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鸿章抬眼一扫。
“安静。”
他的声音不大。
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呕！”
卫离身旁，几个新生，听到那声音后，感到头晕眼花，当即开始干呕，脸色苍白。
呕吐声此起彼伏。
卫离默默捂住鼻子。
他也有些微微的眩晕感。
唐鸿章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就像有人用小锤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极轻，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抬眼望去。
广场上人很多，人头攒动。
受阻的视野里，只能看到寥寥几人，和他一样，一脸平静。
也有几个穿着干净的小少爷。
本来他们没什么反应，但看到旁人呕吐，味道弥漫开来，当即脸色一变，也加入了呕吐大军。
讲台上的唐鸿章眼神一扫，快速扫过不受反应的人，暗自点头。
他的眼神还特意在卫离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半晌，众人终于安静下来。
唐鸿章继续道：“本次试炼，因为涉及到资源分配的问题，所以将比往年的任何试炼都要残酷，不会有随队老师，若是需要危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试炼地点，是万蛇大裂谷。”
万蛇大裂谷，终日无光，阴冷潮湿。
其名为万蛇大裂谷，生活的诡异，自然以蛇族为主，在那里生活的蛇，身上都布满了腐蚀性黏液。
裂谷的两侧的山壁，满是细小的窟窿，窟窿里是被掏空的山体，生存着蛇群。
风吹过时，会有呜呜的声音，如泣如诉，也会带着些许腐蚀性，在岩壁上吹出嶙峋的奇观。
学生们都知晓万蛇裂谷的恐怖，脸上变了变，不少人心生退意。
“所以，这次试炼，你们可以自由选择退出，退出者，终究也是觉醒者，不会开始，统一划为普通学员，余下之事，便有这几位来负责。”
唐鸿章只负责宣布。
宣布完就离开了。
由另外几个研究员负责接手。
有近乎三分之一的学生，选择退出。
随后，研究员们公布了规则。
试炼采用积分制。
杀一条蛇，取下蛇信子，一根蛇信子一分。
试炼持续一个月。
学生们会被丢到裂谷的深处。
前七天，必须在裂谷里生存，
从第八天，可以向指定地点转移，地点是万蛇裂谷的起点，到达地点后，即判定为试炼结束。
归来也是有积分的，第八天归来，可以得到100积分，第九天，90积分，第十天，80积分，第十一天，70积分，一天减10积分，以此类推，直至第十五天往后，归来者，皆只能获得10积分。
必须在第三十天回来，逾期者判定为试炼失败，打入普通学员。
早回来有早回来的好处，可以吃到归来积分。
晚回来也有晚回来的好处，可以斩杀更多的蛇，取得更多的斩蛇积分。
荣哲看向卫离，突然眯起了眼。
卫离顿时明白。
荣哲这家伙，估计是打着抢夺他人积分的主意。
其他学生也明白了这一点，警惕地看着身边之人，平日有仇的人，都可以在这次试炼报仇，反正没有人监视，规则也没有禁止内斗。
“好残酷的规则。”
“算了算了，我也退出了。”
“规则里也没有说不能杀人，死在诡异手上还好，要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就太憋屈了。”
一来二去，又有三分之一的人选择退出，仅剩四百余人参与此次竞争。
唐鸿章没有失望，点头赞叹道：“居然还有四百多个人，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至少会有八百个人被吓跑呢。”
一名研究员忧心忡忡道：“唐先生，肯留下来的，都是果敢且优秀的人才，把他们投到万蛇裂谷里，还不派人保护，恐怕会有不少人才殒命，真的值得吗？”
“我问你，是一个领主的价值高，还是一百个诡师的价值高？”
“这……人的价值是不能量化的。”
“那也得看是什么年代，我们卫星联邦，因为守秩而强大，也因为守秩而衰弱，故步不前，时代已经变了。”
那研究员没再多说。
……
卫离排着队，准备将自己的信息登记上去。
唐颖然来了。
她拉着卫离，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巷。
“颖然姐，你拉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我还在排队呢。”
“弟弟，我希望你能放弃这次的试炼。”
“为什么？”
“你还记得之前，有人要在御诡本部害你吗？我爷爷查过了，但查不到任何痕迹。后来，我父亲也亲自出手，甚至破坏规矩，把岑明煌和费从廉都抓了起来，单独审问……”
“把诡爵强者抓起来审问？”
卫离不由一惊。
唐鸿章也太有魄力了。
甚至连证据都没有，只是因为怀疑，就把诡爵强者抓起来！
每尊诡爵，都是可以坐镇一方的大人物，社会关系错综复杂，唐鸿章直接动手，就不怕得罪人吗？
“是啊，知道我父亲动手之后，我爷爷也吓了一大跳，不过没有阻止……根据我父亲的审问，岑明煌和费从廉没有任何问题。”
唐颖然早知道父亲手段残酷，这次出去，更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手段变得更加残酷铁血了。
“我父亲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他肯定还会追查下去，不过这需要时间，我想着，这次试炼，你要不就别参加了。”
“颖然姐，你是害怕那个人，在此番试炼中对我动手？”
“嗯。”
卫离略一思索，回绝道：“那人近期应该不会再对我动手。他看到了唐叔叔的手段，也感受到了唐叔叔的决心，投鼠忌器之下，他近期未必还有胆量对我动手。何况，我终究只是诡徒，只是个小角色，他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对我出手。”
“说是这么说，可是，这次试炼，那荣哲也会参与，他一定对你怀恨在心，若是他在试炼中对你下绊子，你就危险了。”
卫离笑了笑，爆发出一部分气息。
“颖然姐，这五天我可没闲着，我已是诡徒九层，御诡法我也修炼到30%的运转效率，那荣哲，我根本就不怕他。”
“五天便突破至诡徒九层？整个卫星联邦历史上，怕也没有几个比你快的，不愧是天生诡徒七层的天才，若是再修行一段时间，那荣哲怕是能被你单手镇压。”唐颖然露出赞叹之色，她没有怀疑卫离的修行速度，认为就应当如此。
“现在也可以，五天前同样可以，只是那场死战被唐叔叔制止了。”
卫离说了句实话。
唐颖然不信，只当卫离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