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要轻…”
“动作要慢…”
“小心不要弄响地面的石子…”
“我跟黑暗融为一体…”
苦脸的脸上已经没有苦色，他神情专注，感知灵敏，一双贼一样的眼睛时刻注意不远处那个让他无比害怕的男人。
“他看不见我……”
苦脸用自我安慰斩断心中丛生不息的恐惧和坏念头。
他每一步都比羽毛更轻，试探的脚步避开碎石，像初冬走上结冰河面一样忐忑不安。
在这种小心翼翼、心惊胆颤、如履薄冰的心虚时刻，怀中沉甸甸的东西给了他不少安全感。
苦脸的自我催眠似乎真的有用，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越来越近了！”
黑影离出口只有十米的距离！
同时也意味着他离王衮也只有十米的距离。
强压激动，提起勇气，苦脸又往前挪了几步。
他全神贯注盯着出口的方向，心中的恐惧被喜悦取代：
“马上就能跑出去了！”
“嘻嘻！”
哭脸还没学会隐藏心绪，笑容不由自主出现在他脸上，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笑容多灿烂。
同时他的动作十分轻微、缓慢、谨慎。
这幅场景看起来就有点奇怪，一个笑得灿烂的裸男，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贴着墙角像在玩奇怪的角色扮演，像被人施了缓慢法术的小偷——神经病吗？
鬼鬼祟祟的苦脸窃笑之余，下意识又瞥了一眼那个令他害怕的方向。
不过一转头，他脸上的笑意霎时间消失殆尽，脸色变得煞白，缓慢的动作完全停止了下来。
冷汗顺着额头涔涔落下，他呆滞望向的地方，那个让他害怕的男人正一脸不快地看着他。
葡萄也发现了身后有个偷偷摸摸移动的东西，回头看见苦脸一脸煞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他在干嘛？”
“…好像是准备偷偷跑。”
王衮正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变强呢，忽然察觉身后有仙力异动。
“有人要偷袭？”
猛一回头看见了鬼鬼祟祟的苦脸像个神经病一样边走边笑。
“你过来！”
王衮心情不好，声音严肃。
苦脸被喝声吓得一哆嗦，险些尿了裤子。
不过尿了也没关系，他没穿裤子。
苦脸哆嗦完，转头看了一眼出口，出口就在几米外，希望也就在几米外，他大跨步四五下就能逃出生天。
但是他不敢，转回头时眼神中的希望散尽，低下头老老实实听话，走向了王衮。
王衮皱着眉看着一边走一边腿直打摆子的苦脸，心想：
“我又不会吃人，他那么害怕干嘛？”
殊不知害怕王衮是苦脸拥有完整人智之后的第一个念头，相当于烙印在他的灵魂当中。
苦脸来到近处，王衮看着让怀里用大片树叶子包着的东西，问道：
“你怀里是什么？”
苦脸紧了紧双臂，畏缩地看了一眼王衮：
“是……石…石头…”
他说话不利索，以为随便说个很普通的东西，别人就不会好奇。
他不知道一个道理，如果真的是石头，用得着宝贝一样抱在怀里吗？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王衮当然知道那不是石头，半威胁道：
“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