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门,便看见了腰挎宝刀的杨七。
杨七看见段治平脸上一喜,先问道:“先生休息的可好?”
段治平道:“休息的很好。齐将军呢?”
杨七道:“齐将军在常将军府上呢,卑职正是来带先生前去的。”
“我?”段治平指了指自己,沉吟片刻便已经想出了事情的关键,点头道:“那走吧。”
“哎。”杨七应了一声,立即在前面带路。
常将军府上。
各路的将领都来了,常硕坐在首座之上,齐恒坐在下首,对面的座位是空着的,还有沈秋风坐在座位最末等。
常硕露出招牌的和善笑容,说道:“这一次能够打败北戎大军,齐恒将军功不可没啊!各位将军也都是有功在身的,都要论功行善,大家都有得分。”
各路将领都哈哈大笑,十分欢喜,对着常硕敬茶,脸上笑容那是丝毫不带掩饰。
戍卫在齐恒身边的李舟很是生气,这一场打仗,明明全是他们的功劳。
而段先生功劳最大,他们一点功劳都没有出,这些蝇营狗苟的无耻之徒竟然还敢在这里坐而分功,太不要脸了!
他低声看了一眼齐恒,见齐恒神色淡漠,没有异样,他一个亲兵,自然也不好多加口舌。
不一会儿,段治平就来到了常将军府上。
“哟,段先生来了,快请进来。”常硕顿时脸上笑开了花,甚至于连忙起身去欢迎走来的段治平。
段治平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黑胖子,心中很是不快活。
就是这个家伙,当初不仅不派兵来支援,还要落井下石,抢夺功劳,要不是他段治平本事够大,被他这么一搞,早就死在了北戎人的铁蹄之下。
虽然心中很生气,但是段治平却只是撇了撇嘴,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异样,除了对他熟悉的齐恒。
“段先生,请上座。”常硕一只肥手拉着段治平将他按在了他的座位的下首。
这让不少将领有些不喜,段治平虽然功劳巨大,但是现在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罢了,凭什么坐在他们的位置高处?
不过常硕亲自带人坐在上面,他们也不好开口,不然就是打了常硕的脸,谁都讨不到好处。
常硕坐在首位上,笑道:“诸位将军和段先生,这次打败北戎大军的入侵,齐家军可谓是居功至伟。”
“这其中,段先生可谓是贡献良多,若不是他,恐怕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打败北戎大军。”
“当然,在座的各位将军,也是出力不少,这些本将军都看在眼中,到时候,本将军一定会在圣上面前替各位多多美言几句。”
在座的将领都笑得合不拢嘴。
李舟和杨七都气得直翻白眼,一群好大喜功之徒,这场打仗从头到尾,只有他们齐家军在奋战。
还有张永成的张家军和何霄虎的何家军,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但是起码人家是出了兵的。
这些家伙名义上是派兵驻守其他地方,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大梁和北戎的交界处,只有断壁崖这个关隘最好过去,其他的地方都是些高山峻岭,除非他们北戎大军长了翅膀才会从这些地方出现。
现在,居然还舔着脸来分功劳。
尤其是那个常硕,身为主将,却是按兵不动,坐等功劳,现在将这些将领叫过来,不就是想要仗着人多势众,将他们齐家军的功劳分走嘛。
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要脸!”李舟和杨七在心中骂道。
段治平坐在常硕下首,却只是安静的喝着茶水,一言不发,根本没有掺和他们的打算。
齐恒却发话了:“此次打败北戎人大军,段先生当是首功,还有齐家军死伤无数,功劳也不小,除此之外,你们随意。”
他的语气很是坚定,似乎在说,他自己的功劳可以不要,但是这几个功劳,必须要如此分配。
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冷。
各个将领面面相觑。
常硕率先笑道:“齐将军说的是,当然是段先生首功了,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几位将领立即附和道:“对对对,常将军说的是,首功当然归段先生所有。”
段治平微微一笑,仍是不说话。
他已经看明白了,这些家伙,无非就是想要分一些功劳嘛,他们吃肉,分点汤水给他们也无可厚非。
而且,他本来也不想被太多人关注,他想要的东西能够拿到手就行了。
至于官职权力什么的,对于现在的段治平来说,还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常硕见气氛差不多了,招来坐在末等座位的沈秋风道:“沈将军还不过来跟齐将军段先生道歉?”
沈秋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是很快被压住,对着段治平和齐恒道:“段先生、齐将军,对不起,是我没有看顾好俘虏营,请你们责罚我吧。”
常硕立即呵斥道:“沈秋风,你看管不力,自己说该当何罪?”
沈秋风低着头,颤抖着道:“按律当诛。”
李舟和杨七差一点就要拍手叫好,这样的害群之马,就应该诛杀之。
但是,立即有诸多将领站出来为沈秋风开罪。
有将领说道:“常将军,这事情不能全怪沈将军,也是因为北戎人在其中混入了内应才导致的。”
也有人说道:“沈将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主动支援齐家军,也是一片好心,不应该如此对待。”
更有人说道:“沈将军亡羊补牢,在阔云城中大力练兵,要跟北戎军决一死战,这样的将军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将军,万万不可以斩杀啊!”
他们你一言我一嘴的,无形中就将沈秋风的罪责化为乌有,甚至还让人觉得沈秋风应该允以褒奖。关于沈秋风临阵逃跑的事是绝口不提。
常硕假惺惺的问道:“齐将军、段先生,你们觉得该怎么办才好呢?”
段治平根本不想理他,一颗心早就飞回了千里之外的清河县邻塘村。
齐恒冷冷的道:“常将军心中早就有数了,何必问我们?”
常硕也不尴尬,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罚沈将军一月俸禄好了。”
沈秋风大喜过望,一个月的俸禄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能够活下来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