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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里的气氛就这么僵持下来,再加上空中飘荡的味道。

整个画面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诶?这么粗的树为什么断了?”

一直站在云宏毅身边看戏的秦将军秦彧终于注意到了范芮旁边那棵断成两截的树。

他走上前去想看看怎么回事,等靠近却发现那截倒在地上的树干后面还有个人。

那人被树叶遮住了脸,衣袍却格外眼熟。

看到那衣衫,秦彧突然想到他家庶子好像今日也跟着云子翔一起进了宫,可是现在却不见人影。

他心中一凛,赶紧扒开那人脸上的树叶,果然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此刻秦怀亮满头是汗,脸色煞白如纸,紧紧地闭着眼睛。

“亮儿!亮儿!你醒醒!”秦彧抬头冲着云子翔和范芮怒吼,“他这是怎么了!?”

云子翔顿时精神了,指着夏落大喊大叫,“是太子妃干的!是她踢了秦怀亮的.....那处,把他疼晕的!”

秦彧有种不祥的预感,使劲按着秦怀亮的人中,直到秦怀亮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秦怀亮双眼疼到模糊,好不容易认出了秦彧,顿时哭了出来,“爹,爹,我疼......”

他躬成了一只大虾,颤抖着捂着裤裆,汗水浸湿了秦彧袍子。

看他这样子,那处,八成是废了。

秦彧目眦欲裂,一双鹰眸目光如剑,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把夏落大卸八块。

云宏毅见状又跳了出来,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太子妃,你今日先是害得翔儿残疾,又一脚踢废了秦将军的公子,你如此恃宠而骄、胡作非为,南衡断不能容你这样的人未来母仪天下!”

洛元朗听到这话,有些害怕地抓着夏落的袖口,“不管皇嫂的事,皇嫂是为了我打抱不平,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夏落握住抓着她袖口的那只冰凉的小手,安抚地拍了拍,“放心,我不会有事。”

洛元朗担忧地抬头望着她,心里却崇拜极了。

他的皇嫂好厉害啊,一口气打趴下两个人,还有一个人动也不敢动!虽然他不知道皇嫂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很厉害。

像个仙女,嗯!会打架的仙女!

半夏此时却急得直冒汗,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来场面就已经是这样了,没想到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两人都是她家娘娘的杰作。

娘娘一下得罪了鲁国公和秦将军,这可怎么办......都这么久了,太子殿下怎么还不来......

“大老远就听到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m.qqxsnew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半夏惊喜地回头,却没见到她想象中的人。

来人是承庆帝,身旁则是今日寿宴的主角——华太后。

虽然不是太子,半夏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

众人都是一惊,齐齐朝两人深深行了一礼。

云宏毅与秦彧对视了一眼,眸子中带了些许谨慎。

太后娘娘一向宠爱太子妃,有她护着,这事不一定能如他们所愿。

两人心中疑惑不已,这树林如此偏僻,少有人来,怎么今日太后娘娘和陛下都这么有兴致,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夏落边行礼,边侧头小声问半夏,“是你叫来了太后娘娘?”

半夏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奴婢只是让人去找了太子殿下,只不过殿下没有来......”

夏落“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

承庆帝微眯鹰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见地上躺了两个人,甚至旁边还有一棵断掉的树,他的面上既不解,又不悦。

他只是在母后生辰之际陪她随便走走,怎么就遇上了一摊子糟心事,让他一刻都不得清闲。

他不耐地开口,“这又是怎么了?”

云宏毅赶在夏落之前抢先开口,把方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当然,他儿子欺负六皇子的事他怎么敢提,只是含糊地用一句“云子翔只是与六皇子打闹玩笑”一带而过,倒是把夏落从头到脚塑造成了一个恃强凌弱、恃宠而骄的嚣张恶女。

看着自己的两位心腹之子——一个躺在地上身下一片狼藉,一个痛得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承庆帝皱着眉头睨着夏落。

“你身怀医术本是好事,却用作挟私报复的手段,随意毁人康健,断人前程,实在是恶毒至极。”

“太子妃,你可知罪?”

夏落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委屈,却不卑不亢道,“臣妾不知,臣妾没错!”

见她死不悔改,承庆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刚要呵斥,便听华太后的声音响起。

“哀家倒是觉得六皇子这个样子不像是与人玩闹。落丫头既然出手,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不如听听落丫头如何说?”

听到华太后的话,承庆帝才低头看了眼轮椅上的洛元朗。

他许久没见这个儿子了,早就把六皇子抛到了脑后。

如今看到他坐在轮椅上怯懦地抱着一只兔子,衣袍下摆一片空空荡荡,承庆帝的心里就泛起一阵烦躁。

这个残缺的孩子,是他的耻辱,也是整个南衡皇室的耻辱。

洛元朗仰着头,脸上本是带着濡慕之情,目光期翼地望着他,却敏感的捕捉到了承庆帝眼中一闪而过的疏离与嫌恶。

他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垂下头,抱着兔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夏落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她蹲下身子,与轮椅上的洛元朗面对面。

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别怕,你与父皇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你是父皇的血脉,身负皇家的尊严,父皇必然不会容外人欺辱了你。”

承庆帝闻言,瞳孔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