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外城区的路上，石薇并没有说话。
但胡健仁知道她心情很是不错的。
因为她在跟着体温电台里的英文歌低声哼唱着。
“I couldn't wait for you to e clear the cupboards./我无法等待你来清理这橱柜。”
“But now you're gone and leaving nothing but a sign./但如今你离去只留下一处标记。“
“Another evening I'll be sitting reading in between your lines./又一个夜晚我静坐品味你言外之意。”
“……”
可惜的是，石薇九音只全了四音——五音不全。
胡健仁看她一眼，正想开口要钱。
石薇立马秒懂般地切换了首歌。
“Yes，No……Yes，No……”
“阿那达……钵钵鸡……boom……”
“钵钵鸡……钵钵鸡……钵钵鸡……”
这似乎还是一首dj歌曲。
胡健仁只好等歌曲结束再开口。
可音乐刚结束，石薇就先开口了：“今晚唐老头的委托，报酬你也得分我四成啊。”
“没问题，不过你能不能把和老太的那六成先给我？我明天要用……”
“咳咳……你身上一块义体都没有，带这么多钱上街不安全。我先帮你保管着吧。”
石薇清了清嗓子，将车停下。
然后从车的储物箱里摸了摸，摸出来一张卡片。
“你明天用这个就好了。”
“可那是我的钱……”
“我知道。不是说了，先帮你保管着嘛。”
语气委婉中带着强硬。
还有那频闪的米黄色一眼光芒，胡健仁明显看得出，起码现在是要不回自己的钱。
他只好将卡片接过来，无语地打量起来。
卡片积了不少灰尘，应该是很久没用过了。
抹干净灰尘后，能依稀辨认出正面的三个书法字：梦城通。
“你别小看这梦城通。在梦之都里，这卡基本能解决一切的付费。你就先用着吧。”
说罢，石薇又跟着电台里的歌曲哼唱起来。
胡健仁再无语，也只能默默将梦城通收好。
回到外城区的那间破旧五金店后，一下午没吃东西的他早已饥肠辘辘。
而他从空江市那带过来的鸡也饿得咯咯叫。
胡健仁拔掉鸡脖子处的毛，用在汽车上拿下来的刀挑断气管、食管、血管。
顿时鸡就一名呜呼了。
石薇刚从门外进来，一看见，便道：“哎呦，你干嘛？这鸡应该留着卖钱啊。”
“咳咳……这鸡中暑了，还是杀了吃比较好。”
说罢，胡健仁将鸡放在地上，走到卧室去。
他看到石薇正在为鸡惋惜，便再度用莫比乌斯环回到了空江市。
从厨房拿上一些上次烧烤剩下的材料，便又回到了卧室。
花费大约半个小时，就已经把鸡烤上了。
烤着的过程中，香气扑鼻。
石薇一点一点地靠近过来。
烤好后，她吃得比胡健仁更起劲。
吃完后还不忘感叹了句：“真香！”
胡健仁颇为嫌弃地瞟她一眼，然后开始收拾。
他边收拾边在想，自己以后还是要在梦之都呆不少日子的。
总不能天天跟着石薇去吃那些不知道用什么做的杂碎面。
于是，他便下定决心，准备把这五金店弄成据点。
“石薇小姐，你明天能不能帮我买台冰箱，还有一些厨具什么的？”
“车上有。”
说着她便去车上搬下来一台车载冰箱，还有些许厨具。
“先说好了，这些厨具给你用，得从你的钱里面扣啊。”
“那还不如买新的呢。”胡健仁嘀咕道。
“你说什么？”
石薇语气又变得恶劣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
胡健仁笑了笑，心里却在想：等哥改造好义体，有你好看的！
接着他又道：“石薇小姐，我住在这里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
石薇擦了擦手，指向墙上挂着的照片。
“这可是我叔叔的店。”
“那你叔叔呢？”胡健仁有些讶异。
石薇沉默了一阵。
“死了。几年前给有赛博精神病的疯子杀了。”
胡健仁略带愧意：“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无所谓伤不伤心，人嘛，总得继续活下去。”
石薇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
过一会儿，转过头来狡黠道：“你是不是想住在这里？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真是个小气的女人……”
胡健仁腹诽毕，淡淡地回应：“我先考虑考虑吧。”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喜欢这里。
外城区看起来有些脏乱差，比自己在空江市住的老城区甚至还要差一些。
“你还考虑什么？你在梦之都可是偷渡客，连个公民身份都没有。”
石薇顿了顿，又道：“你明天在梦之都内城逛时，注意点治安员。别给他们逮住了，不然我还得花钱保释你出来。”
说罢，她便驾车离开了。
胡健仁收拾完，洗澡后便躺在卧室的床上睡觉。
只不过他想起过黑虎帮的事，心头莫名有些忧虑。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他便趁机琢磨手上的那只莫比乌斯环。
触碰红色的右环是到赛博世界。
左环则是原生世界。
那同时触碰两个会如何呢？
胡健仁便尝试着同时触碰“∞”的两侧。
倏地一下，他发现出现了一个随身空间。
体积大约是自己半身这么大和这么宽。
同时，他注意到两个环的能量都消耗了一小部分。
胡健仁关掉后，又再度将随身空间打开。
两个环和刚才一样，都只扣了一小部分的能量。
“看来只是打开时会扣除一些能量啊。”
胡健仁在五金店内搜刮来一只蟑螂，将其放了进去随身空间里面。
关闭掉一阵后才再度开启。
放进去的那只蟑螂已经肚子朝天了。
空间内并无其他物体。
胡健仁由此断定，蟑螂是窒息而死的。
“如果想要储存活物，那就要自备氧气才行……”
试验过随身空间后，胡健仁将其关闭掉，开始打量起明天的计划。
在梦之都打探改造义体的行情。
然后回空江市购买豹纹守宫和残疾的小猫猫。
想着想着，他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装上了一身强悍的义体，正站在一幢高楼顶上。
向前跑出几步后，纵身一跃，然后他就醒了。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