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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此去一剑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权柄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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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笔郎余谦将吴羲迎入帐中,屏退众将。

初时,大颂诸将军不免有些担心,让两人独处一室是否合适,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位主帅,如果那还能说是因为吴羲乘人不备,如今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再被杀一位主帅,他们大颂精锐之师的脸都要丢光了。只是他们见到玉笔郎余谦一脸从容,想是心中有底,诸将这才无奈退下。

吴羲更为豁达,甚至没让百名白羽卫跟随他入营寨。

玉笔郎余谦问道:“吴将军就不怕?”

“呵呵,玉笔郎说笑了,怕,怕什么?我们不是敌人!”吴羲耸肩说道。

瞧着吴羲这般不庄重的神色,玉笔郎余谦微微有些气恼,吴羲的表现太不把他当回事,那副样子就好像吃定他大颂虎卫军一般。

“吴将军才是说笑了,须知万事不由人,就如这天气一般,昨夜还是连绵大雨,如今却已放晴。此之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说话做事还是不要那么笃定为好。”余谦面带笑容话语却森寒。

吴羲双眼微眯,不知口否,只是伸手,“请。”那副样子就好像他才是欢迎客人的此地的主人。

余谦冷哼一声,终究还是没有痛下杀手。

独孤笑在议事厅猜得大体不错,弓月国丞相徐修求援韵唐与狰秦的事传回国内,令大颂皇帝雷霆大怒。

徐修这招无疑是釜底抽薪,暗中指责他大颂国办事不力。

偏偏大颂国还无法明证自己,因为他们的精锐之师虎卫军还被困在玉门关外。

当然,大颂皇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早在徐修求援其他两国的当夜,一份迷信便从遥远的大颂皇庭千里迢迢送往玉门关外滩河谷内虎卫军帅帐的案几上。

信纸上只简简单单写着一句话“君可便宜行事”。玉笔郎余谦当然明白大颂皇帝是什么意思。

丞相徐修已经失去了大颂朝廷的信任,如今徐修败象已露,趁着他们和吴羲这股“叛军”还没有彻底结成生死仇恨,两家未必不能重结秦-晋之好。

“帐内无外人,吴将军有什么话还请直言道来。”余谦坐在高大的帅椅上一脸肃穆,那副样子就像吴羲是他的臣子一般。

吴羲自然明白他这幅作态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并不在意,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自顾自拣了一把品貌还算一流的椅子,吴羲坐下后道:“想必玉笔郎已经听闻徐修求援韵唐与狰秦出兵的事了。”

余谦不知口否,只是不明所以的“嗯呜”一声。

吴羲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大颂与此二国关系并不好,徐修老匹夫先是求援贵国,再是求救此二国,分明就是不把大颂放在眼里。”

余谦冷哼一声,“吴将军有话还是直说得好,你我二人都是聪明人,不用这般拐弯抹角。”

吴羲笑笑,“好,既然玉笔郎快言快语,我就有话直说好了。我代表弓月国愿与贵国结好……不知玉笔郎意下如何?”

仿佛早在预料之中,余谦惊讶大叫一声,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吴将军高看在下了,我只是暂代主帅一位,不敢做主这么大的事。不过,吴将军有此心愿,在我自然是愿意,可是不知朝廷那边会怎么想。”

“古语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将军如今既然身为三军主帅,自然是有这个便宜行事的权力。”

余谦油盐不进,依旧拿着千里外的朝廷当借口,不愿松口。

吴羲眼中闪过一抹愠怒,他自然知道余谦如今难缠是因为什么,总归是没见到好处!想着从弓月国割下一块肉来。

略微沉吟,脑中翻来覆去,一条计策悄然涌上心头,“既然如此,真是可惜,我弓月国本想送上千里沃土当做我二国永结同好的证明,只是将军既然做不了主,看来我只能收回这份心意,铩羽而归了。”

果然,当余谦听到吴羲说要送上千里沃土时,眼睛猛地一脸,笑意几乎要溢出嘴角。

吴羲见状,心中暗道:“鱼上钩了。”,他自然不会像丞相徐修那般卖地求荣,如果敢那样做的话,不用韵唐与狰秦的联军杀来,他的队伍就会心生不满,爆发兵变。

吴羲与徐修不同的一点就是在于此,他吴羲师出有名,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而徐修却只是拥着号称老王崩前手写的一道“密旨”,便敢废无失德太子,拥立幼帝,更是在朝廷内外大肆残害忠良,变卖国产求取邻国的保护,惹的天怒人怨。

吴羲说是千里沃土,他可没说是哪里的千里沃土。

玉笔郎自然不傻,压下心头的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吴将军既能送上这份厚礼,相信我主得知自然愿意与您为友。”

玉笔郎余谦自始至终没有将吴羲以弓月国代表的身份看待,而是当做一个个体。

他们心里都明白,丞相徐修一旦兵败,吴羲率军入京,若是能将姐姐吴子夫的孩子前太子赢回最好,若是寻不到吴羲未必不能取而代之,虽然这并不合礼法。

“只是这千里沃土,吴将军还是说的详细些好,也好让我禀报我主的时候,少折腾些麻烦。”

吴羲暗道,“真难缠,老狐狸。”

说来绕去还是拐回这件事上了。吴羲道:“玉笔郎放心,这千里沃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余谦眯着眼睛,“你是说我脚下的这片地方。”

讲真的,余谦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这玉门关外的“千里沃土”,与他大颂国过于遥远,倒时他们撤军后,更难对此地又任何掌控。

一阵无话,彼此思忖。

而此时书生张量与赵灏也穿过了安全区,行军到了敌军的领地。

“赵兄,就在此地分别好了。”

“张兄一路顺风,珍重!”

“珍重!”

两位文弱的书生都不后悔坦然接下这份差事。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即便此行不成,亦或是吴羲与徐修谁胜谁败都不碍事。后世史学家在记录此事时,未必不会记下二位书生只身入敌营的豁达之举。

张量与赵灏将身后跟随的诸多侍卫摒退,“前路未卜,各位将军跟着我们也无济于事,不仅不能保护我们,反而会因为目标太大给我们带来危险。”

话虽说的不中听,但确实实实在在的实话。

即便是一身不引人瞩目的黑衣,黑羽卫还是过于引人注意。这是二位书生已经商量好事,孤身入敌营。

听闻两位书生的决定,黑羽卫自然面面相觑,不肯退走。副帅谢安闲在玉门关前已经下了死命令,务必要他们紧紧跟随保护,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书生之前,给他们当肉垫。

只是二位书生意已决,黑羽卫们不听从他们的命令,他们也决然不愿再走前一步。

最终黑羽卫的将领妥协了,依旧是以十日为期限,十日内见不到两位书生,他们也会进入敌营,赴死!

面对此景,即便是以两位书生的心肠也不禁热泪盈眶,拱手作揖,“必不负众望。”

一条大路分作两条小路,两人两马各走一边。

张量去韵唐,赵灏入狰秦,去当那说客,两人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迈出了属于他们传奇的第一步。

直到多年后,不逾矩之年的两位书生分别任弓月王朝的权柄左右丞相,还会想起今日这一幕。

凉风漫古道,束带挽起的长发任意飘摇,一边左一边右。

……

弓月国都城月满城,朝廷之山。

权柄通天的丞相徐修坐在陛下一张藤椅上,老神在在闭目假寐,而那殿上众多躬身的弓月臣子甚至不敢大声喘气,只恐扰了这位丞相的清眠,最令人震惊的是,陛上属于皇帝的座位竟空无一人。幼帝孤零零的站在丞相徐修的身前,执晚辈礼。

这样惊世骇俗的一幕殿下竟然没有一个臣子敢出声呵斥。

噢,不对,也许有,只不过如今他们已经身首异处,血流满地。

出刀,剁头,收刀一气呵成,樊侩已经记不清这是他在金銮大殿上第几个铁骨铮铮的忠臣。只是在他杀过这么多人后发现,这些铁骨铮铮的臣子的骨头并不比他人坚硬,同样是一刀的事,和他年幼给主人家做那杀猪宰牛一样轻松。

“诸位可还有不认同我提议的吗?有就一起说出来,免得我一个个找。”徐修吹着胡子,像是梦中呢喃。

闻言,殿上诸多老臣齐刷刷地跪下,同声道,“全凭丞相吩咐。”

徐修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想要站起身来,一旁躬身站立的幼帝,颤颤巍巍的急忙伸出手臂,让徐修抓住。

“呵呵,陛下以为呢?”

幼帝瑟瑟发抖,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徐修的问话。

直到身后跪随的小太监轻声提醒,幼帝这才抬起头,满脸疑惑不解,“我听丞相爷爷的。”

举目金銮殿,除了站着的徐修与幼帝,便只有两位身着使者服装的人敢于站立。

韵唐与狰秦的使者目露震惊,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惊骇,这弓月国几时变成这样了。

“两位使者远来辛苦,还请暂且休息一下,改日我必登门拜访。”

“徐丞相言重了,明日丞相要是有空,我等必登门拜访!”

“也好,呵呵。”徐修由幼帝扶着一直走出金銮殿,身后跪着的诸多大臣在此啊松口气。

不少老臣目露茫然,他们曾经都是丞相徐修的死忠,只是现在这个情况,让他们不由得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不知为何自从老王莫名其妙崩后,徐修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往日的谦逊消失不见,完全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