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县,一间灯火通明,雅致美观的隔间内。
数名轻歌曼舞,衣着火辣的女子环伺在两名富商周围。
“来来!秦大哥我敬你一杯,祝往后您的生意顺风顺水!”
秦九龄举起杯盏,看着一脸热情的李尤,放声大笑:“李老弟,这一杯酒当是同庆,这些年来若是没有你的帮衬,我的生意也不会做的这么顺畅!”
两人互敬一杯,同饮而下,一边的侍候的舞女见状,立刻又给两人甄了一杯。
而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仓皇的脚步声,在阵阵惊呼声中。
一个身穿官兵服侍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
中年官兵极是慌张地来到二人的面前,极为反常地行礼道:“秦爷!李爷不好了!”
秦九龄刚生了些醉意,兴致正酣,却被来人打扰了兴致,立刻生了些不满。
一边的李尤见状立刻劝退了周边的舞女们。
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房间只剩下三人。
这时秦九龄才看清了来人,酒意散去后,一脸凝重地道:“赵二?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不是让你去在那姓梁的和姓萧的身边打听消息吗?”
唤作赵二的中年官兵揣着粗气道:“秦爷,是当阳村的事情败露了!连河里面的妖怪都被制服了!”
秦九龄闻言举杯的手直接一颤,酒水洒满桌子。
半响后,惊声道:“怎么可能?姓萧的能耐有多大,我可是很清楚的!”
“河里的那位大人可是一尊妖王,他一介凡人拿什么去和别人斗!”
赵二慌慌张张地答复道:“其实是来了一位姓叶的方士,是他降服了河里的妖怪!”
秦九龄闻言,立刻恍然大悟,关于这个姓叶的方士,他当时也听到了些许风声,只不过当时没有太在意罢了。
“原来是他!!!”秦九龄立刻一脸凝重。
一边的李尤却是不解。
“秦兄你说的是谁啊!”
回想了一番当时下人给自己转达的消息,秦九龄复述道: “还记得此前河灯会那日,河里的妖怪吃人作乱吗!”
李尤恍惚了一下,立刻点头。
“记得!”
秦九龄继续道:“当时杀死妖怪的,也是一位姓叶的方士,想来应该是同一人!”
“没想到姓萧的竟然能请来如此厉害的帮手!”
李尤的面色更加严峻: “那我们得早做对策,万一给那姓萧的查到我们就不好了!”
秦九龄思忖了会儿,忽然又觉得这事,自己可能处理不了,脑海之中又不知不觉划过一道人影。
“李兄!我看我们还是去找黄师爷商量应对之策吧!”
李尤双眼一亮,立刻赞同下来:“行!”
然后两人起身慌慌忙忙地直奔酒楼之外,上了马车。
秦九龄对着车夫说了一声去黄师爷家,车夫一挥马鞭,立刻赶起路来。
夜色渐昏。
月光倾撒,照进了一座老宅当中,也穿过了窗户,倾撒在了一间道堂之内。
此时堂内,一个穿着褐色道服的老先生,像是正在做法事一般,口中默念,手中拿着铃铛一阵乱晃。
“天灵灵,地灵灵,四方神灵快显灵!”
声音听上去虔诚而又恭敬。
同时,桌子的边上放着龟甲和八枚铜钱。
老先生一把抓住那八枚铜钱,将之全部放入龟甲当中,一阵摇晃之后。
又将八枚铜钱全部抛之地面。
在老者做法的同时,一边站着一位神色憔悴,而又神色焦急的老妇人。
老妇人是这老者的妻子,而这位老者名叫黄旬,此前本是华安县的师爷,如今已经退休闲散在家。
不过即使退休,黄旬也是相当的被人尊敬,只因他真正领略了一些奇门要术。
占卜便是他最为擅长的。
不过占卜这种东西,黄旬平日里也不敢随意去尝试,毕竟窥探天机这种事情,都是会有很严重的报应的。
一边的黄夫人见黄旬已经走完流程,立刻问道:“老爷,怎么样了?”
黄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道:“别急,卦象解读需要时间!”
黄夫人则是一脸不安:“我最近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再说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
最近黄夫人和黄旬每日都会噩梦连连,上一次,这样还是他们家孩子出问题之时。
这几天两人的心情一直不得安生,加上夫妇两人一直都十分相信因果之论,自然觉得是大祸就要临头了。
黄旬叹息一声,目光扫过地上的八枚铜币。
虽然自己的占卜之术不是每次都能算的都对,但正因为它,自己几次面临绝境安然度过了。
“这是凶卦!!而且还是大凶!”
黄旬声音颤抖地说出了占卜的结果。
一边的黄夫人立刻捂嘴惊呼。
“啊!老爷,那可怎么办啊!”
黄旬面色深沉,沉吟片刻便向自己的妇人吩咐道:“夫人你带着孩子,收拾东西离开家先!”
黄夫人却一脸担忧:“我们离开了,那你呢?”
黄旬摇头道:“我没事的,反而是你们待在我身边,会让我有所顾忌!”
黄夫人仔细一想自己留下来也确实没用,况且孩子的病也没全然好,现在自己能做的只能是让黄旬减少担忧了。
“那好吧!我和孩子出去避避风头,我现在去收拾行李了,你可一定要小心!”
黄夫人说罢,便向孩子的房间匆匆赶去了。
目视着妻子远去的背影,黄旬叹息一声。
俯下身来,又将八枚铜币收回手中。
将身上的道袍拖下,走向外堂处,外堂正中有一架木椅,平日里黄旬最喜欢坐在这椅子上观赏夜色了。
暂时放下心中的疲惫,黄旬再度靠坐椅子上。
同时后门被悄悄推开的声音传来,黄旬终于松了一口,现在偌大的老宅只剩自己一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黄旬抬头看着烂漫的星河,唏嘘一声。
往昔种种忽然在脑海之中回溯了起来。
不知不觉之中,黄旬沉睡了过去,并且做了一个安然的梦。
梦的最初是安详淡然的,那里还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自己也没有丢掉那颗正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