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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久,久到相安无事了二十多年,她也成功将其抛之脑后。

信重新被翻出来,女人短暂地卡壳一下。

怪不得当初她死活找不到那封信,原来是被他藏在了那里。

二十多年前的信,纸张都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仍旧清晰。

孟敏心里素质好,很快就恢复正常,笑着辩解,“这些从哪儿挖出的老古董,大家不会靠这个就来定我的罪吧?”

这人脸皮太厚了。

“江公安,我知道你稀罕叶穗,更想讨好丈母娘,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但你不能拿我当你献殷勤的垫脚石吧?”

她多聪明,开始靠两家不和睦,大做文章,好成功转移矛盾。

时间都过了那么久,就凭一封信,会让她一败涂地?

简直做梦!

她的计谋也成功了,眼下已经有不少人在低声议论。

江潮无视底下讨论,公事公办的口气。

“说完了?忏悔书上有你的签名跟手印,你要是不承认的话,好,我们已经申请取证,会有专门的笔迹专家来做比对。”

孟敏脸上得体的笑容瞬间瓦解。

笔迹专家?

她身子微微颤抖。

整个案件太过匪夷所思,厂里想巴结她的人不服气,“你们公安也是,没确定证据就上门捣乱,请笔迹专家那就请呗,身正不怕影子斜。”

“是啊,是啊!”

这时人群里宾客纷纷附和。

孟敏是谁,她优雅和善大方,平时听谁家不如意,都会暗暗垂泪。

说她策划一场冤案,一听就是假的。

他们反驳完不算,又看见后跟来的驻矿检查科长,他前段时间巴结孟敏最狠,纷纷让他帮孟敏说话。

“老马,你说几句公道话!”

马明辉是先前受人指派,撸掉叶连山资格的狗腿子之一。

也是今日矿下被困人员之一。

说实话,他今天受到的刺激跟打击,比头三十多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真想一拳头锤死跟叶家作对的自己。

让他再选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叶家!

孟家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就是火坑。

反观叶家呢?

叶连山在井下临危不惧,不计前嫌地救人,这是有目共睹的。

他女儿更是奇迹般的存在,是她从繁琐的数据,眼花缭乱的绘图里,找出异样。

又及时通知领导,让他们提前做准备,这才帮助厂子逃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七十个井下人员的性命,数以亿计的煤矿储存资源,这是多么可怕又庞大的数字啊。

说句难听话,要真发生矿难的话,死的会只有这些下矿人员吗?

不是,还会有好些救援人员。

生命不可衡量,但七八十号人,背后就是七八十个家庭,死亡带给家属的痛苦跟遗憾,是永远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他隐约觉得,从今天起,在这个院内,以至于整个洗煤厂,都不会有人敢跟叶穗作对了。

他自顾自想了好多,直到有人催促他的回应。

“要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人表面光鲜亮丽,内里是人是鬼,谁又能说准呢?”

信上大概率是真的。

再有手段,也不可能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隐忍二十多年,才来收网。

要是信上内容属实,那叶穗外公承受不住压力,从而自杀的说法,怕是也站不住脚的。

不是自杀,那……

一想到那个可能,他就忍不住打寒颤。

显然,有这个念头的不止他一人。

熊小慧一直观察着母亲神态,见她嘴唇微颤,以为被气成这样,当即护在她跟前,“你们爱找谁找谁,我们做过的,肯定勇敢承认。

但我们没做过,你们休想屈打成招!”

“是吗?”

仿佛嫌眼下不够乱,一道佝偻身影进来。

见到来人,孟敏两腿一软,她紧抓着熊小慧,指甲陷入肉里都不自知。

“没做过吗?你跟赵玉庭私下密谋了什么,李红英他爸又是如何死的,用我再提醒你一遍吗?”

如果不是今天这封信,他一辈子都要被瞒在鼓里!

原来举报之人,不是李鸿儒,而是她!

她明知自己被仇恨笼罩二十多年,把自己,还有弟弟变成了复仇的工具,明明她才是罪魁祸首,却玩弄着人心,把他当成报复的工具。

自己还真被她当枪使了。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孟敏开始装傻。

不明白?

好!

江潮不废话,他今晚给对方安排不少好戏。

他拍拍手,冯飞等人押着一个消瘦男人进来,这人并不陌生,是赵玉庭。

刚才一切他也都听得清楚,虽然他不想面对,但大局让他不得不面对。

罗家这个男的,显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也有确实证据握在手里。

再隐瞒,只会让罪行更重。

想到这,他抬眼看了下孟敏,无视她求助般的目光,咬牙承认,“当年李鸿儒知道真相后,让她写了信去自首。

给了她三天时间,让她安顿好家里,跟朋友告别,做完她想做的事。

三天过后,孟敏把人约到洗煤厂旧厂的湖水那,说是道歉,其实是起了歹心,要杀人灭口,我那会也在那边,她拿李家的药方做引诱。

让我帮忙,我,我那时猪油蒙了心,就,就……”

把过往罪恶坦露在众人面前,他声音越来越小。

但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足够明白了。

二人合伙淹死了李红英的父亲。

在场众人,听完这些坦白后毛骨悚然,好些先前还在同孟敏谈笑风生的女人,一下窜得老远。

叶穗紧张地盯着她妈。

担心她承受不住。

她妈本来会有圆满的家庭,令人钦羡的兄长父亲,可全被她一手毁掉,那二人死了,还背负着污名二十余年。

李红英一言不发。

平静的简直不像她。

叶穗摸着她冰凉的手,不断揉搓着,害怕到低声求着,“妈,你别吓我,你别这样!”

她这么多年,背负着父兄的罪恶,承受着邻居们的冷眼,艰难的生活。

可现在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她过往那么多年的苦难,全是当年身边最亲近的二人,一手导致。

她才是引狼入室的那个。

她才是害死父兄的罪魁祸首!

女人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妈,我在,我在呢,不怕,不怕!”

她抱住李红英,不断拍着她的后背,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带她来的。

事实对她太残酷了。

“你还是这般没出息。”

人证物证俱在,孟敏知道逃不掉了,索性不再掩饰,推开面前的女儿,优雅地放开唱片。

那首“别离”在室内流淌,歌曲里满是忧伤。

丧礼进行曲、令人心碎的歌词,费丽尔的神情演唱,感人得令人心碎,神往。

她哼着调调,在原地旋转,好像一开始就是这个城堡里的主人。

抢夺别人的人生,铲除威胁她的存在,她骨子里流淌的,从来都是残酷恶毒。

后来二十多年的平静安稳,给她戴上虚伪的面具,让她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看着一屋子恐惧的目光。

她攥着拳头,双手递向江潮。

“成王败寇,我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