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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妒魔女·肆拾叁 骤雨间隙(其九)

【骤雨间隙·其九】

“小心!”门德尔挡在弗瑞斯科的身前,将小刀结结实实地捅进怪物的头颅之中。

“……谢谢,谢谢门德尔大哥。”弗瑞斯科说道。

“为什么愣神了?”门德尔带着弗瑞斯科走进目前安全的房间,“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吗?”

弗瑞斯科,弗瑞斯科·卡尔纳,卡尔纳家族的孩子,嫡系的男孩,伦勃朗·卡尔纳的亲生弟弟,一个充满了干劲,充满活力的孩子,弗瑞斯科作为卡尔纳家族对外的交涉人之一,担任的便是谈判时候的开口人。

弗瑞斯科很擅长谈判,具体一点,他总能够抓住对方话语之中的薄弱点进行驳斥,但是这种驳斥都必须建立在一个现实基础之上,逻辑,这是必须满足的条件,所有的话语都应该逻辑的范围之中,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满足这个要求,能够理清楚所有的线索,然后以此来进行新的延伸。

但是,如果遇到不符合逻辑的部分,弗瑞斯科就会感到难以下手,他所擅长的是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可是很显然,现在他所遇到的事情并不符合逻辑,污染事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如果能够用常理来解释,污染事件根本就不值得畏惧。

弗瑞斯科闭着眼,他手中抓着一把餐刀,银质餐刀,弗瑞斯科模仿着门德尔持刀的姿势,尝试还原出门德尔挥舞刀刃时候的模样,只不过,弗瑞斯科并没有复刻出门德尔的那种姿态,他只是一个照葫芦画瓢的模仿着,就连每一个关节应该使用怎么样的力气都不明白,更不用提学习到门德尔刀术的精髓了。

“……这个地方根本出不去!”

不知道是在和说,还是在和自己商谈,弗瑞斯科都在呢喃着这样的话,他的动作和他的行为很难把此时的弗瑞斯科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联系在一起,这个时候的弗瑞斯科脸上已经带有明天的疲惫感,他虽是握着刀,但是那摆弄着刀的动作已经十分缓慢,弗瑞斯科的指尖擦过刀刃,他感受着餐刀带给他的冰冷。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刀具应该还是温热的,只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冷却,正如弗瑞斯科的热情和积极,也在这一层一层楼房之中被磨灭,相比起奥莉西娅,弗瑞斯科和门德尔的寻找得到的结果更加毫无用处,那些怪物没有什么特别,哪怕是那一开始出现的服务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污染事件本就这么不讲道理,如果这么容易让你找到离开的方法,污染事件的危险程度肯定会大大降低。”门德尔在一旁说着,他或许是在安慰弗瑞斯科,也有可能在等待自己的思维更加平静,门德尔已经看出了弗瑞斯科的不对劲,那其实很是显眼,这几次弗瑞斯科的兴致都在逐渐降低,从一开始的楼层一直往下,中间不知道避开多少个楼层了,但这些房间依旧没有变化,正因如此,弗瑞斯科才变得这样。

毕竟,和门德尔不同,弗瑞斯科可不是孤身一人,他的姐姐现在还是下落不明,于是,弗瑞斯科就开始着急了,这种着急并不是那样子焦灼而分不清结果的焦灼,而是一种源自于内心的担忧,弗瑞斯科当然知道为什么,污染已经开始接触到了他,扰乱了他的理智,这本就是污染能过做到的事情,倒不如说,污染事件总会变得那么严重,正是因为那可以蚕食人的理智的力量。

弗瑞斯科平日里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失去冷静,只是污染……对,只是因为污染,弗瑞斯科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污染,他必须抵抗住污染的侵蚀,否则……他迟早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他还不能够在这里停下来,还不能,他还没有找到伦勃朗,弗瑞斯科深吸一口气,按住自己的脖颈,闭上眼,手指的力量加大了不少,为自己添上了窒息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可以把他的一切思绪拉回到身体之中。

“奥莉西娅和伦勃朗肯定也会朝着楼层往下或者往上走,所以她们也会发现这些楼层都是重复的,不要担心,奥莉西娅能够保护好伦勃朗的。”门德尔站起身,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景色,只是白茫茫一片的雾,门德尔把手按在窗户的玻璃上,如果就这么持续下去,他们终究会全部倒在这里,一开始的炽热已经消退,门德尔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现实了。

“弗瑞斯科,我们刚才一共找到了多少个怪物?”门德尔说着,又为自己做出了解答,“三个,只有三个,但是我们走了多远?三十个楼层?还是四十个?再这么下去,我们还能够找到离开的方法吗?这应该是你也在想的问题吧……”

门德尔回过头,看向弗瑞斯科。

——没有人。

本来应该是弗瑞斯科坐着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

门德尔的瞳孔猛然收缩,而又在下一刻,窗外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门德尔看向窗外,之间几片玻璃碎片在窗前坠落了下去,从上方坠落,朝着下方坠落,门德尔赶忙推开窗,对着窗外大声喊道:“奥莉西娅!”

没有回应。

上面有人,奥莉西娅和伦勃朗很有可能是在上面的楼层,但是现在弗瑞斯科却不见了踪影,哪怕是门德尔都觉得有点麻烦了,他跑出房间门,这一层楼他刚才和弗瑞斯科寻找过,没有怪物,污染也只是刚开始,他开始奔跑,用最快的速度寻找着这一层楼所有的房间,厨房、卫生间、另一个小房间,总而言之,他将这一整层楼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弗瑞斯科,离开了?没有道理,弗瑞斯科没有理由离开,他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可问题就在于,门德尔没有找到弗瑞斯科,整一层楼都没有弗瑞斯科,门德尔跑到楼梯间,朝着下方看去,远处依旧是那深不见底的黑色,朝着上方看去,依旧是看不到头,弗瑞斯科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任何痕迹。

该死。

门德尔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不少,这一场污染事件能够把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抹除掉,那么下一个是谁?是他自己吗?弗瑞斯科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污染为什么找上的是弗瑞斯科,而不是他自己?门德尔回到这一层楼之中,猛然把手中的刀朝着墙壁一插,这一层楼还没有被污染吞噬,墙壁上那些皮肤的纹路都还没有完全浮现,门德尔的这一刀只是将墙皮擦破了一些,他松开手,餐刀落到了地上。

一道脚步声接近,门德尔沿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看见依诺先生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他手上还戴着白色手套,厨师帽和厨师服也穿的整齐,似乎是因为听见了门德尔制造出来的声音,依诺先生才停下了手中的事物出来看看门德尔的状态。

门德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静确实大了点,毕竟今天他们是来品尝依诺先生的新菜品的,现在这样的失态可不是一个家族继承人应该有的模样,门德尔拍了拍自己的头,他还在思考自己刚才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时候,依诺先生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客人,您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依诺先生将地上的刀拾了起来,捏着刀刃的部分,将餐刀递给了门德尔,“菜品快准备好了。”

“抱歉,依诺先生,我失态了。”门德尔接过餐刀,对着依诺先生露出一个苦笑,“我只是有点……不,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没事了。”

“我送您回房间吧。”依诺先生对着门德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门德尔点了点头,朝着房间走去,他沿着熟悉的路走回到房间之中,果不其然,桌子上已经摆好碟子了,他坐在餐桌旁边,对着依诺先生说道,“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依诺先生扶着门德尔的头,对着门德尔的头大致理了一下发型,随后,依诺先生将餐刀从桌子上拿了起来,将刀刃贴在门德尔的额头,这把刀刃是温暖的,是的,并非冰冷,而是温暖,这种温暖就像是母亲的怀抱,让人卸下心里的一切防备,将一切都托付出去,门德尔闭上眼,他知道,这是依诺先生正在制作菜品。

墙壁上挂着那三幅画作,此时,那些画作上的‘天使们’好像动了起来,它们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不约而同地将它们的‘头部’朝向了门德尔的方向,它们就是这一道菜品制作的见证者,它们见证新的菜品的诞生。

“很棒的食材,门德尔先生。”

依诺先生用刀刃划过门德尔的额头,随后是太阳穴,再到后脑勺,绕着门德尔的头部一整圈,期间,依诺先生不断用餐刀轻挑过什么地方,片刻之后,依诺先生放下了餐刀,他对着门德尔的头部端详了片刻,然后两只手搭在门德尔的头上,将他的头盖摘下。

“骄傲,自信,一个家族继承人应有的学识和教养,面对危险时候的思维,还有极具行动力的本能,这会是一道美味。”依诺先生说。

“谢谢你的夸奖,依诺先生。”门德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