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川嘿了一声，非常不满：“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一炉总共才出五颗丹，给你三颗，我本儿都收不回来。”
几个内门弟子里属他最有钱，但开销也确实大。蝴蝶谷虽然生有灵草，总归会有欠缺，还有各种七七八八的辅料还是要买才行。
陈小山装作没听到，把书本盖在脸上，打了两声呼噜。
“得得，我怕了你了，三颗就三颗。”马行川一把将陈小山拉了起来。
陈小山站起来抻了个懒腰：“你这总跑来找我算怎么回事？我可听说外门中有个师妹，长得可不比何师姐差，你没事约她去逛逛街耍耍剑，多好？”
马行川脸一红，说道：“你胡说些啥？她再漂亮能抵得上木神丹？不说木神丹，就算木元丹她也抵不上啊。”
“......你还真是口味清奇。”陈小山不禁连连称奇。
“快走吧，一会下雨不好采药了。”
两人到了蝴蝶谷，马行川熟练的分拣药材，熟练的搅拌辅料，又熟练的喊陈小山去采一种名为夜交藤的灵草。
陈小山虽然不愿意，也只能顶着雨出去按命行事。其实不提二黑以后要吃壮骨丹，单单马行川性子醇厚陈小山也愿意帮他一把，何况侯君铭还为此提前送了开窍丹做为谢礼。
说起来开窍丹并不是说吃了就能开窍，它只能用来软化某个窍穴，使之容易开启。陈小山可不吃这个，自己现在的窍穴开得按部就班，完全没必要借助外物。
过了好一会儿，他一身雨水，满脚泥泞的回来了，手上捧着一堆粗粗细细的藤蔓：“你要的夜交藤我采回来了。”
整个木屋外面起了一个清光罩子，罩住了方圆八丈左右的空间，里面干净得很，于是马行川在罩子里笑道：“你把身上弄干我再放你进来。”
这个罩子是木屋自带的阵法，开启阵法的钥匙在马行川手里。
陈小山说了声‘矫情’，催动玄气，身上的雨水泥泞登时甩得一干二净，罩子上随后开了一个门，他低头走了进来，把夜交藤放到分拣药材的桌子上。
“你这里的何首乌年份都差不多，我看它们的藤蔓也没啥差别。”
“怎么能没有差别呢？和你说你也不懂，算你这次没采差。”马行川扫了一眼夜交藤，看样子有些心疼。
陈小山把长的短的粗的细的不同年份的，都各采了几支，要是还差就没办法了。
马行川边搅拌辅料边叨咕：“朱砂，磁石，龙骨，龙齿，紫石英，琥珀，珍珠母......这些都是用来安神的好东西，大部分定神丹药的辅料用的都是这个。”
陈小山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他正盘坐在蒲团上想那招尘烟起。
《凰羽漫空无影剑遁》走的是剑芒羽化，剑羽化丝，剑丝织域的路子，能打出剑芒不过只是一个起点。
可以说，只有打出剑芒，才能算真正入了门。依小顾道人所说，凭陈小山的资质，也要八条灵脉都达到气贯长河，才有可能打出剑芒。
剑羽最少要十一条灵脉，至于要羽化成丝就更遥远了。
从培养剑心剑意，到能够打出剑气，再到将无形的剑气转化为有形的剑芒，除去逍遥游和山河断，还有三个招式，依次为：尘烟起，星辰降以及天地清。
仙门里的剑气和凡俗里说的不同。凡俗所说多指内劲从剑锋发出，其后缺少变化；而仙门里剑气是指以剑发出道门真气，真气还可以生出许多变化。
尘烟起正是将剑意剑心融为一体，从而能将剑气爆出烟尘的招式。
按说陈小山现在也算小有所成，但是想打出这一招也是有些勉强了。他现在只有四条灵脉达到气贯长河，飞都不会，想要爆出尘烟还是差了些火候。
这边他正在琢磨怎么出剑，马行川已经做完准备工作，开始起火了。
陈小山看他在旁边的蒲团上盘坐下来，便说道：“你还没告诉过我怎么催火。”
马行川一拍额头：“对啊，我居然连这个都忘了。你记着，炼制定神丹不能用大火，必须得收着来，十分力最少要收七分。”
“我直接用三分力不就成了？”
“那能一样吗？十分力和三分力的火候差很多。”
“......谁让你说的不清楚。”陈小山总算听明白了。
以玄气催动火力，十分六重的火力，收回七分，剩下的火力还是六重。而如果开始只用三分力，以陈小山的修为，也未必能使火力直上六重。
马行川又说：“定神丹炼制不能急，小火催动，最起码也要半个时辰，你要是实在顶不住再喊我来。”
陈小山点头，表示明白：如果他陈小山顶不住，这炉丹算是废了。
马行川不好意思的笑了，坐在一旁看着炉火。
陈小山也不含糊，先将玄气在体内十二条灵脉间游走了一遍，待到心神皆稳的时候，抬手打出一股六重的法力。在法力即将到达火炉底部时，不多不少收回了七分。
火炉里的火此时刚刚生起，得了这股助力，‘呼’的一下蹿起一尺有余，火焰的颜色也由红色转为青色。
马行川称赞道：“师弟好本事！”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陈小山知道他有心结，便也不再多话，安心催火。
不过一会儿，马行川拿了根草梗，嘴里叨叨咕咕，不知道说给陈小山听还是自言自语：
“我小时候是个乞丐，跟着十几个同伙一起到处讨食。我年纪最小，他们经常骗我，以欺负我为乐。有次他们骗我说树上有好吃的，让我去拿竹竿捅捅看。”
陈小山心说，看来你要碰到侯师叔了，也怪不得他要收你做徒弟。
果然，听马行川说道：“树上有一个马蜂窝，我当时那么小，哪知道蜂子的厉害？我被咬得满地打滚，是师父救了我。”
“嗯。”陈小山继续催火。
马行川接着说：“师父救了我之后，打了他们一人一个耳光，我当时觉得我比他们可幸运多了。”
‘不然侯师叔怎么说你性子醇厚？’陈小山又嗯了一声。
“入了山门之后我一心刻苦修炼，想早日能学有所成报答师恩，可是......”
陈小山说道：“你能开心快乐的活着，便是报答师恩了。我相信侯师叔当初收你，并不是图你怎样。”
“是吗？”
“是的。”陈小山很肯定的点点头。
“可是后来我修行上分了心，喜欢了一个外门师妹。”马行川说道。
陈小山心说，这到底算开了窍呢还是没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