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追追止住了哭泣,从白清秋的环保里挣扎出来,抬头看了眼她身后的男人。
哭得红肿疼痛的眼泡和逼仄巷道里的昏暗灯光,也没法掩盖那个男人冠绝于世的气质。
张追追已经忘了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为什么出现,他是谁,要干什么,什么叫屠城,他又隐藏了什么身份,种种困惑。
她只是怔怔地盯着他,打量,观赏,然后啧啧赞叹。
一不小心,受了本能的蛊惑,张追追情不自禁地吹了声口哨。
口哨声不大,却很尖锐,在安静的巷道里回荡,显得有些突兀。
韩隙的眉头一抖,有些不适应。
白清秋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追追能从惊吓中迅速恢复过来,还有精力调戏帅哥,白清秋对此相当满意。
不过,她还是想都没想,就说出了真心话。
“追追,听姐一句话,这个男人啊,不适合你。”
张追追一愣,她只是无意识地打了声口哨,完全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平时和乐队里那三个流氓待久了,自己也沾染了些看到美人就放浪的脾性。
不过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那些在旧社会会被浸猪笼的做法,她就算敢想也不敢做啊……
“老白,你误会了,我……”
还没等她解释完,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响起。
“适合谁?”
白清秋扭头看向韩隙,眼神里带着些许迷茫。
“什么?”
韩隙面无表情地重复道:“我不适合她,那我适合谁?”
白清秋哑然,心想,自己不过随口一说,这个男人,也太耿直了吧。
虽然他勉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一码归一码,他做的那些破事,是不可能被恩情抵消的。
白清秋冷冷地回答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帮了我,我谢谢你,所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绝对会烂在肚子里。”
“这样,咱俩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但我还是想说,被人爱着,是一件很困难且幸运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有恃无恐。”
“再无私的爱,热烈的情,都会被一件一件的小事,磨灭殆尽。”
“希望你,在被人放弃之前,做好选择。”
白清秋本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与友人的私生活相关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面对韩隙咄咄逼人的提问,白清秋忍不住开启了自己最厌恶的说教模式。
虽然明知自己没有立场讲这些话,但说完之后,白清秋还是感到了轻松。
不管是为了师生一场的黎倩文,还是朋友一场的Leo,自己至少做了点什么。
听着白清秋这如爆米花一般喷射而出的话,张追追从男子容貌的陶醉中苏醒,脸上浮现出撞见大瓜的惊讶与喜悦。
她眨巴着大眼睛,捂着满嘴掩盖不住的笑意,安静且兴致勃勃地旁观着。
韩隙一脸懵逼。
从小时候开始,与母亲黎沛淑、小姨黎倩文的相处中,韩隙就明白了一个感人至深的道理。
女人,是天底下最难懂,也最难搞的物种。
隔种如隔山,既然搞不懂,就不要搞懂。
所以,在茁壮成长的这么些年,他从未试图去搞懂一个女人。
女人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做法,他都当成是数学的公理一样接受。
对于不证自明且无法证明,必须都认同的基本假设——公理,他再自不量力,也不敢与全人类作对。
结果,现实还是给他上了一课。
这个叫白清秋的女人,已经成功跳出了公理的范畴,达到了一个他无法企及的高度。
那就是……
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