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寇莫追,北戎人的大军还在后头呢,我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段治平连战场都来不及打扫,就带着两千兵马速度离开此地。
一路回到军匠营扎营的地方。
“齐将军怎么样了?”
段治平忙问道。
李舟眼神十分担忧:“军医正在里面给齐将军治疗,情况不太乐观。”
段治平赶忙走进了营帐之中。
营帐之中,一个老军医正在给齐恒擦拭伤口,射中齐恒的箭头被拗断了,接下来要将伤口清洗干净,然后把里面的箭头取出来才行,不然齐恒熬不过今晚。
“不可以用河水擦拭伤口。”
段治平看见老军医用打来的河水给齐恒擦拭伤口,顿时喝住了他。
老军医一脸不解的看着段治平,不讲伤口擦拭干净,他怎么取出箭头?
段治平却是道:“河中的河水有不少微生物,若是用这种河水来擦拭伤口,很容易感染。须得将河水煮沸之后才能使用。”
“微生物?”老军医不太理解段治平的意思。
段治平道:“就是细菌。李舟,按照我说的去做,去煮一锅沸水来。”
“是。”李舟赶紧去煮沸水。
就在这时,齐恒竟然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段先生。”
齐恒一醒过来,就呼喊段治平的名字。
段治平赶紧上前:“我在这儿。”
齐恒看见段治平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若不是我,段先生也不会直面凶残的北戎骑兵。幸好段先生没有出事,不然我于心难安啊!”
段治平道:“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个了,你就好好接受治疗。”
“不!”齐恒说话有气无力的:“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交代。我的伤很严重,恐怕无法继续指挥齐家军了。齐家军,就拜托段先生了。”
“我知道这让段先生很为难,但是李舟他们勇猛有余,领军却还尚稚嫩,现在我只能相信段先生了。请段先生一定要答应我。”
段治平有些犹豫,他以为自己只是来指挥造器的,没想到因势所迫,二度被推上前头。
但是若是不答应齐恒的话,齐家军可能前路渺茫。
按照大梁国律法,逃兵不仅要被诛杀,家人还会被连坐。
而让群龙无首的齐家军去迎战凶残的北戎骑兵,这无异于是让他们去送死。
王猛也在一旁哀求:“先生若是不救我们,我们就真的没出路了。”
他亲眼看见段治平用铁蒺藜大阵杀退北戎骑兵,如果说齐恒是他最佩服的人,那么段治平现在就是他第二佩服的人。
他相信段治平一定可以救他们。
“好吧,我答应你。”段治平只好无奈答应。
齐恒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多谢先生,先生大义。”
说完之后,就昏迷了。
这时候,李舟端着一盆热水冲了进来:“先生,热水煮好了。”
段治平道:“用这些热水给齐将军擦拭伤口,然后用烈酒给将军消毒。接下来就交给老军医了。”
老军医连忙道:“老夫一定竭尽全力救治齐将军。”
段治平点头,带着王猛走出营帐。
不一会儿,老军医走了出来,表示虽然取出了箭头,但是还是有性命之忧,必须送回阔云城接受治疗。
段治平只好派人送齐恒回阔云城接受治疗。
……
“王猛,我临危受命,这些将士们不会不服我吧?”段治平有些担心的问。
王猛连忙道:“怎么会呢?段先生带着两千人马杀退了北戎骑兵的事情已经在军中传开了,现在大家都很佩服你,怎么会不服呢?而且你还是齐将军亲自钦点的统帅,谁敢不服?”
段治平闻言也是轻松了一些,要是大敌当头还有人反对他的决策,那真是很麻烦的事情。
“传令整军,去将伤亡情况统计出来。”
“是。”王猛收到命令,立即前去统计。
不一会儿,王猛带着三个牙将出现在段治平面前。
王猛道:“段将军,这三位是陈平,刘四喜,赵牙子,都是齐将军手下的牙将。”
三个牙将向段治平行了个军礼,然后开始汇报自己军中的伤亡情况。
总共统计下来:齐家军原本由两万人,被沈秋风那家伙坑死了一万人,还剩下一万人。在刚才的战役中,死亡一千五百六十一人,受伤一千五百多人。
其中大约八百人为重伤,无力再战,剩下的都是一些轻伤。
战马损失了接近一半,现在还剩下一千匹。武器也损失了四成。
段治平听完统计之后很是头疼,伤亡惨重啊!
加上重伤的直接去掉了两千多人。还剩下不到八千人的兵力,去面对上万的北戎骑兵,难度有些大。更何况对方后面还有北戎大军。
“将军,咱们怎么办?”王猛也是急的昏头昏脑的。
北戎骑兵本来就强,现在他们还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这仗还怎么打?
军中甚至已经有谣言四起,军心大乱。
若是被北戎骑兵抓住,不是奴役至死,就是被切成肉片吃掉,北戎人一向如此残忍。
吓得齐家军都是战战兢兢。
可以想象,被称为精兵的齐家军都这样,其他的军队可能更加不堪。
段治平知道,现在的齐家军,不!或者说是整个大梁国,都需要一场辉煌的胜利,来振作军心!
想到此处,段治平就有些头疼,此战不能退、不能败、不然北戎骑兵气势大盛,后面那些草包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
一旦他们这些军队都抵挡不住了,他们身后的百姓就更惨了,大梁国又要经历一个苦不堪言的年月。
什么是希望?
希望就是,他们都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聆听你的每一句话。
段治平深写了一口气,说道:“打!”
王猛几人愣住了:“将军是要跟北戎骑兵打吗?”
段治平点头:“没错,不仅要打,我还要打得漂亮,把断壁崖夺回来。”
王猛几人虽然吃惊,但都不是懦夫。
“将军说能打,咱们就打!”
“对!大不了跟北戎的畜生们拼了!”
“胆敢犯我疆土者,死!”
段治平看到他们怡然不惧的模样也是欣慰不少,如果所有人都只会害怕,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不过,尽管他们表现的很勇敢的样子,但是心里还是难免会害怕的,毕竟北戎骑兵的名头压迫了大梁国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