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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江涵秋影雁初飞

叶氏弟子垂头丧气,悻悻而归。叶辰在台下迎接他们,安抚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之得失耳,何念之?老夫在此立誓,今日叶氏之败绩,他日必偿焉!”这一吼声振聋发聩,惊得在场弟子一身冷汗,大伙缄口不言,充耳不闻,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台上那几个老家伙,见叶辰这般,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毕竟输的是叶氏,他心里不服气,也是人之常情。

上清派弟子默不作声,悄然离场。叶辰并未为难,他尚不能断定幕后之人与上清派是何瓜葛,但就目前的形势来说,幕后之人以幽然的性命为要挟,逼他放弃比试,得益的无疑是上清派。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一切的推断都只是猜测,幕后之人或许是与叶氏有怨,借机报复叶氏。不管怎么说,叶氏已经输了,也没有纠结下去的必要了。

叶辰带队离场,两旁的弟子自觉让道,不敢有一丝怠慢。叶氏虽然输了,但其根本还在,在场的这些门派中,除了天师门,有哪一个门派敢拍着胸脯说,能与叶氏一战?大伙心里都清楚,上清派之所以能胜出,或是叶氏不敌,黔驴技穷;或是叶氏放水,不屑一顾。总而言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侥幸自然包含其中。

叶辰从人群中走过,无数的目光望向他,但有一瞬间,他注意到一个不一样的目光。那目光中带有轻蔑,带有算计,诡谲难测,蕴含深意。他望向人群,那个目光却消失不见,无论他如何寻找,也找不到那个目光。或许是他的错觉,但直觉告诉他,那个目光真实存在,哪怕只在转瞬之间。他想起那封信上写的:不要试图寻找在下的踪迹,在下坦然告诉叶宗主,只要在下不现身,任凭叶宗主使出浑身解数,也永远不可能找到在下!叶宗主不用费那么大劲寻找在下,在下无时不在,如果有见面的必要,在下自会现身,烦请叶宗主静候佳音,不要做徒劳之举。

“那便是你吗?”叶辰带队径直离开赛场,不再留意那个目光。

鸢儿躲在清寒背后,不停喘息,她不过是看了一眼,便有种喘不上气的压迫感。叶辰看起来很平静,但他心里一定气炸了!特别是那句:今日叶氏之败绩,他日必偿!说出了不甘的心声。若不是有人背后捣鬼,叶氏不可能落败。即便知道有人在背后捣鬼,叶辰也无可奈何,幽然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只要他拒绝合作,送到他面前的,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鸢儿知晓一切,但很可惜,她不是幕后之人,她只是一双眼睛,一双盯住叶辰的眼睛。

清寒注意到鸢儿的异样,关心道:“鸢儿,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鸢儿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舒缓道:“清寒姐姐,我没事!”

清寒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你吓死我了!你若出事,师兄定然不会放过我!”

“清寒姐姐,你不用担心,即便鸢儿真的出事,哥哥也不会怪你的!”鸢儿微笑道。

清寒轻呸道:“我的傻妹妹,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不管师兄怪不怪我,你若出事,姐姐心里也不好受!”清寒抱着鸢儿,怜爱道:“只要有姐姐在,定不会让你有事!”

“清寒姐姐,你真好!”鸢儿莞尔一笑,如一支绽放的花朵,妩媚动人。

清寒轻轻刮了下鸢儿的琼鼻,坏笑道:“那在鸢儿心里,姐姐和师兄,谁更好一点?不准说两个都好!”

清寒给鸢儿出了个难题,一时间鸢儿不知如何回复。明哲和清寒待她都很不错,明哲视她若珍宝,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涉险;清寒待她如亲人,在清寒身上,她总是能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两人都把她放在心上,用心呵护,不让她受委屈。如果非要在两人之间做选择,鸢儿实在想不出该选哪一个。

鸢儿难为情道:“清寒姐姐,你就不要给鸢儿出难题了!你和哥哥都是鸢儿的亲人,你们待鸢儿如何,鸢儿都记在心里。不论是清寒姐姐,还是哥哥,你们待我的好,鸢儿没齿难忘!只要有你们陪在鸢儿身边,鸢儿便不会孤独,便不会害怕。如果世事不变,我真的希望清寒姐姐和哥哥在一起,我们住在世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少了忧愁,多了宁静。”

“你真的希望姐姐留在师兄身边?”清寒笑着问。

鸢儿连连点头,“当然!只要能看到清寒姐姐和哥哥在一起,鸢儿此生无憾矣!”

清寒深吸一口气,泯然一笑,“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即便我能留在师兄身边,也留不住他的心。师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一个放不下、忘不掉的人。”说这话的时候,清寒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黯然之色。

“清寒姐姐,你还从未告诉过鸢儿,哥哥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鸢儿好奇道。

清寒摇摇头,“这些还是等师兄亲口告诉你吧!”

鸢儿拉着清寒的手,撒娇道:“哥哥那么小气,肯定不会跟鸢儿说!清寒姐姐对我可好了,肯定不会拒绝鸢儿!”

“鸢儿,我……”清寒还是有些犹豫,话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清晨,清寒缓缓睁开眼睛,明哲已不在身侧。她撅着小嘴,脸上略有不舍,但她已经习惯了明哲的不辞而别,一个人窝在被子里,感受明哲留下的余温。

“长这么大了,还赖床!”听见明哲的声音,清寒倏然起身,只见明哲坐在窗旁,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这把折扇是泠然留下的,她已经离开了,走的是那么突然,大伙甚至没来得及送她一程。当然她也不喜欢那些俗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她来洛阳城,本就是为了帮明哲,如今明哲已无大碍,她也该离去了。她本来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但她还是忍不住见明哲一面,留下这把折扇,当作临别赠礼。按理说,送礼的应该是明哲才对,不过瞧他那穷酸样,应该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对此明哲一笑而过,他什么都不缺,唯独缺钱,这些日子都是靠诗瑶、韵儿还有清寒她们的救济,不然他真的要沦落街头,喝西北风。

泠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点心疼,短短几日,他既是抹脖子,又是挨一刀,堂堂一代龙渊剑主、宗师弟子,混到他这般地步,也没谁了!泠然还留下一瓶特效伤药,说是抹在伤口上,不会留疤。当然明哲从来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但这终归是泠然的一番心意,他也不好意思拒绝,索性收下。

“就这么走了,不再待些日子?”明哲问。

“你还需要我吗?鸢儿、韵儿、诗瑶、清寒还有槐序,她们不比我差,即便我不出手,她们也不会袖手旁观,有她们在你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明哲苦笑道:“这不是更应该不放心吗?”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鸢儿和韵儿,我都不曾放在眼里,清寒和槐序,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她们喜欢赖着你,就让她们赖着吧!我可不是凡俗女子,还不至于吃醋,但我心里还是略有不平!”泠然直言道。

明哲付之一笑,“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有何不敢?我帮你,只是因为你欠我一个承诺,在承诺未完成前,你不许有事!”

明哲摇摇头,自哀道:“我这个样子,没准哪一天,被人从后面捅一刀,一命呜呼,到那时,你又该找谁说理去?”

泠然单手托腮,邪魅一笑,“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你上了玉京,我便把你拽下来;你入了地府,我便把你拉回来!仙也好,鬼也罢,我在人间等你!”

泠然这话,让明哲浑身一颤,后背发凉,“不至于吧?”

“这叫做生死不弃!”泠然理直气壮道。

明哲呵呵一笑,“那我多谢你的好意,大可不必!”

泠然望着他,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办好所有事,便来京城找我吧!”

“我不去!”明哲两手交叉环抱于胸前,抬头挺胸,傲娇道。

明哲这般样子,泠然已经司空见惯了,“你会回来的,那才是你的家!”

她没有再说什么,留下这把折扇,起身便要离去。

明哲最后问了句:“你真的不留下来?”看得出他也有不舍。

“我在京城等你,别忘记你的承诺,让一个女孩子傻傻等着,是不礼貌的!”泠然莞尔一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楼下停有一辆马车,那是泠然一早准备好的。虽然城门已经关闭了,但以她的身份,何人敢拦着?就算是南宫明,也得让她三分!她没有去见韵儿,或许是见不得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这个傻丫头从未跟别人出过远门,这一次说走就走,谁也拦不住,果然血脉的亲情,胜过一切。

她走上马车,掀开车帘,抬头望去,明哲守着窗台,两人四目相对,相觑一笑。

“走吧!”她放下车帘,脸上多了两道泪痕。

“保重!”明哲望着马车离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

窗外飘着细雨,洗涤这座城市的浑浊,河畔的柳树,在风中摇曳,路上的行人,撑着油纸伞,慢步于雨中,往日街上的小贩不见了踪影,只有店铺照常营业。这是洛阳的风景,与汴京相比,相差无几,少了江南水乡的柔美,少了北方边塞的粗犷,平平无奇,却有许多人围观,只因此地是西京。

泠然和明哲的对话,清寒全都听见了,但她并未揭穿,而是选择了沉默。在世人眼中,她是冰肌玉骨的仙子,不染纤尘的容颜,一颦一笑勾人魂魄,连庭风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唯有明哲不为所动,任凭她再怎么主动,明哲待她的态度依旧是不温不火。她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有哪一点不够吸引人?直到她无意间听到泠然和明哲的对话,她才明白原来明哲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她的笑容,如春风十里,明媚醉人。洁白如玉的脸庞通透如水晶,仿佛是由世间最美的玉石雕刻而成,没有一点瑕疵。一袭白衣胜雪,不施粉黛,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秾纤得衷的身姿,皓腕如霜的玉手,修长笔直的玉腿,配上一袭素衣白裙,宛若仙子临尘。乌黑的秀发在微风里轻轻飞舞,明净通透的眼眸,如泉水般清澈,不染纤尘,盈盈一笑,胜却人间美景无数,仿佛月宫里的仙子下了凡尘,那股超然脱俗的仙气,叫人目瞪口呆。

微风清冷,万物寂寥,窗外落雨纷纷,白雾缭绕,如临仙境,却似人间。应是仙子落入凡尘,天地的景色也为之动摇。青丝拂尘,空谷若兰,不食人间烟火,整个人带着空灵仙韵,伫立于万丈红尘之上。这样的仙子,何人不喜,何人不爱?连清寒也自愧不如。这件事清寒一直藏在心底,从未向别人透露过,连明哲也未曾察觉。她多么希望有人听她倾诉心声,多么希望有人为她排忧解难,可惜无人矣!

“既然清寒姐姐不愿说,那鸢儿不问了!”鸢儿善解人意,看见清寒这般吞吐,知其有难言之隐。

“鸢儿,其实我……”清寒还是说不出口。

“没事的!要怪就怪哥哥,肯定是哥哥欺负清寒姐姐了,等哥哥出关了,鸢儿一定为清寒姐姐讨回公道!”

清寒望着鸢儿,心中流过一道暖流,“没想到,一直能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她的眼眶里有泪光在闪烁。

鸢儿有些不知所措,“清寒姐姐,你怎么哭了?”

清寒摇摇头,“姐姐没哭!姐姐只是感动,还有你陪在姐姐身边!”

“鸢儿一直陪清寒姐姐身边,那清寒姐姐能不能别走?我不想与清寒姐姐分开,更不想和清寒姐姐为敌。”

鸢儿拉着清寒的手,脸上写满了不舍。

“傻妹妹,你在说什么?姐姐一直都在,没说要走啊!”清寒诧异道。

“鸢儿说的不是现在,而是……”鸢儿沉默了,但清寒已然瞧出她的心思,“你是担心天师门和天河山庄终有一战,姐姐身为天师门弟子,不得不维护师门利益,舍你们而去,对吧?”

鸢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缄口不言。

清寒泯然一笑,“还没发生的事,不要去多想,活在当下,是最好的选择!不要顾虑太多,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各自拿出最好的状态,那样才不会辜负彼此。”

鸢儿正要开口,却被清寒按住嘴唇,“比试只是比试,不管胜败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

明哲站在庭院中,不停打喷嚏,根本停不下来。

明哲抱怨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还有完没完了!”

“你这种人,不该被人说坏话吗?”熙悦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

“熙悦,你怎么又回来了?”明哲诧异道。

熙悦板着一张脸,冷冷道:“你什么意思,我不能回来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不是去接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明哲左瞧瞧,右看看,始终没看见人影,似乎熙悦是一个人回来的。

“急什么,人又不会跑!”熙悦话锋一转,“你知道谁赢了吗?”

“这还用想?当然是我们啦!”

熙悦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种话。

“我说的是苍梧叶氏和上清派。”

“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明哲惊讶道:“我还以为打得很慢呢!”

熙悦一脸不信,“少装了!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我一直待在这儿,寸步未离,现场情况怎样,我怎么知道?”

“苍梧叶氏输了,不是你安排的?”

“我冤枉啊!我从未离开过秣房,安排什么?”

“你从未离开过秣房,不代表别人不曾离开,你只需一早安排,坐山观虎斗即可,根本不用露面,更不用亲自出手。”

“熙悦,我冤枉啊!”明哲百口莫辩,“我什么都不知道,安排什么?针对叶氏,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说,你跟叶氏有仇吗?这不正是你报复的机会吗?”

熙悦越说越有理,明哲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真的不是我!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叶氏输了!”

“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熙悦还是不信。

“为什么非得是我?上清派不更可疑吗?叶氏输了,最大的赢家便是上清派,不仅除掉了一个劲敌,还立下了威望。此事跟我八竿子都打不着,你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明哲很是不解。

熙悦有些动摇了,“真的不是你?”

“我当着你的面发誓,此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若有欺瞒,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响声,犹如雷劈一般,传入二人耳中。

“少主,是牌匾掉了,不用担心!”一个仆役急匆匆跑来禀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话说到一半,明哲就不说了,轻咳一声,“你先下去吧!”

“你的贞节牌坊掉了!”熙悦嗤笑道。

明哲正要开口,忽然意识到不对,“我一个男的,哪来的贞节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