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永说完，真的趴在玉桌上，进入看戏模式。
楚昊焱一看楚修永的做派，再看到气势汹汹，一脸凶狠相的楚昊苍已经朝他缓步走来，他慌忙起身，道：“楚昊苍！我警告你，你可别犯傻！你这样做是会冲撞到老祖宗的！冲撞老祖宗的罪过咱俩谁也担当不起！你得明白。”
楚昊苍嘿嘿一笑，道：“我们怎么会冲撞老祖宗呢！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我们只要进行宍搏战不就得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就像回到小时候，体验拳拳到肉的感觉，回忆一下儿时的美好，这不是挺好的嘛！”
楚昊焱怒道：“楚昊苍！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无理取闹好不好？家丑不可外扬，你就别再多事了，成不成？！我看你真的不如小瑜的心胷开阔，真是越活越抽抽。”
楚昊苍笑道：“我家宝贝自然心胷开阔，但这不是你能逃避责任的理由！你这育子失责是逃不掉的！我的宝贝女儿是原谅了你们，但是不包括我！你清楚，欺负小辈的下流勾当我实在做不出，那么只能由你来代替了。”
“你既然知道是家丑不可外扬，那么，你看现在这里除了我们爷仨儿还有人吗？你应该知道，我是属炮筒子，火必须撒出去，不然肯定会爆炸的。限斗擂台大会将要召开了，我是不能分心的，因此只能劳驾你了。”
楚昊焱道：“看来你是铁了心想要和我进行一场宍搏战！但是！！！大苍子，你可别狂，老子可不是以前的我，老子这些年宍搏就不曾放下，老子早就等着复仇呢，既然你自愿送上门，那就别怪老子手下不留情！！！”
楚昊苍“呦呵”一声，笑道：“真是没想到，你小子的记性倒是真挺好，如今看来，你有资格当老子的对手！老子真的不愿自己的对手太怂包，是软蛋，一杵就完蛋！要是那样的话，真的毫无成就感。如此的话，咱们定个规矩，增加一些趣味性，可好？”
楚昊焱撇嘴，不屑道：“什么规矩？！你说吧，你说什么老子都应了！！！”
楚昊苍笑道：“规矩很简单，那就是咱俩宍搏战结束，身上的伤都不能处理，必须等酒宴散了才能处理！这酒喝多久，伤便在身上待多久！怎么样，敢不敢？”
楚昊焱哈哈大笑，道：“说定了！谁反悔谁是孙子？！！”
楚昊苍笑道：“来！儿子，击个掌！”
楚昊焱打算应，幸好反应快，立马改嘴，道：“击个屁！！咱们让老祖宗做见证人，可好？要不然你反悔那可咋办？”
趴在玉桌上，正准备偷摸观看的楚修永很自然地起身，伸了伸懒腰，“哎呀”一声，道：“睡梦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我，是你们吧。要我当见证人···十分乐意。”
楚昊苍、楚昊焱对视一眼，同时翻了个白眼。
楚修永脸色如常，没有觉得丝毫尴尬，道：“人老了对后辈的声音特别在意，这是老人对你们后辈的爱护之心，是爱子心切的体现！你们要懂得感恩。”
两人异口同声道：“是！老祖宗。”
楚昊苍接着道：“是呀····老人的心总是好的，老小孩老小孩，这个理儿俺是知晓的，更是明白的。”
楚昊焱紧随其后：“昊苍说得有理，我们要理解老人，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能骗只能哄！”
楚修永一拍桌子。楚昊焱吓了一哆嗦；楚昊苍纹丝不动，还撇嘴表示不屑。
楚修永微笑道：“好了，别耽误时间了，赶快开始吧。”
楚昊苍道：“那咱俩就开始吧，让老祖宗开开眼，乐呵乐呵。”
楚昊焱扯出笑，道：“好。”
他终于发现他和楚昊苍的差距究竟有多么大，并不是他前一秒认为的肥猫与瘦猫，顶多差几斤的差距，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两人即使不是云泥之别也是大象怼耗子。
他终于发现大苍子竟然和老祖宗拥有情分——属于亲人之间的情分，他们这个层次的人竟然还能拥有情分，还能体验情分，让他觉得很幻灭——看得见，抓不着。
楚修永大喊道：“小焱子，干啥呢？还没喝呢咋就醉了。用心，用心！这是属于男人最原始的战斗！不能认怂的战斗，更不能后退一步的战斗！你们俩谁赢了重赏！”
楚昊焱心情眨眼收拾好，大笑道：“老祖宗，您就瞧好吧！大苍子，你就等着挨揍吧。”
楚昊苍晃了晃头，扭了扭腰，伸展双臂，高抬几次腿，神色狰狞，道：“小焱子！接招吧。”话音落，拳头冲了出去。
楚昊焱对于老对手很是熟悉，早就做了好迎战准备。看见拳头袭来，微蹲，横肘，硬接楚昊苍这一拳。
双方皆纹丝不动。
楚修永大喊道：“好！不错不错，你俩的宍搏本事倒是都没撂下。这场宍搏战，精彩，一定会很精彩。”
无聊但更能激起血性的宍搏战开始了——这是属于人类最原始的战斗，亦是最残酷的战斗，更是最接近返祖行为的做派。
兄弟宍搏，毫不谦让，下手真狠，谁也莫怨。这个黑虎掏心，那个猴子摘桃；这个双龙出海，那个恶蟒缠身；这个怒目圆睁，那个咬牙切齿。老头儿作壁上观，笑呵呵，乐呵呵，真呀真欢乐。
这场宍搏战持续了四五十分钟，最终的战果是楚昊苍更胜一筹，得到奖励：单只乌眼青；楚昊焱下风劲吹，得到奖励：鼻青脸肿，手脚各断一只。
两人共同奖励是衣服扯得破破烂烂，可谓是乞丐不用装，给个碗便是。
酒宴终于正式开始。
楚修永酒宴期间笑声不断，犹如那三岁的小孩得到了朝思暮想的玩具，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很简单很原始的快乐。
※※※※※
黎明，楚昊焱悄无声息回到寒鸦飞尽水悠阁。寒鸦飞尽水悠阁里里外外无旁人，完完全全独属楚昊焱。
寒鸦飞尽水悠阁只有三层高，建在一别两秋山的山顶。
楚昊焱坐在阁楼顶，看着远方黑白相间一线分的天空，愣愣出神。他的伤早已痊愈。
景色随着时光的流逝，在楚昊焱的眼帘中自然变化——进行着固定不变的变化。
朝阳初生，大地开始复苏的旅程。
楚昊焱起身，叹了一句：“此生胜大苍子无望····真的无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