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温暖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落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柔和地包裹着路上的行人。一阵微风拂过，卷起地上的三两落叶，顿觉时光荏苒。
从墓园回来已经一点多了。安雨朔换了身休闲衣服，没来得及吃饭，又匆匆奔向寰宇中文网的线下办事处，准确的说这是寰宇中文网旗下的一家出版社。刚好这家出版社就在江城，离小公寓并不远，半小时的车程，一切都在安雨朔的计划之中。
幸好正值中午，出行的人并不多，安雨朔很容易就打到出租车。年轻司机有点话痨属性，口音有点重，安雨朔听着有些费劲，不过此时他心情非常不错，于是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一直聊到目的地。安雨朔下了车，步行到街角的一栋三层小楼，走了进去。
前台是一位20来岁的小姑娘，一身职业衬衫装与她略显稚嫩的脸庞有些格格不入，安雨朔进门时她正与另一个稍大一些的女人在聊天。看到有人进门，小姑娘脸上立刻挂上职业微笑，“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和你们章益东章先生有预约。”安雨朔表明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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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安先生对吧？章经理现在应该在二楼编辑办公室，请您稍等，我联系一下。”女孩挺有礼貌的，应该是初入职场的缘故，虽然那个职业微笑有些假，不过安雨朔从中感受到了真诚，不像旁边的女人已经对此游刃有余。“安先生，章经理已经在二楼会议室等您了，从这里上楼左边第二间房就是。”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位置。
“好的，小姑娘谢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啊？哦，我叫丁宁。”丁宁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名字。
“挺不错的名字”，安雨朔点点头，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继续说道，“其实你不用那么笑得努力，自然点会更好看。”
安雨朔没再理会丁宁，径直上了二楼。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保持礼貌的更不容易，至少没有看安雨朔穿的普通就爱答不理，这样的人大有人在，比如旁边那个女人。不能说势利不对，讨生计本就要考虑成本，社会的大环境罢了，只是他对此不敢苟同而已。丁宁引起了他的兴趣，将来有机会可以拉一把，不过仅此而已。这些在楼下的丁宁并不知道安雨朔的想法，她此时的内心有些小鹿乱撞。
二楼编辑办公室。安雨朔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敲门是一个人的涵养表现，哪怕里面的人正在等他。
“是安先生吗？”
安雨朔点点头，“章责编，您好。”
“来来来，咱们坐下谈。安先生想喝点什么？”说着就作势要站起来。
“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安雨朔连忙摆手，转移话题，“章责编，不介绍一下旁边这位吗？”安雨朔进门后就发现对面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四十左右吧，有些地中海，穿了件格子衬衫和深色休闲裤，沉稳老练地待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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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位是咱们科幻组的主编，彭立山。”
“安先生，幸会幸会。”说着彭立山伸出手邀请道，“安先生的书我们可是非常欣赏的，不同于现在满书乱飞的机甲科幻，在星际背景下探讨了一些深入的东西。”
“您过誉了！就是偶有想法，随便写写。”安雨朔谦虚地回礼，将目光看向彭立山。安雨朔明白这场会谈基本应该是彭主编主导的了，带章益东应该是因为这本书是他发现的。
“安先生，我也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条件就像昨天小章和您说的，两种协议，0.2买断或者10%稿费10%分成，我个人建议您选第二种。”顿了一下，彭主编接着说道，“您的作品我们仔细分析过，以星际为框，以言情为媒，以记忆为线，探讨种族、生死、选择这些有深度的话题，情节上一波三折，文笔更是优美。所以，我们希望您可以信任我们，我们一定会做好宣发工作和后期出版。”
安雨朔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只投了寰宇中文网一家，自然是相信你们的能力的。”
“好好好，那咱们来看看合同。这是两种协议的合同，您先看看，有不合适的咱们可以再谈。”
安雨朔接过彭主编递过来的文件，认真地读了几遍，“分成模式吧，其他的都可以接受，不过这个分成要提到20%。”
彭主编一怔，皱了皱眉头，“这个，20%确实有些高了，不瞒您说10%的分成已经是我们这里大神的分成比例了。您看这个能不能低一些……”
“我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稿费我可以不要，这是我的诚意。”安雨朔淡定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催促彭立山。
彭立山在脑子里重新走了一遍剧情，回忆了几个记忆点，又去查了查后台数据。良久，才下定了决心，“行，就按你说的办！我去重新拟定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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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好身份证复印件，签订完合同，和安雨朔又客套了几句，彭主编就回了办公室。他要管的不止是科幻板块，之后的工作，还是又章益东来对接。至于之后出版物的笔名，按安雨朔的意思沿用了“残夜墨雨”。
“你们前台那个叫丁宁的小姑娘，可以试着培养一下，我看是个好苗子。”办完正事后安雨朔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嘴。
“哦，行，她确实还可以，工作挺认真的。”章益东半开玩笑道，“有想法？”
“我结婚了。”
“得，当我没说。”章经理将安雨朔送到门口，“《后来》那个词曲人安雨朔也是您吧？”
“是我。”安雨朔点了点头。
“那您怎么突然想起写小说呢？”想到安雨朔近来的名气，连热搜都上过的人，应该不会是为了挣钱吧。
“算是讨一个人的欢心吧。”
“……”这一口狗粮塞得章益东直接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