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放榜的两天里，杨清歌几人跟着赵灵几乎逛遍了整个郡城。
严格来说，逛遍了整个郡城赵灵最喜欢的三家店。
排名第一的是郡城大名鼎鼎的平芳斋，里面的伙计在见到赵灵后，眼睛一亮，迅速迎了上来。
“赵小姐，多日不见，您最近可还好？”
一边问候着赵灵，伙计还游刃有余地向杨清歌他们问好。
“几位里面请，看中那样就喊我，我给你们拿试吃的。”
还别说，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糕点铺子，不仅伙计的服务贴心热情，里面卖的糕点也是色香味俱全。
在试吃了了几款糕点之后，几人都纷纷掏钱要买，好歹算是郡城特产，带点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伙计见几人都买，买的还不少，高兴的不得了。
“谢谢您几位照顾生意，送你们一人一块枣泥糕，好吃下次再来啊。”
伙计热情地把他们一路送到门外，态度极其友好。
第二家是一家杂货铺。店面不大，但内有乾坤。
走进去后，杨清歌他们就发现这家店里没有墙，准确来说，店里靠墙摆着超高的柜子，柜子里摆放着各种各样儿的东西。
梳子、镜子，围棋、象棋，盒子、箱子……各种各样的杂物，只有你不想买的，没有你想买找不到的。
进这家店这需要仰头看，拼命想，然后把想要的东西报出来。
老板就会拿着一根长长的杆子，杆子顶端有一个小钩子，不用一小会儿，就会把你想要的所有东西一一勾住，放在小篮子里。
然后你只需要做一件事，结账。
好嘛，从第二家店出来，杨清歌几人的手都快拎满了。
周震居然还买了个鸟笼！他家明明没有养鸟！
真是一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杂物，人就完全失去理智。
最后一家居然是在画舫之上！
几人闻着浓郁的香味，看着摇曳的烛火，十几岁的小脸蛋都不可控制地红扑扑。
就连最开始口出狂言要常饮一壶的方霆都怂了，他低垂着头，完全不敢看刻意微露香肩的画舫女子。
不能看，他还小，不能看！
五人中，只有赵灵和杨清歌二人胆子大一点，毕竟她们也是女的嘛。
二人被画舫女子拉着手，感觉心都是飘的，荡啊荡，神志都不清楚了。
差点就把荷包里的银子全都赏出去了，最后还是清醒的林志远阻拦了一下，二人才保住自己的零花钱。
下了画舫，冷风一吹，五人的身子同时一抖，互相对视两眼，异口同声道：“以后再也不来了！”
想要他们的人就算了，居然还想要他们的钱！
画舫太可怕了！
两天时间很快就消磨干净，时间终于来到了放榜的这一天。
红榜前人头攒动，男女老少皆有。
杨清歌还看到好几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满脸愁容与希冀。
年纪这样大还在考秀才，就算考中了科举路也不能继续往下走。
但如果没考中，他们的人生也要绝望了吧。
即使不能当官，对于普通人来说，做个秀才也是千难万难啊。
杨清歌知道此场院试有两人是案首的有力竞争者。
一个是郡城本地人肖安，二十三岁，读书勤奋刻苦，祖父与父亲都是秀才。
还有一个是隔壁县的县案首潘熙桦，十五岁的天才少女，据说有着过目不忘的好本事。
但是，这次他们应该只能屈居二三了吧？
正如此想着，杨青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头发杂乱，衣襟不知何时开了，但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杨青山双眼通红，一把抓住杨清歌的肩膀，激动道：“清歌，你是案首！你是案首啊！”
虽然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但当猜想成为现实之时，当她看见杨青山如此兴奋之时，杨清歌还是不受控制地笑了。
她嘴咧得大大的，用力点点头，她是案首！
周围的人在听到杨青山的话后，全都投过来难以置信的眼神。
这位小娘子是谁？
小小年纪居然考过了肖安和潘熙桦，成了案首？
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大家纷纷对着他们拱手道喜。
少年英才，可要蹭蹭文曲星的好运势啊。
很快，林志远他们的成绩也出来了。
大家都中了！
虽然名次各有前后，但是只要中了，那就是秀才了，只要不是前三，谁还管你第几名啊？
几个大人凑在一起，抹眼泪的抹眼泪，感慨人生的感慨人生，一时间可谓是心情复杂。
在巨大的惊喜面前，开心似乎成了次要的。
更多的则是对过往的细数。
“我家灵儿当时不知道多调皮哦，真是多亏你家清歌陪读，才把她性子纠正过来。”
“谁说不是呢？我家方霆当初居然还敢挑事？老子不把他打得下不了床都不姓方！”
“说实在的，这次都是清歌的功劳，青山兄，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几位可别这样说，孩子读书不容易，自己要是不下功夫，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法子。这样的结果还是孩子们自己吃了苦啊！”
“对对对，你说得对。”
大人们在前面一股脑儿地互吹，杨清歌他们走在后面，却在努力憋着笑。
不为别的，只为方父的话勾起了他们的回忆。
方家，花园，晒太阳，红牡丹。
这么多年下来，方霆早已看开，或者说不得不看开。
“笑吧笑吧，本秀才瞅你们这么憋着也太难受了。”
他摇着扇子，沉浸在考取秀才的喜悦之中。
他这么一说，杨清歌几人倒是笑不出来了。
当事人不在乎，那这桩旧事就没意思了啊。
杨清歌可惜地叹了一声，方霆不再在乎这件事，那以后的生活肯定少了很多乐子。
毕竟以前一提起这茬，方霆就羞愤地想打人。
但杨清歌并没有可惜多久，因为新的乐子来了。
一行人刚走回赵家客栈，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站在客栈门前。
他穿着简单，腰间佩戴着一枚品质上乘的玉佩，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中情意满满。
只见他直勾勾地看了过来，笑道：“灵妹妹，该兑现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