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到高序列以后，柯黎睡觉都踏实了不少。
他甚至在考虑在盗梦空间里建个套娃黑骨对撞区，只要有不长眼的玩意儿出现，就直接给他们来一发蓄力拉满的套娃。
而高塔在被拆解以后，没有重置高塔内时间的功能（主要也是没有那么多资源给套娃黑骨在那碰撞消耗），这套操作也就施展不出来，只能保持比较低的套娃活跃度。
不然柯黎就得一天到晚收拾空间，那操作量和操作频率也太高了。
就目前现状而言，柯黎觉得和古老者直接接触可能得直接打一架，而他和古老者之间的话题，也仅仅局限于末日真相、重建家园，以及古老者误会的那波认错而已。
其他方面，那些永生不死的古老者心高气傲一点，就压根儿聊不起来。
哪怕打不过恶魔序列，人家也可以自闭不说话，那柯黎的仪式计划也就失败了。
“但我对传奇级的非凡职业没有认识，又要怎么设计异访者的非凡仪式呢？是那种无形潜入、猛然发觉的惊悚感，还是不请自来、强行闯入的强势感？”
柯黎觉得自己肯定遇到过这些问题，因为根据他手头掌握的四种领域，还有一直以来的经历，先给答案后猜题目的玩法，多少也能挖出些蛛丝马迹。
当然，要是词汇完全理解错误，那就白给瞎忙活。
“必须得找些成本不太高的地方试一试错才行，比如巴特、玛丽那些人，他们要是没有了非凡特性，是什么状况也不好说。”
“还有那个白袍弃牌师，虽然我通过拆解高塔重新洗牌，回收了那帮中下级成员的非凡力量，但他一开始就在和发牌员对着干，手里可能也有非凡道具。”
“单纯的高塔洗牌，是不会回收其他非凡道具的，也许他已经在考虑跳到其他序列重新开始了也不一定？”
“毕竟相比较于第一次成为非凡者的凡人，这帮人对非凡晋升的感悟一定多了很多，有自信重新再来一遍，说不定也会得到更好的发展与更强的选择。”
去访问这帮人，可以是个参考。
但是要在非凡者面前装神弄鬼嘛，序列稍微高一点的就不吃这一套了，大家都是实打实的实力分级，手里没道具自身没特性，就不存在任何额外的优势。
柯黎坐在盗梦空间，他现在能感到末日降临那种隐隐约约的诡异波动，但又不能确定末日降临以后，他现有的手段能不能搞定。
“套娃和黑骨都是偏向指定物体的攻击，至少也要是有明确目标才能介入，不能拿来去消灭概念级别的存在。”
“从这种角度上来说，我的手段是不足以对抗末日降临的。”
“不过恶魔王庭的神，对末日降临也有所把握，我也可以适当地问问他们的方案……”
“总不能是已经知道了末日的存在，又要给我洗脑成不知道的状态来规避吧？”
柯黎稍微筛选了一下，就挑出了几个先行测试方案，打算挨个尝试研究一下异访者的特性。
因为这方面有各种条件和制约，要是被目标直接识破意图，或者针对一个目标重复太多次，那可能就完全没有效果。
“方案一：异访者的方向是，目标不知道异访者会去找自己，突然出现带来的各种情绪与意念的波动。”
柯黎决定去找玛丽。
处理下后勤工作，柯黎来到猛犸之角的坊市，因为他已经成为恶魔生物，炼狱行走方面也没有了活人憋气的问题，和灵界穿梭一样可以无限制地使用，潜行和观测就变得很方便。
当然，为了避免吓到路过的小朋友，柯黎还是幻化成黑衣骑士的样子，没有大摇大摆地开着赦罪师的恶魔形态走来走去。
准确来说，是收藏家的恶魔形态。
台词呢，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创意。
故意伪装强盗打劫，有可能反应快的就直接拔出武器开始对战，免不了花费一番口舌。
假装走错路进错门这种事，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非凡特性和概念可以参考的。
“也就是说，我不仅要把握好这个度，还要拿捏一下对方的心态？”
柯黎摸着铁下巴，他觉得玛丽是威胁程度最低的存在，就算给她意料之外地整了波烂活，她也不至于应激到当场和人同归于尽。
这样胡思乱想着，柯黎在猛犸之角里寻觅到了玛丽的踪迹。
和往常一样，她还是出现在那几个固定的酒馆，和异族人交流一些有的没的。
可能是因为猛犸之角归属高山堡垒，没有太多高塔途径的存在，所以也没有闹出很大的风波，没有人知道她变回了普通人。
而玛丽不再能够去接那些悬赏任务，她最近的生活又出现了以往的拮据。
不是手里没有积蓄，而是对未来生活的茫然，让她选择了稳妥起见的节约花钱。
好像这几年她的生活和命运都是白忙活一场，折腾了半天好不如容易晋升，又进入了历史迷雾，拥有了一般非凡者没有的冒险资历。
但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当然，是否还是非凡者，并没有特别影响玛丽曾经的理想和行业选择。
她有考虑过直接投靠俱乐部，失去一些自由，成为一个相对有经验的接待员，起码在事情联络方面她还是很有底气的。
但她又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沉沦下去，还在思考要不要购买一些魔药和配方，试着加入其他的序列。
“可是加入其他序列也不安全呀，你说呢，阿梅塔？我们并没有那样的经验对吧？”
相比于玛丽表现的平静，阿梅塔就显得失落了很多。
他失落的原因不止是自己不再拥有非凡力量，还有被回收特性之时，高塔给他的回答与回应，让他知道了当初的自己，在一路走来的时候是多么的愚蠢。
居然被自己最信任的联络人当傻子一样戏弄，接下了各种难搞的“空白”卡牌，最后逐渐掉进高塔途径的发牌员陷阱。
仔细回想起来，那些年的努力，其实根本也称不上是正义，只是一厢情愿的助人情怀。
毕竟联络人都不是抱有伸张正义的心态去赋予卡牌的，阿梅塔在这方面也没有太多的建树，只是无意之间被人利用，又差点害死自己。
特性被收走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死，但那种所有力量被抽走的感觉，信念和信任徒然崩塌的感觉，却比死亡和安眠还要让人难受。
好在他先前买了不少宝石卡套，虽然没有了卡牌和力量，但是把宝石卡套寄售拍卖出去，又没有主动暴露身份，还是可以维持目前的生活。
“所以以后要怎么办呢？”
玛丽看着阿梅塔：“什么怎么办？你该不会除了想帮助别人伸张正义之外，就没有别的愿望和想法了吧？”
阿梅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想游历世界各地，见证各种文明奇观，寻找各种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是我现在连对付野兽都没有把握。”
玛丽：“那你最差也可以当个图书管理员吧，做一做卡牌什么的，利用你的那些经验去画画，在普通人的城市也能养活自己。”
阿梅塔摇摇头，低声看着四周：“虽然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们的情况，不过我觉得以猛犸之角和俱乐部的效率来看，他们肯定都已经摸清了我们的底细，知道我们是凡人了……”
“这让我觉得好尴尬，好难堪。明明已经不是非凡者了，却硬要假装自己还是非凡者，不然曾经的人脉和关系都要无法维持下去。”
“在命运悲惨的倒霉劲儿面前，我们还挺像的，玛丽小姐。”
玛丽用食指卷着鬓角下垂的头发：“呃，其实我有俱乐部的工作预约，只不过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所以还在考虑这些事情。”
“加入正式的非凡者组织之后，肯定就没有现在这么自由了吧，我的一些课题和研究，肯定就要被上司叫停了……”
阿梅塔：“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对高塔途径失去了信任，但又不知道未来我要怎么办。”
“利用和欺骗，在非凡者的世界好像是人均习以为常的情况，大家都喜欢代价和交易，而没有单方面的协助。”
“而我也不想回到无能为力的普通人生活，又不习惯有钱贵族礼仪的那一套虚伪，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我连酗酒买醉都适应不了。”
玛丽：“实在不行，你也考虑一下教会，自告奋勇地申请申请？”
“最危险的情况，也就是冒险服用魔药，看看能否满足恶魔序列的标准了……”
阿梅塔连连摇头：“恶魔？正义？这俩放在一起一听就很奇怪吧？”
“虽然他们在战争之中打打杀杀很厉害，但是谁知道那帮恶魔是在为了保护人民，还是因为自己喜欢杀戮才上战场呢？”
玛丽急忙捂着阿梅塔的嘴巴：“喂喂喂，你在说什么醉酒怪话啊，命不要啦。”
“真被人听到你在讽刺抹黑教会，非凡者伸出两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再说教会明面上也没做什么坏事，你也不能这样乱讲吧？”
阿梅塔推开玛丽的手：“我没有抹黑，就是，就是觉得他们的态度一直很奇怪。”
“当然啦，他们肯定会找借口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看不见的地方就不会去管理，不可能覆盖到所有领域，这种借口我也会说。”
“但是，他们到底在忙什么呢？”
玛丽叹息：“那是教会内部的机密，寻常信徒都不知道的事，其他序列的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呢，你决定买那种魔药了吗？”
“实在不行，先找低价的买了捏在手里，找机会高价转手卖出去，也比这坐吃山空的焦虑生活状态要好一点吧？”
阿梅塔：“不知道，狮鹫帝国内的教会都是些很奇怪的，我觉得他们不会随便接纳民间的非凡者吧，搞不好还会控制起来针对监视。”
“给我卡牌的联络人现在肯定也没有了力量，迷茫的人们肯定不是我们。多打听打听这方面的线索，一定会有收获。”
“比如，我之前就听到有传言说，有非凡者离开了高塔途径，重新创建了一条途径，叫做塔楼途径。”
“当然啦，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这话怎么听也是个组织招人的幌子，直接创造一条途径，那要凝聚一条条序列上的所有特性。”
“真的拥有这么强的力量，那还有必要故意去收留高塔放弃的人吗？一堆凡人而已，完全可以换成更适合的人吧。”
玛丽也摇摇头：“我也觉得不太靠谱，重新成立一个组织，没有资源又没有驻扎地，还不如现在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
“不过我拜托朋友打听说，死神序列的可以去参加殡仪相关的工作，也可以接触尸体……”
玛丽和阿梅塔正在小声交流，没有灵感之墙以后，他们的对话就回归了最为原始的模式。
而柯黎就在他们边上听着，炼狱行走之中的自己完美隐藏了气息，根本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存在，都在直率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听着，柯黎也心中暗笑：“平常看不出来，结果私底下也是个点子王，各种稀奇古怪的危险想法都想来一波是吧？”
“要是我严格按教会纪律抓人，这俩吐槽来吐槽去的家伙完全是可以丢进大牢的亵渎者。”
“不过嘛，现在也可以给他们来一点小小的隐身震撼……”
想着，柯黎举起手掌，调整了一下站位和角度，试探性地瞄准拍桌。
反复演练好几遍之后，终于在玛丽聊到危险话题时，这漆黑的铁皮罐头忽然出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餐具和食物都原地起飞又垂直下落，两人猛然间呆住。
“哈！”
然而就在两人被吓惨的时候，柯黎也没有感觉到任何非凡特性和神秘花纹的反应。
“喔，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柯黎转身离开，看来异访者不是这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