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鲤伪装完美的表情，崩出一丝丝裂痕。
“保神散？”
秦文不耐烦道：“就是保神散！”
“小洛啊，这还是你进咱们秦家门之后，大伯第一次找你要东西，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给！”瞥见秦战不动声色地挡到快发飙的秦诗昕跟前，洛鲤深吸一口气，扯出笑脸，“大伯都开口了，我哪儿能驳您的面子。”
“不过保神散用的药材太贵重，平常也几乎用不到，所以我身上还真没带着。”
洛鲤为难道：“要不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再专门给您拿一份？”
秦文哪儿等得了啊。
他最近一出研究院就被人往手里、衣服兜里塞密码小纸条，几次下来，不用翻密码本，他就知道又是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催着他弄保神散了。
心思一转，秦文状似随意地道：“说起来，小洛你新弄出来的那个保神散，效果到底有没有外边儿吹的那么厉害啊？”
洛鲤好奇道：“外边儿怎么吹的？”
秦文不屑地撇撇嘴，“吹得跟蟠桃人生果似的，说什么只要还有一口气，吃了你的保神散就能把人救回来，听着就不像真的。”
洛鲤竖起大拇指，“还是大伯明理，他们吹的那就不是凡间药了。”
“保神散嘛，说白了就是各种珍贵的药材配伍好了堆一起，虽说确实能续命，但其实跟含老参片的效果差不多，只是比老参好保存一点，能随身带着。”
秦文一听就忍不住摇头——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中药嘛，素来吹得包治百病，也就欺负欺负啥都不懂的外国人了。
那些老外也是蠢，真能弄出起死回生的神药，洛鲤不早被供起来了，还用得着巴巴地当一个破大学生？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那些人财富权势都有了，可不就想活长点儿吗？连始皇帝都想要不死药，说明他们那种人，都是上赶着自欺欺人的。
为自己的洞若观火暗暗自得，秦文拿着架子道：“算了算了，一会儿吃完饭我跟你们跑一趟，我朋友那边求得急，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事上耽搁。”
洛鲤和秦战对视一眼，点头道：“大伯不嫌麻烦的话，跟我们回去一趟也成。”
一直想发火的秦诗昕听到这里，心里也多少有点儿数了。
心情复杂地用力闭了闭眼睛，秦诗昕冷声道：“还没吃饭就想着走了，你们把这儿当食堂啊。”
“洛鲤，你跟战哥儿帮二虎洗菜去，秦文，擦完梁柱顺便把花窗也擦了，都干活儿去，别偷懒！”
把聚在一起的人都赶走，秦诗昕挽住老爷子的胳膊，额头抵在他的肩头。
“爸，你别难过。”
老爷子拍拍她的手，带着她往屋里走，“囡囡乖，放放心心的，能给你撑腰的娘家人，还多着呢......”
秦诗昕抬起头来，神情高傲，“您过得好就行，敢欺负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老爷子笑了笑，没去看肩头晕湿的痕迹。
......
简单地吃完晚饭，秦战和洛鲤捎上秦文，开车回到学校旁边的小家。
秦文从进小区起就挑三拣四的，话里话外都在挑拨，说秦二伯有钱也不知道给他俩买套好点儿的房子，两室一厅连转个身都难，就该让老爷子帮他们做主之类的。
洛鲤“嗯嗯啊啊”的敷衍应着，打开房门就毫无防备地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制药间。
秦文也不跟她客气，回自己家似的一会儿翻翻药柜，一会儿拿起她桌上的手稿看看。
翻了半天也没见着跟保神散有关的东西，秦文问道：“小洛，保神散你都放哪儿了，还是得现做？要不要大伯在旁边帮你看着点儿药方？”
背对秦文的洛鲤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时，又是温婉顺从的笑容。
从架子上抽出一个牛皮纸袋，洛鲤绕开缠住的封口线，调转纸袋轻轻一抖，几张手稿和用小塑料瓶简单封好的药粉，就倒了出来。
挑出一个小指长的药粉瓶递给秦文，洛鲤又当着他的面，把排头就写着“保神散药方”这几个大字的手稿重新塞回纸袋里，把棉线缠好。
“大伯，保神散的药材真挺贵重的，我勉强给您匀一份出来，您给朋友之后可叮嘱他千万别再往外说了，我手上的药都是有主的了。”
秦文勉强收回死死盯着纸袋的贪婪目光，捏着小塑料瓶不高兴道：“我大老远跟你们跑一趟，你就给这么一丁点儿？”
洛鲤苦笑道：“大伯，这就是一人份的药啊，真不少了。”
“您还想要的话，可以等一阵子，我再找人帮忙凑凑药材。现在装袋子里的那些，都是纪检早早预定的，要是被纪检的人知道他们的药被截胡了......”
秦文虽然回国也没多久，但也知道纪检那帮人是一群咬住就不松口的大鲨鱼。
他本来身上就不太干净，可不敢因为这点小事就被纪检给盯上。
悻悻的哼了一声，秦文粗声粗气的道：“那你下次再做保神散，记得给我多留几份，我拿出去送人情。”
洛鲤干笑着点点头，又轻轻拍了下手，“看我，光顾着给您找药，礼数都忘了。”
“大伯您先随便看看，我去给您泡茶啊。”
不等秦文回应，洛鲤就匆匆跑出制药间，把秦战拉进厨房，动静挺大的一会儿翻箱倒柜的找茶具，一会儿又嚷嚷着让秦战削水果。
足足给秦文留了五六分钟，洛鲤才在客厅朗声道：“大伯，快出来吃点水果吧——”
秦文慢悠悠的从制药间出来，看一眼盘子里削好的苹果，瞧不上的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们自己吃吧，我先回了。”
洛鲤和秦战一同起身，热情道：“大伯您回去方不方便啊，要不让战哥开车送送您吧？”
“这边有公交车，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送了，走了啊。”
站在门口目送秦文下楼后，洛鲤和秦战跟对面暗暗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的贺正对视了一眼，飞快跑回制药间，把保神散、健体浴盐和几个军方独享的文件袋统统翻看了一遍。
乱七八糟的药方全堆在桌子上，洛鲤不信邪的翻了半天，气得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不是，我低服做小的应付了一晚上，特意把装药方的袋子都给他看了，还想方设法留了那么长时间给他。”
洛鲤咬牙切齿，“结果他捣鼓半天，就偷摸多倒走了半份保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