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结婚了吗？于总？”
白筱实低头看了一眼于言的名片，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就知道，见过我们于总的女人，就没有不沦陷的。”
司马无奈地瞥了一眼会客室外。
果然那些女职员，不管是新进的还是老员工，都在伸着脖子往会客室里望。
于言歪了歪头。
“不知道我的婚姻状况，和接下来要谈的合作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说的那个叫夏溪的，小时候就喜欢粘着‘我’的朋友暗恋我？”
“如果我说是呢？”
当然，是不是真的白筱实可就不知道了。总之如果把夏溪卖掉，能套出来更多的话，总还是值得的。
于言看了一眼白筱实，又看了一眼林白。
“或者下次你可以把朋友带过来，只是这个名字我的确没有什么印象。如果你需要技术方面的咨询，这样吧，今天我弟弟还有客户要接待，等下次我们单独安排一个时间，你和他好好聊一聊。”
“价格……”
“等到你把需求都列出来，我们确定好方案，就能给出一个明确的价格。”
“那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请问。”
于言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请问你弟弟结婚了吗？”
于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白筱实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有些调皮的小妹妹。白筱实皱了皱鼻子，露出了八颗牙齿，眼睛像两个弯弯的月亮，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已经结婚了，孩子也有了。”
“也就是说于总你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咯~”
于言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期待能尽快见到于总的弟弟。呃，我的意思是尽快能把方案敲定下来。”
“等一下，可以让我也问几个问题吗？”
白筱实刚要站起来，又被林白按了回去。
“当然。”
“今天听到司马说你们公司的运营模式，我觉得很特别。当然现在很多科技型创业公司都在采用一种新的经营模式，但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公司的cEo和cto都不在公司的。请问，是什么让您采用这么大胆的经营方式的呢？”
看来林白是开启了记者模式。但她没有提前询问过对方是否可以录音，所以白筱实决定偶尔也来充当一下她的书记官。白筱实取出平板，准备记录于言的话。
于言抬了抬眉，显然也没有料到林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这样的问题。
“因为信任。公司就是一个团队，是一个家庭，彼此之间的信任是最大的基础。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清楚该在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休息。而且一天工作的时间虽然是8个小时，但每个人的工作习惯都不一样，每个人能够高度集中的时间也不一样。孔子讲究因材施教，那么工作也应该讲究因人而异。我虽然是这家公司的最高经营者，但我的职责是提供一个大家可以安心工作的环境，以及自由发挥的空间。当然也不是说放纵。司马应该也和两位说过，我们这边的人员流动性在前期是很大的，只是在最近这两年才稳定下来。”
于言的回答很官方，甚至如果是别人说出这些话，那一定就是冠冕堂皇的宣传语，用来画饼的话术。
但见识过于言的公司，和司马聊过后就觉得，就知道于言所言绝对真实。
几乎是在于言说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白筱实也结束了她的记录。紧张地肩膀，舒张的十指像是时刻为记录下一段内容而做着准备。
“不过，林记者，我只是答应回答你几个问题，并没有答应接受你的采访。”
“那于总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吗？”
于言抬起左手食指摸了摸鼻梁，随后收回左手，左右手交握着举在下巴前。
“当然。不过，不拍照片。公司内部的环境，如果我的同事们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拍一拍他们。”
“恕我冒昧，于总这么帅，为什么不喜欢出境呢？”
“因为我们是做互联网安全防护的公司。这个时代，每个人都能出镜，每个人都有出镜的机会，有的人会因为出镜带来更多的财富，也有的人会因为这一行为带来意料之外的痛苦。网络里真真假假，真的是技术，假的是人。我们虽然能够保证通过我们的技术来保护客户的信息安全，但不能完全阻断客户的一些主动性的不安全行为。”
于言松开双手，慢慢地放在桌面。
“于总的意思是，拒绝上镜是一种拒绝主动性的不安全行为的方式？”
于言抬了抬眉毛。
“只是一种个人选择而已。而且我出镜与否与公司的经营状况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但事实证明，公司经营者的曝光度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公司的曝光度，也就是说或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公司的经营。”
“这么说吧。有些公司需要提高曝光量来获得工作机会。但如你所见，我们的公司经营很稳定，不需要以那种方式来获得合作机会。当然也有些公司是为了加大公司的规模，将公司做大做强。但公司做大，就需要更多的员工，有更多的员工就需要更多的工作，而更多的工作……显然这和我们的经营理念不合。我们的公司只想做强，不想做大，任何想要更多的发展空间，或是更高的发展平台的同事，自然会离开这里去寻求那样的机会。留在这里的，都是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人。”
“那企业责任呢？科技是现在社会发展的中坚力量，任何一个高尖端的技术都能够带来社会变革。每个国家都在争夺这方面的人才，也都在着力培养这方面的人才。更多的工作机会意味着更多挑战，以及更多的突破机会和可能。于总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吗？”
“那林记者说的企业，而我们只是一个只有10人规模的小公司，你说我们是工作室都没有问题。有能力的人承担更多的责任，有能力的企业承担更多的责任，我也赞同这一点，但恕我说一句自私的话，一个连自己的健康、需求、幸福都不能负责的人，怎么去负责社会？而且社会都是由一个个人组成，如果能保证每个人都健康、幸福、快乐，那么是否也能间接的实现对社会负责呢？不过总的来说，你可以认为我们拒绝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这么直接吗？”
“当然。已经有很多人争着抢着去承担这个责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坦白说，自己创业就是为了按照自己的理念工作，而我的理念就是只对自己想负责的人负责，只对自己想负责的事负责。”
“您还真是一个别具一格的经营者呢。好，谢谢你答应我这个无礼的请求，也谢谢你给我这么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