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健仁在滑墙北街的几个人才市场逛了逛。
应聘信息中，幻梦的摄影师和编辑师要价一点都不低。
要求的薪水足足是厨师的好几倍。
胡健仁最不能接受的是，不少人还要求雇主不能干涉内容创作。
简直就是打工皇帝。
不过，术业有专攻，他也是理解的。
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应该是怕老板的要求会影响到出品。
当然，也不排除有一部分人是想白嫖资金和设备来做自己的事。
胡健仁看了看自己的那些信用芯片。
如果请了摄影师和编辑师，后续包装和宣传幻梦，加上杨绮美那边的生意，恐怕这些钱也不是很多了。
“还是得继续赚钱，以商养商才行。”
胡健仁便想起了建材店的小万。
听汪惜蓝说，他既是摄影师，也是编辑师。
就是不知道，他在当幻梦摄影师的过程中发生过什么。
胡健仁在想，如果解开了小万的心结，他感激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就能得到一个可以身兼两职的员工？
感激的原因之下，薪水可能还不会很高。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加上他与汪惜蓝关系不错，想来应该也不会背刺自己。
他莫名觉得这个主意很妙，既能得到一个员工，也能为一个青年解除心结。
“可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狡猾的资本家了？”
胡健仁晃了晃脑袋，又查看起幻梦临时演员的应聘讯息。
相比起幻梦摄影师和编辑师，他们的薪水价格就少了许多。
有些女性演员的价格比厨师还要低四分之一。
不过，他们薪水低，有一样却是必须的。
那就是身体安全强制险。
很多幻梦临时演员都要求购买这个保险。
胡健仁浏览了一番，都没挑到合眼缘的。
他便从人才市场出来，又去了十三街的老万建材店。
“万叔……”
老万正耷拉着脑袋，一看见他就露出了事业性笑容。
“胡先生，有事吗？”
“我想买点建材，开店饭馆用的。”
老万便速度飞快地掏出全息建材簿。
翻阅起来时，小万难得从二楼下来。
想必是受到了汪惜蓝上次那番话的影响。
正在讲解材质的老万，看到自己儿子下来，突然愣了愣。
这段日子，他还是第一次下楼。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可接下来的言语中，胡健仁能感受得出，老万的语气都便轻快了许多。
“小万在这方面懂不懂的？直接让他过去看看？”
上次宋湘芸的房子是由工人阿兆装修的，这次还叫他去看是最好的。
不过，胡健仁想趁此试探一下小万的口风也是可以的。
“懂是懂的，就是不知道……”
老万半信半疑地看向小万。
“你们叫我做什么？”
小万明显是听到二人提了自己的名字，便好奇地问起来。
“没什么，我准备开个小饭馆，想让你建个数据模型，弄弄图纸。”
胡健仁单手撑在柜台上，直直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老万也停住动作，望向自己的儿子。
小万先是迟疑了一阵。
待看到自己父亲期待的目光，方才下定决心，道：“那……我去吧。”
胡健仁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老万的心头也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长舒一口气。
“那就等下一起过去吧。顺便把阿兆叫上。”
胡健仁待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把宋湘芸一行三人接回来。
然后和小万、工人阿兆一同回了外城十八区。
将解忧杂货店对面房子的装修细节谈完之后，宋大嫂和工人阿兆继续沟通着。
阿兆装了新的义体，比先前活泼了，见人也不再闪闪躲躲。
胡健仁便乘机邀请小万到解忧杂货店喝茶，顺道聊聊幻梦的事。
“小万，有没有什么幻梦的临时演员可以介绍一下啊？”
“你要临时演员？”
小万有些讶异。
他先前吃饭时，倒是从父亲口中听过，眼前的男子似乎是个贩卖动物的人。
怎么现在却问起幻梦的事来了？
难不成是父亲老万的意思，让他来开解自己？
胡健仁看着他那副沉思的模样，接着道：“是啊，我准备拍一部幻梦，所以准备聘请几位临时演员。”
小万听后，沉思许久方才开口：“不知道你想拍什么幻梦？”
“和市面上不一样的。”
胡健仁转了转茶杯，又想到了《饮食儿女传》。
“和市面上不一样的？”
小万惊讶地将他的话复述了出来。
不过，语气中带着些困惑。
和市面上不一样的，是更暴力更血腥，颜色更深还是？
如果是这样，他就不打算介绍临时演员了，免得害了人家。
胡健仁便拿出u盘，递过去给他，注意着他的反应。
“这种，你看看。”
小万看着u盘，嘴唇嚅动了一下，手却不敢伸出去。
他生怕再看到那种画面。
“还是不了。”
小万犹豫一下过后，便拒绝了。
接着，强行按住发抖的手，擦了擦额头豆大般的汗。
一直观察着的胡健仁大致能猜到，他可能是ptsd了。
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但还能一个人躲在冰箱里，症状也不是很严重。
恐怕他当幻梦摄影师时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胡健仁便连忙解释道：“也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你可以先看看再说。”
“不了，不了。”
小万整个人变得警惕起来。
胡健仁只好先将u盘的《饮食儿女传》上传到自己义眼，然后才传输过去给他。
可文件刚到小万的义眼上，他就紧紧闭住眼睛，站起了身。
接着直接发出忽略的指令，硬是连名称也不看一眼。
“你就这么不愿意再接触幻梦吗？”
胡健仁叹了叹气，接着又语重心长道：“如果你以前是遇上了不好的事情，那更不应该逃避。面对，抗争才是最佳的选择！”
可这一番话下来，依旧无法打动小万。
“罢了，你不想看就删掉吧。”
胡健仁轻轻拍了拍小万的肩膀，“我先送你回去吧。”
将小万和阿兆送回内城区后，他立马给汪惜蓝打了个电话。
“你想不想知道小万拍摄时出了什么事？”
“想，你知道？”
“不知道，但我们可以查。”
胡健仁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哪怕他得不到这么一个可以身兼两职的员工，也很好奇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个大好的青年变成了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