视线而行，最后缓慢落回了自己手心里正握住，还亮着屏幕的手机。
“好，不看。”
时砚的要求，盛鸢从来不会拒绝，虽然没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照办。
她二话没说，直接放下手机，跟之前一样撑着手肘，看他吃饭。
时砚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掌握住筷子，低头，薄唇张开，咬了一个虾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