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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楼上传来那群雇佣兵惊恐的叫喊声,随后就是手忙脚乱的踏动楼梯的声音。

随着两声轰隆巨响,无数沙土被手雷爆炸的冲击震起,头顶的楼梯口再度归于沉寂。

与此同时在西侧楼梯口,原本是陆舒他们射击的地方,冲出几个雇佣兵,听到东侧传来的巨响,毫不犹豫的摆出射击姿势,或站或蹲,向陆舒一行人开火。

“快上去!”奥马尔一边打着短点射向对方还击,一边向后面的几人喊道。

帕夫柳琴科最先进入楼梯间,陈骅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扯过在原地发呆的佐藤,也一把把他拉进了楼梯间。

陆舒从尸体上拔下两个弹匣,又嫌不太够,干脆直接把那具廓尔喀佣兵的尸体拖了进来。

两颗手雷,一支手枪,一把狗腿刀,三个弹匣,还有一个战术头盔,这就是尸体上所有还能用的东西。

佣兵的步枪倒是被奥马尔一枪打烂了照门,已经不能再用了。

陆舒摘下那具头盔,向自己脑袋上扣去,戴好的那一刻,耳朵里顿时传来绿迷彩指挥官的指令声。

“……三楼,不要和他们交火,我们控制住了指挥官,只要等到‘西里斯’过来,我们就可以拿钱走人。”

陆舒只听到这么一句让人半懂不懂的话,绿迷彩指挥官就结束了通话。

奥马尔又打了几个短点射,边射击压制对面火力边向楼梯间退去,当他打空了一个弹匣以后,整个人正好退进楼梯间里。

陆舒拿起刚刚从佣兵身上捡的弹匣扔给奥马尔,奥马尔一把接过那个弹匣,熟练的完成了换弹。

奥马尔应该是以前用过这种类型的FAL步枪,无论是射击还是换弹,还是做出各种战术动作,都显得游刃有余。

“听不清耳麦里在说什么,他们应该在三楼。”陆舒将那具战术头盔扣好,准备随时窃听这群雇佣兵的通话。

这群雇佣兵装备的战术头盔质量极其差劲,应该是受了子弹冲击,又加上恶劣的天气,刚才耳麦里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有杂音。

陈骅略一思考就继续下达了指令:“向上搜索,注意警戒。”

如今前有狼后有虎,在沙尘暴天气里离开医院大楼显然也不太可能,那就只有一路冲杀过去。

看似是目前最冒险的路,也是陆舒他们唯一的路。

陈骅右手从廓尔喀佣兵的尸体上拔出那支手枪,拇指轻轻扣住套筒向后一拉,检查了一下余弹,就将枪口对准头顶的楼梯,慢慢向上走去。

“你的左臂最好不要用力,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多少药物,如果绷带崩开,再给你处理伤口会很麻烦。”佐藤小心翼翼的跟在陈骅背后嘱咐道。

陈骅闻言,一颗心顿时紧绷了起来。

他不怕疼,也不怕苦,怕就怕这个小东瀛拿着相机给他来个合影,放在他报道的最前头,标题还用黑体加粗。

奥马尔钻进楼梯后,紧跟着陈骅也走了上去,帕夫柳琴科依旧是殿后。

小心翼翼的走到二楼楼梯口,陆舒刚刚从奥马尔和陈骅两人后面探出头来,就看到了令人作呕的一幕。

二楼走廊比其他几个楼层的要宽阔不少,走廊正中央的那间小屋之前储存的应该是一些病理学标本,此刻那些本该严格按照操作守则存放的瓶子全都碎在了走廊上,里头被福尔马林泡到发白的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呕唔~”陆舒看到这一幕只感觉胃里头翻江倒海,又闻到那股向空中弥漫的甲醛味,被刺激的连连干哕。

陆舒几乎要吐出来的时候,帕夫柳琴科揽过他的肩头,把他往楼上一带,眼睛看不到那些下水,鼻子里没了那种甲醛味儿,陆舒这才忍住没吐出来。

陈骅本来打算在二楼待一会看看情况,但是现在看来,满地福尔马林溶液的二楼是待不下去了。

奥马尔将枪口对准三楼,慢慢走了上去,刚刚走上去,陆舒他们就看见了令人紧张的状况。

七八个雇佣兵在西侧楼梯口架设了警戒线,奥马尔只是贴地探头看了一眼,就招来了一串子弹。

枪声沉稳而连续,像是机枪的声音。

子弹贴着奥马尔脑袋飞过,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

“法克!”奥马尔急忙把脑袋缩回,恨恨的骂了一句。

佐藤看到奥马尔现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一颗子弹把他的头发从中间分开,把奥马尔直接打成了地中海。当地人那种棕黑发色的染发膏被弹药带起的气浪烧灼,大片大片的烧毁,露出了他的红色发根。

棕黑色的头发,鲜红的发根,地中海,圆眼镜,狰狞的表情。

现在奥马尔的形象简直和电影里的弗兰肯斯坦教授如出一辙。

“哈喽,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博士?”佐藤笑眯眯的调戏着奥马尔。

没等奥马尔说话,帕夫柳琴科就一巴掌拍到了佐藤脑袋上。

“闭嘴吧蠢货……”

奥马尔不再和佐藤计较,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继续端起步枪在周围警戒起来。

陈骅看着这个不成样子的小队,默默叹了口气。

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宁愿就老老实实待在高卢的士伦,就算是死,死海里,从海堤上跳下去,也绝对不坐那艘破战舰。

“有声音了……”陆舒听到头盔里的耳麦再次响起,急忙虚压手掌示意其他人安静。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佐藤捂着被帕夫柳琴科拍疼的头,敢怒而不敢言。

楼梯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一些细碎的风声从走廊上传来。

“‘西里斯’已经快进城了,距离这里还有五公里,现在我们收拾好东西,带上那个指挥官,离开医院。”耳麦里传来指挥官的声音。

“好的,头。”耳麦里又传来了两声回应。

“为什么只有你们俩回答我……”指挥官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转而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低吼道:“我明白了,是那几个刚刚冒出来的人,等这次出去以后,我一定要宰了那个该死的情报商,他可从来没有告诉我加尔丹医院里还有特种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