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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去而复返,提着一个羊皮水袋递到男婴面前,香气正是从水袋里传出。小家伙不知道袋里有什么东西,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强烈的饥饿感驱使他抓过水袋,往嘴里倾倒,倒是让那只可怜的萤火虫暂时逃过一劫,但小东西也没有趁机逃离,只是悄悄飞到了鸟巢的枝杈里藏匿起来。

喝得太急,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又立马被粉色的小舌头卷了回去,没有浪费。很快,水袋里的奶水喝完,男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开始使劲嘬水袋的木嘴,巴兹作响,直到彻底没了奶香味儿才松开了通红的小嘴。

把水袋递还给女人,小家伙眼巴巴地望着,似乎在期待着她能再变出一袋好喝的东西来。

女人接过水袋,看着已经有些松软的木嘴,一时间陷入沉默。水袋是从尸体身上搜出来的,原本装的只是淡水,奶水是她碰巧撞到一只带着猴崽的母猴,强行挤来的,总共就这么点,就算她再去把那只母猴抓来,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榨出多少存货。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瘦弱的婴孩胃口竟然如此之大,本以为这小半袋奶至少可以撑上几日,现在看来,远远不够。

好在刚生完崽子的母兽不好找,但山林里的野果倒是有不少。女人离开,再回来时,捧了满怀的野果,种类各异,小的像豆粒,大的不比脑袋小,五花八门,大多数都叫不上名字,也不知道是否有毒,反正她都试吃过,到现在还没出现什么症状,就是肚子多少有些闹腾,问题不大。

男婴更是不挑,不等女人用雨水冲洗就已经抓起一把塞进嘴里,不管绒毛还是果核,统统咽下,吃得嘴巴成了彩色。女人清洗了一个梨子,边吃边看,嘴角不知不觉上扬。

接下来的日子里,女人一直带着男婴,白天她会外出,将他独自留在鸟巢上,直到夜晚才会满脸疲惫地带着果子回归,有时候也会用水袋装些奶水回来给他补充营养。倒不是女人运气好总能找到下崽的母兽,而是她找到了母猴的住处,顺路时就会登门拜访,借些奶水,当然,有借无还的那种。

一开始雄猴还会带领猴群反抗,在被集体撂倒一次后就老实许多,到后面更是习以为常,见她来时,母猴甚至会主动走出猴群,丢下幼崽独自来到小树林,任她施为。

既然反抗不了,不如主动配合!

有了奶水的补给,男婴明显圆润了许多,至少不再是一副营养不良的病态模样!

女人并非什么慈善之辈,之所以去而复返,没有将他抛下,是因为不确定。她不知道这孩子的跟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他带在身边,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孩子很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能割舍。

正是这份不确定和怀疑,让她无法将之舍弃。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女人发现这个孩子与普通小孩不同。他不哭不闹,安静异常,即便是饿得肚子咕咕作响也只会安静地跑去啃枝杈,而且小家伙从不粘人,只要吃饱喝足,他就能面无表情地和借住鸟巢的新邻居萤火虫耍上一整天。女人离开时他不着急,回来时也不欣喜,冷漠得像个木偶。

而且,林中多蚊虫,就算是女人在不注意的时候多少也会被叮咬几下,但是男婴娇娇嫩的肌肤上,半个红点都找不着,好像对对蚊虫免疫,实在神奇!

最诡异的是,男婴从不睡觉!

一开始女人以为他只是不适应林中环境,可几个晚上过去,无论她何时在夜里醒来,总能看到小家伙独自睁大眼睛放空,偶尔还会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时而低吼时而嘶鸣时而又像是是在吟唱又或是念经,诡异万分。

女人推测孩子应该是有离魂症,他不是不睡觉而是在睁着眼睛睡,不然没有办法解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正是嗜睡的年纪,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应该处在熟睡之中,不睡觉实在说不过去!

就这样过去了一段时日,女人白天照常离去,晚上回来得却越来越晚,并且很多时候身上都是带着鲜血。

直到有一天,女人在深夜回到鸟巢。早已饥肠辘辘的小家伙对她伸手,女人却无动于衷,她的身上空无一物,并未带任何吃食回来。

雨期已经过去有段时日,天空恢复明朗。不过云州之所以叫云州正是因为云州的山峰常年云雾缭绕,层层叠叠,鲜有晴空万里的景象。

灰暗的云朵飘过,银白的月光抽空倾洒而下,映照出女人沾满鲜血的扭曲面容,身上的衣服也被鲜血打湿,整个人就像是刚从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鬼,狰狞恐怖。

求食无果,男婴没有露出沮丧表情,想要回去继续啃树枝,却被一只爬满灰气的手掌抓住,细长的指甲挤压着小家伙柔软的手腕,却没能划破他的肌肤。

男婴有些茫然地望向女人,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女人的面容越发狰狞扭曲,不时抽搐,眼睛早已被血丝充斥,身体颤抖不止,似在竭力挣扎,可她越挣扎就越痛苦,折磨之下,女人抱住脑袋仰天哀嚎,嘴角随着吼叫,一点一点崩裂开来,鲜血四溅,一直延伸至耳朵根部才停下,嘴巴血肉模糊!

她再次变回了一开始的丑陋模样!

男婴平静地看着,只是腕处越勒越紧的手爪让他感觉到了疼痛,挣扎着想要抽回,却被另一只手爪拉入怀中,一张血盆大口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咬下。

男婴没有反抗,他看着女人可怖的面容,突然伸出小手轻轻放在了她丑陋的脸皮上。

淡淡的温热感让女人猩红如血的眼眸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猛地推开男婴,转身毫不犹豫地跳下鸟巢,狠狠摔在地上陷入昏迷。

男婴趴在巢边望去,下方一片黑暗,女人晕倒的位置并不在他观察的方向。或许是巧合,他看的方向空间突然扭曲,一个黑点凭空出现,在小家伙的注视下旋转放大,很快形成了人高的黑洞,周围的一切仿佛突然静止下来。

黑洞越转越快,强大的吸力将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给拉扯了进去。黑洞随之缩小,最后坍缩成一点,彻底消失不见。

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再次在耳边响起。

云层适时散去,皎洁月光再次撒下,照出鸟巢边上孤独的瘦小身影,默默地盯着女人消失的地方。

夜晚过去,东方的天际冒出了太阳光秃秃的脑门,正努力地攀爬着一片浅薄云朵,缓缓升起。

萤火虫从鸟巢中钻出,顺着宽大的衣服爬上男婴的肩头,在他眼前飞舞。可这一次男婴并未理会,他远望着天边的美景,死气沉沉的眼眸中倒映出两颗黯淡的太阳,看不到任何光亮。

萤火虫在他的肩头转了许久,怎么也得不到回应,最终扑棱着翅膀,迎着朝阳而去。

男婴目送它摇摇晃晃着飞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肚皮再次传出一阵有气无力的咕咕声响,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他已经饿得有些麻木!

目光略过之前啃过的那根枝杈,男婴爬了过去,却未停留,而是越过枝杈来到了鸟巢的缺口处。

鸟巢所在的这棵杉树是这片区域最为高大的一棵,至少也有十丈,也就是说,鸟巢离地面之前也有百米。可男婴没有惧怕,盯着支撑鸟巢的那根树枝的叉口,突然纵身一跳,高高跃起,在他即将成功落到对面枝杈上的时候,突然身体一滞,落了下来!

那件宽大的衣服,被他啃咬过的那根树枝给勾住了!

好在衣服布料不错,并未断裂,男婴倒挂在半空荡起秋千,不久后,小家伙脑袋开始充血,难受之下,他开始挣扎晃动。

衣服结实,枝杈却没那个韧性,况且那根树枝本就被他啃咬得破破烂烂,摇晃之下,终于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男婴垂直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