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河死了几天,凶手依旧没有下落。
缙云城的封锁解开。
总不能因为一个还未落网的凶手,影响到众多百姓的生活。
李府从繁荣鼎盛,彻底没落死寂。
除了还算忠心的管家以外,佣人、保镖等,都散了个干净。
李孟洋一家三口下了葬,李孟河的尸体也从停尸间送回了李府,交给管家处置。
灵堂还在,白缟依旧,纸钱白蜡烛等都有存备,所以李孟河的葬礼倒也方便,接着用就是了。
一众亲戚懒得再伪装悲伤,在灵堂上大吵大闹,各自都想多捞好处。
也就是在这么混乱的场景下,李府的大门,被人推开。
一个身材窈窕,自身气息魅惑天成的年轻女人,戴着墨镜,一步一步走到了灵堂。
争吵不休的众人纷纷看来时,年轻女人摘掉了墨镜,露出一张动人心弦的妖媚面孔。
“二小姐!”
管家一怔,而后惊呼出声。
这个一身媚骨的女人,叫李媚,是李孟洋的女儿,李建的妹妹。
她从高中毕业之后就被送去国外留学,整整六年没回来过。
“是我。”
李媚点了点头,看到灵堂上挂着的四张照片,眼泪无声落下。
“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啊!老爷他们……他们……”管家也跟着悲痛大哭起来。
一众亲戚你看我我看你,这才发现自己漏算了。
李孟洋这个亲生女儿,如今是唯一的继承人,她既然回来,必然是要继承所有家业。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再争得面红耳赤,也是无用。
众人心头发虚,连招呼都没打,灰溜溜的走了。
李媚在管家的带领下,去了李孟洋等人的墓前,又是一阵嚎啕。
再回到李府时,李媚的眼睛已经红肿得像是核桃。
跪在李孟河的灵堂前,她双目呆滞,不声不响。
这一跪就到了晚上。
面对着空荡荡的偌大宅子,李媚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孤魂野鬼,茫然望去,无处为根。
黑暗笼罩,白缟飘飘,火盆里燃烧的火焰,都似没有温度一般。
“李媚,你不能这么软弱,李家只剩下你了!”李媚暗暗告诉自己。
此时,脚步声杂乱。
一众亲戚又来了,各自穿得光鲜亮丽。
但在李媚眼中,这些亲戚丑陋不堪。
“小媚啊,你看你爸妈二叔都走了,李家偌大的家业,你一个人把握不住……”
“我把握得住。”
众人不禁一愣。
李媚那双妩媚动人的双眼,透出冰冷与凌厉:“天药集团是我的!庄园也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属于我的东西!你们如果乖乖回去,分红还是跟以前一样,否则的话,从今往后,一分钱都别想再拿!”
“你……”
“李媚!你个小白眼狼!你小时候婶婶那么疼你!”
“小媚啊,你又不懂经营,怎么撑得住这么大的家业?让叔叔伯伯帮帮你吧,咱们是一家人啊。”
“是啊,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被你三两下败光吧?”
“……”
一群亲戚七嘴八舌,眼中绽放着绿光。
像是一群饿极了的狼,要将李媚生吞活剥。
“闪开!”
忽的一声大喝。
一群人不满回望,便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笑吟吟的站在那。
身后跟着十几个面无表情的护卫。
“你是谁?居然敢在李府门外放肆!”有人开口呵斥。
青年懒洋洋的道:“我叫第五毅,从上京来,李家家主李孟洋是我姑父,第五月兰是我姑姑,你们有意见?”
一群人大惊失色。
上京,第五世家!
自称第五毅的青年见众人不说话,挥了挥手。
身后保镖凶神恶煞的上前,将一群人扒拉开。
众人敢怒不敢言,各自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五毅潇洒从容的迈步走来,看向李媚那一身黑色素衣紧紧包裹着的动人身材,不由舔了舔嘴唇:“表妹,表哥来迟了。”
李媚眼中再度涌出泪水,楚楚可怜的道:“表哥,我没有家人了,呜呜呜……”
这般模样让第五毅心头一荡,立刻上前轻轻拥住李媚,柔声道:“表妹别怕,你还有表哥,以后表哥疼你。”
当夜,李孟河下葬。
在第五毅的强势下,所有李家亲戚全都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为避免夜长梦多,李媚连夜完成了继承家产的程序。
……
大早上,秦淮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略显不满道:“什么事情大清早的打扰我休息?”
“秦爷,李孟洋国外留学的女儿回来了。”夜千愁道。
秦淮怔了怔,脑海中浮现一张魅惑倾城的脸:“李媚?”
“是她,这小女娃不简单,从上京找了个帮手来,干脆利落的赶走那些狼子野心的亲戚,连夜完成继承程序,现在天药集团旗下所有产业,以及李府庄园,全都在她名下。”
秦淮眼中绽放一抹冰冷的光泽,道:“所以呢?”
夜千愁道:“就在前不久,缙云城所有的上流名贵都接到了李媚发出的宴会请柬……秦爷你收到了吗?”
“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够资格让李媚送请柬?”
秦淮怀疑夜千愁在调侃他,但没有证据。
夜千愁干笑两声,将请柬内容说了一下。
请柬名目有二。
其一是李媚自己回来,接任天药集团,宴请四方,类似于拜码头,告诉这些上流名贵,从此以后,天药集团的主人叫李媚。
其二则是言明上京第五世家的核心弟子,第五毅大驾光临,为其举行接风宴,希望各方赏脸。
总而言之,这请柬等同于一份申明书:我李媚不是好惹的!有我李媚在,谁也别想在这个时候,对天药集团动心思!否则就得掂量掂量,得罪上京第五世家是什么后果!
秦淮听完后淡淡问道:“时间是多久?”
“今晚八点,天凤大酒店八楼。”
夜千愁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心头一突:“秦爷,您是要……”
“老朋友叙叙旧而已。”秦淮轻描淡写道。
夜千愁便明白过来,这李家唯一的独苗,怕是也难以善终了。
他纳闷的是,李媚一直在国外留学,多年不回,到底怎么得罪秦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