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摩托艇渐渐停下了，因为没有意义。
我不知道凝视深渊时什么感觉，但我已经体会到被深渊凝视的感觉，空气中时刻弥漫着压迫感，就连吹打在身上的狂风暴雨都显得微不足道。
下面的庞然大物会怎么样？吃掉我还是碾死我？
“嘿嘿嘿嘿～”
我回过神，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还是雨水，再次低下头，下方除了滚滚湖水什么都没有。
回过头，正对上狰狞的笑颜，身后的小女孩在对着我冷笑。
“相柳？”我眉头一紧，睁开阴阳眼，看到的是一张布满鳞片的脸，金色的双目中是一对竖瞳。
小女孩没有回答我，依旧嘿嘿冷笑。
“滚！”我冷声呵斥。
小女孩依旧在冷笑，
“你……会……死……”
一张灵符落在小女孩的印堂上，冷笑声戛然而止。
我用阴阳眼扫了遍四周，湖面上不知何时弥漫起水雾。
但暴雨还在持续，灵符被浸湿吹走，小女孩瘫软在了我背上。
我看向前方，一道亮光照了过来，我顺着光线行进，很快便见到了水岸，光源正是蝰蛇为我打开的探照灯。
我长舒一口气，加快速度回到了岸边。
上岸后一帮人在岸边接应我，女孩的母亲冲过来抱住女孩泣不成声。
“萧羽，你中毒了。”蝰蛇见我脸色苍白，急忙说道。
“我没事。”我摆了摆手，拿出小瓶子，倒出黄玉丸扔嘴里，又喂小女孩也吃了一颗。
刚才我在迷雾中一定是中了相柳释放的妖毒，好在有小黄送我的黄玉丸。
上方暴雨倾盆电闪雷鸣，水上却在弥漫毒雾，这是件奇特景象，但对于大妖相柳来说小菜一碟。
“上头指令下来没有，撤离吗？”我在蝰蛇身边问道。
蝰蛇点头，“全体撤离，很快毒雾蔓延，这里的情况将彻底失控，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上头派遣的军队很快就会赶到。”
“不好了队长，有支小队失去了联系。”一个特工急匆匆跑过来报告。
“怎么回事？”蝰蛇一拍脑袋，一脸的生无可恋，今天他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不知道，刚才那支小队的人还在通话，突然就没了声音，不对，我们好像听到了细微的音乐，因为雨声太大听的不是很清楚。”
“音乐？”我眉头一动，直呼大事不妙。
蝰蛇忙问我怎么了，于是我把夜魔女的事说了出来。
“鬼王的手下吗？真会趁火打劫！”蝰蛇气愤地说道，眼下他们正要送走最后一批平民，结果就出了岔子。
“她是想拖延我们。”我暗道事情不简单，于是主动提出过去支援。
蝰蛇同意，但他必须跟着我。
平民由蝰蛇的属下护送，我和他开着越野车往失联小队那边赶。
赶到现场时几名特工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卡车内平民也一样，他们都中了夜魔女的沉睡音律。
夜魔女没直接杀死他们，无疑是为我们添堵，因为我和蝰蛇绝对不可以放弃活人。
我和蝰蛇一起把倒地的特工架上卡车，然后上了驾驶位和副驾驶。
蝰蛇刚要开车他的通讯器响了，是求救信号，通讯的特工报告他们在半路遭遇了阴阳师袭击，寻求支援。
我想也没想开门跳下车。
“你开车，我支援。”
蝰蛇挣扎了一会，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并保证安顿好平民后会尽快赶去支援。
于是我开着越野车马不停蹄赶往遇袭地点。
现在时间是凌晨时分，距离相柳破封已经过去快半天时间，雨越下越大，雨水落在挡风玻璃上，随即被雨刷抹去，白天还干巴巴的泥地现在已是泥泞一片，我不得不得尽可能挑选水泥路行进，很快我就到达了目的地，一辆救灾用的卡车就停在路边。
我停好车后下车走到卡车前，看了眼车厢，里面空无一人。
奇怪，人都去哪了？
我拉开驾驶室车门，里面也没有特工的踪影，车上的固定通讯器掉落在座椅下，我捡了起来，一阵嗞嗞声后通讯器中传出一道声音，像是个年轻男人，
“……你的能力……可怕，必须……封印。”（水声）
接着又是一阵野兽般的咆哮，
“不，你有什么资格……”（水声）
接着又出现第三道声音，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的存在会毁灭……而我的职责……守护大地。”（水声）
“嗞嗞——嗞嗞——嗞嗞……”
对话结束，我放回通讯器，继续寻找失踪的人们，很快，一座村庄进入了我的视线，泥巴路上有不少脚印，车上的人应该都进了这座村子。
“蝰蛇，收到请回答。”我打开通讯器，打算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他，可回复我的只有噪音。
奇怪？故障了吗？这可怎么办，手机没信号，通讯器是我和他人联系的唯一方式啊。
在我犹豫要不要进村看看时，噪音停了，随着一阵哗哗水声，一道十分耳熟的声音响起。
“凌阳哥哥，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放心，我的小可爱，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又敷衍我，你最近肯定不回来。”
“那我们打个赌，我要是下个月之前回来，那你以后都要听我的话。”
“嘻嘻，你要回不来，那你以后就不许再离开我。”
“好，那就说定了。”
……
什么情况？我和蝰蛇的通讯怎么出现了别人的通话？
雨下得越来越大，我左想右想决定先进村避雨，剩下的等会再说。
来到村口，通讯器忽然又响了，伴随着哗哗水声，我听到了刚才那对男女的对话，
“亲爱……你昨晚……去了哪……”
“我……回娘家……帮忙……”
“可是……有人说……去了……派出……”
“他们……骗你……”
对话结束，我听得一头雾水，这通讯器咋成了收音机？
我走进村子，村口泥巴路上有不少脚印，看来失踪的平民确实来过这里。
我顺着脚印，很快来到了一座祠堂前，上面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大字报还贴了张通缉令，照片上的是一张戴面具的女人的画像，名为千面魔女。
什么！
我又看了眼通缉令上的日期，一九七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