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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雨还在下着,出了灯火通明的城主府,立时便是一座座黑黢黢的民宅,像是雨夜里的恶兽,看得人压抑极了。

阳燕喝多了酒,觉得马车内有些闷,便撩开车帘想透透风,可外边又无甚好景致,左右都觉得令人不快。

正在这时,马车趔趄了一下,好在阳燕醉虽醉,但反应还在,及时稳住了身子,才没翻倒在车里。

她有些生气,拉开车门,便问马夫道:“出了何事?”

马夫连连告饶:“女郎息怒,前边有人正好撞在了马上,护卫们正过去看是什么人。”

阳燕顺着火光望去,看见有两人倒在地上,正好挡住了道路。

她定睛一看,其中一人身穿红金色外袍,虽然面朝下看不清面容,但这身形分明就是在宴会上拒绝自己的那个奴隶吗?

这时,一个护卫已经蹲下身边问边用手探道:“还有气儿吗?”

不怪他这么说,实在是这半夜倒在街道上、断了气儿的奴隶不知凡几。

可那护卫的手还没伸到鼻下,就被一只惨白的手挡住了——

是最下边的人,从手掌大小看去,应该还是个孩子。

“若是活着,可否让个道儿,让我们过去。”

护卫一边说一边想把这手拨开。

可谁知那手看着苍白细小,却力度十足,直接拽住护卫的手腕将其往外翻,只听咔嚓一声,竟然将一个身具外家功夫的大男人的手腕掰断了!

那护卫瞬间哀嚎出声,其他几人想上前去,被阳燕拦住了:

“你们若是上前恐怕也得被掰断手腕。”

阳燕伸手想先将上面的朱玉搬走,果真她刚一上手,原本紧拽着护卫手腕的手便松开了,转而精准向她袭来。

阳燕等的就是这一刻,很快一道细细的雷电释放出来,那小手抖了抖,仍然坚定地往她这里袭来,又是一道,还是不行,最终阳燕释放了三道闪电,手的主人终于安静了。

这时,阳燕拨开挡在上方的朱玉,才看到那手的主人——

是个梳着丫髻,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脸色苍白消瘦,但那双眉毛生的很是飞扬,若是睁开眼应当是个极英气的女郎。

这两人应当是从城主府逃出来的吧。

阳芸看在自己的面上,虽然不会杀了朱玉,但也不会让他好过,看他身上的淤青和鞭伤,想必受了不少罚。

那这个女郎呢?他们是恋人吗?莫非朱玉就是因为她才一心想留在城主府?

不过这女郎这么小,这朱玉是有恋童癖吗,原来有些奴隶也心理变态啊……

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牵连无辜,想想阳燕还是吩咐护卫把这二人给抬到了马车上。

“今晚之事,你们不许告诉任何人!”阳燕吩咐道。

这毕竟是城主的逃奴,若是被姑姑知道自己把她家逃奴给救了,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是,女郎。”这些护卫都是家仆,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接着,阳燕抛给那受伤的护卫一瓶药:“这是木族的接骨膏,连续用几天,手腕应无大碍。”

“多谢女郎!”木族的药,自然效果都是最好的,那护卫一脸感激。

等到了府邸,阳燕让马夫从后门直接将车赶进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院中的其他仆人已经睡下,未免张扬,她只让雪儿、霜儿帮自己把这两人抬到自己的房间。

若非两个婢女是贴身侍奉,根本没法隐瞒,她倒想自己直接把二人藏在自己屋里。

正如阳燕所想,这姑娘虽然被自己三道雷劈麻了,但并无大碍,脉搏仍然跳的稳健,她让雪儿把人放在了软塌上,估计睡一觉,明天就能醒来。

倒是这个少年,失血过多再加上受寒,若不是遇到自己,估计今夜就要命丧黄泉。

先前在马车上让护卫给他涂了药膏,血是止住了,阳燕又喂了两粒回春丹,把人扛进书房时才发现少年额头滚烫。

这下阳燕有些慌了,不该啊,木族回春丹可是包治百病啊!

好在雪儿比较老到,解释应该是回春丹起了作用这才会发烧,只要今夜注意照顾,把烧退下去就好,听罢阳燕终于送了口气。

折腾了大半夜,阳燕也有些累了,沾着床就这么沉沉睡去。

恍惚间觉得脖子凉凉的,还有些疼,似乎是什么东西正扎着自己脖子——

等等,不对,有杀手!

阳燕瞬间清醒,比脑子更快的是反应,两道拇指粗细的紫色雷电已经劈向那人!

可惜的是下手之人反应也很快,侧身躲过一道,硬抗一道也要把利器往前一送——

“呲——”阳燕捂住脖子倒吸了口气,几滴血顺着手指往下落,同时,那刺客也瘫软在塌边,正一脸不甘地瞪着自己。

阳燕这才看到被自己当成杀手的正是昨晚救下的小姑娘,此时她瞪着一双凤眼,配上一对英眉,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可惜的是还顶着两个睡歪的丫髻,这气势就折了半。

不远处地上静静的躺着一片被磨得锋利的铁片,带着几滴血印,正是她伤阳燕的利器。

阳燕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小姑娘的丫髻,感叹道:“以前也听过不少恩将仇报的故事,万万没想到如今却落在我自己身上。小姑娘,昨夜可是我救了你。”

她没再管地上的人,转而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

“你们贵族会有那么好心?”小丫头呛得很:

“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就是你害得朱玉如此,你和那城主一样,都是一副蛇蝎心肠!谁知道你把我们带来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招数?”

阳燕懒得跟她计较,看着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左思右想还是拿了条丝带绑上。

“这伤看在那少年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你的朱玉就在隔壁书房,等会儿你恢复了,自己去看看他。”

想想又觉得不妥,转身拿出铁索将这小丫头双手双脚里里外外捆了几遍:

“算了,还是等朱玉醒来,让他见你吧。我这院子里都是些侍婢,万一不小心让你给伤了可不行。”

接着再贴上一张消音符和抑灵符,这是她在云梦泽受幽莲启发特意买的。

这小姑娘可不普通,能硬抗自己的雷电,且能用铁片伤了自己,若阳燕未猜错的话,她应当也是天赋之人。

只是自己并没感受到她身上有灵气,而且身为天赋之人怎么会沦落到当奴隶呢?

阳燕想不通,便放弃思考。

她摇了摇铃,不多时,霜儿便端着梳洗的东西进来了。进来见到屋内的情景,也没惊慌,只伺候阳燕梳洗。

雪儿霜儿比阳燕年长几岁,是商氏特意挑出来给女儿的,算是从小侍奉到大,她们很清楚女郎的脾气。

不多久天色已然大亮,这时商氏身边的紫英过来传话道:“女郎,夫人让您过去用早膳呢。”

正巧雪儿也过来了,看她的神色,知道那少年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于是便轻声交代道:

“我自己过去母亲那里,那丫头你们先别动,剩下一个照顾好就行,交代下去,其他人别让进屋。”

这边阳燕跟着紫英来到母亲的院子,进屋看见摆了一桌餐点,只有母亲在等着自己,父亲和阿鹰却都不在。

阳燕落座,见都是自己爱吃的,也没有客气便开始用餐了。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商氏随即吩咐身边仆婢道:“你们且退下吧。”

等到屋内只剩下阳燕和母亲两人,阳燕后知后觉地放下包子问道:

“母亲找阿燕来可是还有事?”

“你呀你,就知道吃!”商氏恨铁不成钢的戳戳她的头。

“还以为去了王都能学通透了呢,没想到只是学了个皮毛!”

阳燕委屈:“只呆了一年,能学点皮毛就不错了…”

“你还觉得自己挺能耐?”商氏无语地看着女儿,坦白道:

“你是不是昨晚带了两个奴隶回来?”

“您都知道了?”阳燕这下终于明白了,随即谄媚道:

“不愧是母亲大人,咱家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您。”

“哼,我可不吃你这套。”商氏依旧板着脸,但眉目间松动了一些。

“你不知道吧,就在今早,城主府发出诏令,满城悬赏要捉拿这两个逃奴。”

“不会吧?只是两个没打魂印的奴隶而已,姑姑这么大张旗鼓?”阳燕有些惊讶。

主人家的奴隶,重视的一般都会打上魂印以防外逃,而那些没上魂印的基本都是些粗使奴隶,或者可有可无的,即便跑了主人也不会在意,毕竟一般贵族所拥有的奴隶不说成千也有成百。

而且就算朱玉是阳芸要给她的礼物,贵重一些,但昨晚他身为礼物的价值已经没有了,不然也不会把他往死里打。

“因为据说是这两个奴隶逃走时不光重伤了四个护卫,还杀了城主的爱宠。”

这下阳燕不说话了。那小姑娘还真是一身能耐,还好自己把她捆起来了。

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了,阳燕只能将昨晚的情景托盘而出:

“……经过就是这样,但那小丫头八成是个天赋之子,虽说不知道为何会沦落至此,但随意处置的话难保她不会有家人再找上来。”

“你说得确有道理。”商氏思索了一阵。

“既然已经结下善缘,倒不如好事做到底。你问问他们可有去处?若是有,等过完年待你去南交之时,正好让他们跟着一起出城。”

“那若是没有呢?”

商氏和蔼地看向自家女儿:“那就阿燕想办法给他们安排一个去处吧。”

阳燕只得点头苦哈哈地应下来。

“不过,母亲是怎么得知阿燕将这两人带回来了?”

商氏眉梢轻挑,“我儿还不算太笨,知道问一问自己哪里露马脚了。”

“你放心,昨晚的护卫和车夫都是家奴,一家老小都在府中,自然不敢说什么。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想想昨晚自己大张旗鼓的把马车驾到院内,本身就惹人生疑,后门的人自然会报给我,我只要一查便知道你做了什么。”

阳燕心里也很无奈,不把马车驾过去,自己抱着俩人回院子岂不更可疑。

“哎。”商氏长叹口气,摸着阳燕的头发,语重心长道:

“所以呀,以后做事一定要想清楚后果,尤其要考虑自己有没有能力。”

“阿燕,母亲希望你保持善良,但更要清醒,不给别人添麻烦。现在你还有父母能为你兜底,可有一天,我们不在了呢?谁又能毫无芥蒂一直帮你呢?”

“老实说城主比起本家确实不算什么大人物,可阿燕别忘了‘祸患常始于微末’。虽然天赋强大很重要,但天赋之人也是人,要先学会人情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