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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思荷的预谋

范玉萍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便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思荷连忙掩饰说:“没,没说什么!妈妈你说的真好。”范玉萍听完笑了笑说:“你其实比我当年强,看你这么乖,等下我帮你洗头发。”她看到思荷没搭理自己,便走过来看见思荷正看着窗外,她嘴里还在吟诗:“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范玉萍轻抚思荷的肩膀,她想女儿肯定在想她们长沙的家了,她抚摸着思荷的秀发问道:“怎么,你在想文夕了?”思荷对妈妈笑笑靠在妈妈的怀里说:“真不晓得文夕现在怎么样了?我真的很想它。”范玉萍长叹一口气说:“思荷,文夕它已经长大了,它不可能总是依靠我们,它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群体,也有自己的生活。”秋菊站在书房门口远远看着俩人的背影在想些什么。

中午范玉萍给思荷洗了头发,思荷洗完头发后披着长发乖乖坐在院子里看书,这时秋菊过来找范玉萍,说是接到电话外国人刚刚将新合同送到公司,她要范玉萍陪她去公司看看这些洋合同,范玉萍再三交代思荷乖乖呆在家里,思荷乖巧地答应她,范玉萍还不放心悄悄地嘱咐家里的佣人看好这个小祖宗,并再三交代千万不能让她离开家里,2点钟时范玉萍还特意打电话回来询问,佣人叫来思荷接听电话,范玉萍这边刚刚放下心来,十分钟后思荷便进屋将还未干透的头发梳成两根辫子,还偷偷换上妈妈的旗袍趁着佣人不注意悄悄地溜了出去,只见她头上梳着两条粗粗的发辫,脸上戴着一副墨镜走出了院门,她躲在对面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举手拦了一辆黄包车,半小时以后她到了范玉萍的母校---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远远的看到这所学府后,她小跑来到学院门口,到门卫打听了以后走进了医学院。

进入学院后思荷取下墨镜,令思荷没想到的是到迎面走来一个金发女人注意到了她,思荷正想向其他同学打听教务处时,她的手突然被人拉着离开了人群,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思荷才发现拉她的人是一个女洋人,思荷惊讶看着对方,谁知对面的金发美女面前还没有等她开口就一把抱住她,她嘴里不停地说:“哦,上帝啊,miss范,太好了,真的是你吗?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见到你实在太好了!快跟我走!你不能出现在这里。”思荷有些发懵但也没有多想便跟着她走,来到一个房间后,安娜关上门问:“外面都在抓你呢,你怎么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呢?”思荷知道对方一定是误会自己是妈妈了,就连忙解释道:“谢谢,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吧,我不是范玉萍,我是她女...不,是她侄女,我叫范思荷,我只是想去教导处。”安娜看着她半天说:“你确定不是范玉萍女士吗?那范女士呢?”思荷笑着说:“哦,你放心吧,我妈,哦,我姑妈不在上海,她已经去美国了。”安娜仍旧不信地说:“哦?是吗,你真的不是范玉萍吗?哦,对不起,你们实在太像了,你去教导处找谁啊?算了,我带你去吧!”说完就牵着思荷的手走进教学大楼,路上还在再三确认她是不是范玉萍,思荷笑着解释了她与范玉萍的关系,安娜摇着头说:“太不可思议了,你们俩人几乎一模一样,好些你比较年轻一点,等下我相信刘主任也会误会的!”当安娜带着思荷出现教导处办公室的门口,她高兴地敲了敲教导处办公室的门,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子开了门,他非常惊讶地看着安娜和眼前姑娘,思荷对他一笑便开口询问:“您是刘主任吧?”

只见中年男子喜出望外喊道:“咦,范玉萍?你怎么还在上海啊?人家在到处抓你呢。”安娜对思荷说:“你看,我说了吧,他一定也会误会的。”刘聚林仔细看了看思荷说:“这么年轻?你不是范玉萍?那你是谁?”便转身问安娜:“她是谁啊?”

安娜耸耸肩,笑着看着他们俩人说:“我们好好谈谈吧!让她解释给你听。”说完安娜牵着她的手进入办公室。

思荷一看都是母亲的熟人特别高兴,连忙跟他作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范思荷,你刚刚说的范玉萍那是我姑妈,姑妈曾经在这里读过书,您们都认识我姑妈,那太好了,我想来了解一下我们学校!我这样说吧,我就想就读这所学校!”思荷笑眯眯地看着刘聚林便一口气将来意和盘托出。

刘聚林一听笑了,他小声问思荷:“慢点,一步一步来,那你姑妈现在哪呢?”

思荷说:“哦,我姑妈呀,她现在美国呢,诶,我刚刚说了我的来意.....”刘聚林松了口气说:“太好了,她总算安全了,你刚才说什么?”

安娜说:“哈哈,达令,你们谈吧,我的任务完成了,老公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谈!拜拜!小范玉萍!”

思荷也对她说了声拜拜。

刘聚林给思荷倒了一杯茶来说:“你今年多大了?是谁陪你来的呢?”

思荷喝了一口茶说:“我已经17岁了,我不需要别人陪,我自己来的,怎么,这有问题吗?”

刘聚林摇摇头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你这身打扮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姑妈的情形,她当时走在街上搞不清方向,她走过来问我医学院怎么走,我一听原来我和她是同一个学校的,我就与她一起来到这里来报到,后来在学校里我们又刚好遇到了林巧,哈哈,扯远了,你刚刚说是说你是要来读书的?可是入学考试已经结束了,而且还需要各种手续,不能想来就来啊,你说是不是?这样我带你看一下就送你回去!说真的你姑妈那当年可是这个学校的高材生,她可是考进来的哟!”

思荷开始撒起娇来:“我又不是来这里玩的,我是要来读书的,主任,你既然跟我姑妈的关系这么好,你就帮个忙吧!既然来读书我当然晓得要手续,我也晓得我姑妈是考进来的,可是我只作旁听生也不行吗?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考考我啊!”

一看思荷这个架势刘聚林可有点受不了了,他当年可是暗恋过范玉萍的,他连忙起身安慰思荷说:“哎呀,好吧,好吧!看在你姑妈的面子我就破个例!这样,你先填个表,其他的事我来帮你安排好不好?”他想起淞沪会战时对范玉萍承诺过她,只要范玉萍想来学校,学校大门随时为她打开的话,虽然眼前的是范玉萍的侄女,但这个承诺依然有效,因为思荷长的实在太像范玉萍了。

思荷便认真填起表格来,上面有姓名,性别,出生日期这些都好办,可父母那栏怎么填呢?这丫头开始耍滑头了,父亲那栏就写着范哲,母亲这栏写林梅,住址写上绍兴路xx号。

刘聚林看完她填的表格后问:“原来你住在这么高档社区啊?我问你,你姑妈现在怎么样?她过得好吗?”思荷是撒谎从来不打草稿。她说:“她过得好极了,每天有人给她做饭,她现在美国洛杉矶和我爸他们在一起,我姑父可听她的话了,我姑父是留美的大学生,他们住着好大的房子,可安全了,你就放心吧,谢谢你的挂念。”刘聚林说:“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啊,我们自淞沪会战一别都8年没有见面了,整整8年抗战啊!还好她去了美国,这边到处有人在找她呢,你告诉她叫她千万别回来,对了,为了安全起见,这样,你不要用你现在的身份,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建议你最好改个名字,你在这还有别的亲戚没有?”思荷说:“有,对,您说的太对了!那我马上重写一份。”

刘聚林看着思荷认真填表的样子感慨起来,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让他思绪仿佛一下回到8年前,甚至回溯到一二八事件的时代,眼前这个人让他有时间错位的感觉。刘聚林不禁说:“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思荷看他这么感慨就说:“当年你与姑妈的事你可以给我讲讲吗?我想听!”

刘聚林说:“这样吧,我先带你去学校参观一下,在路上顺便给你讲讲怎么样?”思荷高兴的说:“那太好了,我就想了解一下我姑妈在学校里的事情!”刘聚林疑惑地说:“怎么?你姑妈没有给你说起过她的事情?”

思荷瘪了瘪嘴说:“姑妈不太愿意谈她的过往,她总说事情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谈的?关键是以后的生活。”

刘聚林说:“这倒是她的性格,从来不愿意谈自己的功劳,也许就这点来说我们永远都比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