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就这么看着希尔芙把项圈戴了上去。
他面色古怪地开口：“不是，你真的认可你的下位身份了啊？”
希尔芙一愣：“……不然呢？”
“唉……我只是让你装个样子，没说过真的要把你收了啊？”塞缪尔有点头疼地说道，“很明显，我更倾向于一种平等的关系，而不是我单方面的统治你。”
“但还是这样会好一些吧……”希尔芙无奈地说道，“毕竟这样更方便应对教廷一些……”
“虽然你确实是会被教廷追着打，但是那也要看教廷是否有能力在这里追捕你。”
“就算你老家那边基本上是教廷的势力范围，但你是不是忘记这个国家是不欢迎教廷的。”
“还有啊……我说没说过我其实非常讨厌教廷？”塞缪尔两手一摊，“我记得我声明过这一点的。”
“确实是这样，不过……应该不会有人为了一个半魔而与庞大的教廷作对吧？”希尔芙苦笑道。
“喂，我是［水银仙］啊，你是觉得我对抗个教廷需要费什么力气吗？”塞缪尔无奈地说道，“相信我的实力。”
希尔芙有点犹豫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我这也就是相当于随手帮朋友一把，”塞缪尔耸了耸肩，“这种事情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希尔芙低声应了一下：“嗯……”
两人相顾无言。
看着这样的半魔小姑娘，塞缪尔撇了撇嘴，觉得这样不行。
（想个办法让她活跃一下……）
“那……明天下午要和我一起出去一下吗？”他突然发起了邀请。
“诶？”希尔芙愣了一下，“出去……干什么？”
“呃……也没什么，就是邀请你一下，”塞缪尔耸了耸肩，“妹子，赏个脸？”
希尔芙看着塞缪尔的脸，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
在反应过来后又赶紧点了点头：“我我我我可以的！”
依旧是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亲近感，让她一个前扑就抱住了塞缪尔的腰。
“我真的可以的！刚才摇头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我只是溜了个号而已！我真的可以出去的！”
塞缪尔被她的气势给震慑到了，赔笑道：“那个，我肯定不反悔，我答应了，所以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希尔芙抬起头：“那能不能一起出去走走？”
“能，肯定能，”塞缪尔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当然可以一起出去。”
（源泉啊这小姑娘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人设不对啊！
塞缪尔伸手扒开希尔芙环抱的双臂，对着希尔芙说道：“明天中午二十点在酿造系教学楼门前汇合，行不行？”
上午他要陪艾琳，下午可以出来转一转。
希尔芙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一步。”
在说完话后，因为希尔芙莫名改人设而有点莫名其妙的他赶紧传送离开了这里。
塞缪尔离开后，那股诡异的亲近感也消失了，希尔芙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在冷静思考了一下后，终于发觉了自己究竟在那股奇葩的莫名好感的驱动下做出了多么不检点的事情。
她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上。
“呜呜呜没脸见人了呜……”
————————
在传送离开希尔芙的宿舍后，塞缪尔用念力锁定了一个地点，再一次传送了过去。
传送结束后，他再一次进入了那个熟悉的界域。
塞缪尔看着周围紊乱的蓝色洪流，对着那个站在一片静置的蓝色中央的男人笑道：“我又来了，这次还是老称呼？依旧叫你岁先生？”
“对，没错，岁月的岁，”男人转过身来，“依旧是这么称呼我。”
“那么好，岁先生，”塞缪尔直奔主题，“我要让希尔芙从死亡的命运中逃离。”
岁先生笑了笑：“也就是说，你想让她从教廷的围攻中活下来？”
“不只是她，还有白灵。”塞缪尔手中腾起一团火焰，“我不希望我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岁先生看了他的脑壳一眼：“可问题是，你是黑发人啊。”
塞缪尔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不是，这就是个比喻，跟头发颜色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岁先生笑了笑。
塞缪尔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但是他还是非常认真地考虑岁先生说的那句话是否有什么深意。
「岁先生」的话语具有力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的「有效发言」即为不可更改的事实，哪怕是「无效发言」亦会对世界产生影响。
“别想了，刚才的仅仅是口胡，根本算不上「发言」，”岁先生摆了摆手，“别什么事都觉得有深意，虽说我有这个力量但我非常不喜欢这么做，句句言出法随太尼玛难受了。”
“行吧……”
在简单的交流后，岁先生翻开了他手中拿着的那本书。
在书本摊开的那一刻，它便凌空漂浮，并且书页迅速翻动。
纸张翻转间，还能隐约看见其中有一些文字在发生改变。
“时间的画卷，生命的诗篇，不知名讳的古老文案。”
塞缪尔看了一眼那本飞速翻页的书籍。
“传说中记载着一切的神秘之书，每一次翻页都会为世间带来变革，在书上书写的每一个文字都具有不可抵抗的力量。”
岁先生瞥了塞缪尔一眼：“你说这个干什么？想看吗？”
塞缪尔果断摇头：“这还是算了。我还不想窥探真正的「无限」。”
“可是你的传承不就是「无限」吗？”岁先生眉头一挑，“第二支流的传承都不可称为「无限」？”
塞缪尔嗤笑道：“得了吧，都知道这个「无限」只是一个名号，真正的无限只有「源泉」。你想让我死直说，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我还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坑你，”岁先生继续改写着这本书上的内容，“你可是已经拿到了三分之一的「无限」传承的个体，就算没完全晋升，你也有着「无限」的潜力。而「无限」从本质上来讲，确实有着「源泉」的一部分特质，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作「无限」，自然也有着一定的能力去阅览这本书，乃至……改写它。”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塞缪尔终于扔出了这个沉积了三千年的疑问，“这一切都是埋藏在「源泉」深处的秘密，只有「支流」这个层次及以上层次的才能接触到。”
“然而你身上没有一丝「源泉」的波动，却能知道这么多，我很难想象你是如何抵抗下那些知识的侵蚀的。”
“关于这个……你可以参考一下那个创建了「异化研究院」的恶魔，”岁先生耸了耸肩，“他也不是靠「源泉」来抵抗知识的侵蚀的。”
“不，你俩完全不一样，”塞缪尔一口咬定，“我的眼睛还没出问题。”
“首先是他再怎么说也拥有「源泉」的力量，但是你却是一点都没有。”
“其次就是你们对待「长生」，或者说「永生」的态度。同样是不死不灭的个体，他的耐受力可比你差的远了去了。”
“你和那个恶魔有确实着相似之处，但是你的层次明显比他高的多，”他直接反驳，“他可没有你这种云淡风轻，哪怕有，他也是装的，而你是天生就不在乎这些。”
“天生啊……天生啊……”岁先生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不在意，仅仅是……不在意你们而已。”
他掏出一个铜制酒葫芦，拧开壶盖灌了一口：“呋——爽——”
塞缪尔的表情有点不爽：“你爽什么爽？回不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你非常清楚你打不过我，还敢这么嚣张地逼问我？”岁先生都惊呆了，“你是真觉得我不敢把你摁地上打一顿是不是？”
“来，你打啊，”塞缪尔冷笑道，“你要是想打我，早在三千年前就把我解决掉了，根本不会留到现在。”
“唉……怕了你了，”岁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确实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甚至也确实会顺着你的意思办事……但这不代表我会畏惧你。”
他抬起眼帘：“记住，无论如何都是你有求于我，你能用这个态度跟我说话仅仅是我宽宏大量，而不是你的地位在我之上。”
“行行行，你这话都说了十多遍了，”塞缪尔不耐烦地扣扣耳朵，“我当然知道你比我牛逼啊。”
岁先生脸垮了下来：“那你还这么狂？”
塞缪尔直接怼了回去：“那你还不捶我？”
岁先生：“……”
塞缪尔咳嗽两声，把话题拉了回来：“既然你不是那个恶魔的同类，也不是「支流」，更不会是一些其他的玩意儿。”
“所以——”
塞缪尔看向了这个不速之客。
“自称为「岁先生」的你，究竟……是什么？”
岁先生整理了一下衣领，并再一次拿起了酒葫芦。
“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吨吨吨——哈——”
放下铜制酒葫芦的铁先生看着塞缪尔，有点疲惫地开口。
“重要的是，你还需要我的帮助，不是吗？没必要对自己的协力者这么刨根问底吧？”
塞缪尔看了一眼这个强行蒙混过关的家伙，眼睛一眯：“你是觉得我不敢跪下来求你不要谜语人？”
这回轮到岁先生绷不住了：“不是，你这用最凶恶的语气说着最危险的话……你不害臊吗？”
塞缪尔呵呵一笑：“我特么都能光明正大地把粉红毛兔兔拿出来抽人了，你觉得我还像在乎这一点点脸面的样子吗？”
“确实不像……”岁先生无奈地扶额，“但你这是想让我在哄堂大笑中失去判断力吗？还是你觉得你跪下来我就真的会说？我的身份岂是这么容易就会透露给你……”
“噗通。”
“卧槽？？？！！！”
岁先生都惊了。
“你特么还真跪啊？！”
紧接着他又摆了摆手：“别想，你跪下来我也不会说，你这白跪了啊。”
塞缪尔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我就是尝试一下，反正我也不是没跪过，也不差这一次了。”
“你有点骨气行不行？”岁先生有点抓狂，“你可是「主角」啊！被「源泉」指定的幸运之人，你就这么轻易地交出自己的膝盖了？”
“你都说了我是被「源泉」指定的幸运之人，那么……我给我的再生父母跪下有问题吗？”塞缪尔如是说道。
岁先生一愣，然后死死地盯着塞缪尔：“你要记住，我可不是「源泉」。”
“那你是什么？”
“啊哈……我是什么？”
岁先生放下酒葫芦，语气带上了轻微的含糊。
“我是源泉的仆，亦是源泉的主。”
“这个回答……你可否满意？”
满意？
当然不满意！
小爷到头来还是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你特么是个正牌谜语人！
不过他今天也不打算就这么一直逼问下去，因为他问了很多次，都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答案。
（看来今天也是无功而返）
虽说有了一些其他的收获，但是最本质的问题依旧没能解决。
塞缪尔耸了耸肩，随便聊了两句之后，就道别准备离开。
在塞缪尔离开之前，岁先生突然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送你个额外消息——”
他的笑容变得特别诡异。
“我有六个「外神」的能力。”
“并且，强度远高于你们自己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