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清秋接过马南山手中的瓷杯时,韩隙就到了。
如果不是他的座驾在巷口突然熄火,他也不会推着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看到两人在交谈,韩隙特意没上前去打扰。
但他并不想偷听,所以朝来路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可是,那个故意装酷的年轻男人,说话就说话,偏偏要那么大声,搞得像升国旗仪式一样。
那些连他都能听出来,充满了暗示的话,好巧不巧都钻入了他的耳中。
不知为何,那个年轻人浑身散发出的百折不挠的气息,让他莫名地火大!
而那张无论白清秋多委婉地表示拒绝,却依然笑得阿谀献媚的脸,更让他的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一向以冷静理智着称的他,像中了邪似的迎了上去。
用一种不加掩饰的敌意,直截了当地朝那个陌生男人刺了过去。
直到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他内心的火才没有燎原。
凉风一吹,掐灭了那团火焰。
理智重新掌握主权,开始谴责他始料未及的冲动。
韩隙有些困惑,又有些惆怅。
“你先说。”
韩隙挪开视线,让情绪冷却下来。
白清秋问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韩隙看着门前摇曳的树枝,“Leo托我来看下你。”
白清秋闻言一笑,露出梨窝浅浅。
“他啊,就是操心的命。”
“既然想我了,怎么不自己来?”
“还托你,是支使你吧!”
“不过照你的意思,他是你长辈吧?替长辈跑跑腿,也是应当应分。”
“只可惜,我还想当面向他道谢呢,电话里说,多少差点意思。”
韩隙调整好了情绪,回头直视白清秋。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应该,也这么想。”
也……那另一个人呢?
是……你吗?
白清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轮到你了,你想问什么?”
韩隙幽幽地叹了口气,冷声回答:“没什么。”
白清秋没料到韩隙居然也会欲言又止,有些好笑,又有些失落。
其实她听清楚了刚才韩隙问了什么。
她之所以多此一举地发问,不过是想听韩隙自己说出来。
可惜啊……只能自己上杆子解释咯~
白清秋回头,看向仓库尽头交头接耳的三人,淡淡说道:“听说他乐器全能,所以,新歌里的演奏,还得拜托他。”
他……他……
叫人不叫名字礼貌吗?他们两人这么亲密的吗?
韩隙皱了皱眉头,“演奏什么?”
本以为可以不知不觉地避开这个问题,没想到还是逮个正着。
白清秋迟疑片刻,说道:“琵琶。”
好在韩隙没纠结于这个话题。
“佑子……莫佑闲他,确实不对。”
突然横插进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生硬。
白清秋沉吟不语。
“放心,我会给你个交代。”
韩隙的话,很轻,轻得像一吹就散。
但白清秋点了点头,应道:“好。”
韩隙清奇的脑回路,白清秋深有体会。
她不认为自己问几个“为什么”,就能打消对方深入调查的念头。
况且,她也希望韩隙能查清楚。
莫佑闲甚少出现在公司中,所以白清秋并不算了解他。
但从莫谦的片言只语间,她能读出,莫佑闲并不是个沉迷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相反,在严格的管教下,他过的日子甚至比别的富二代要艰苦。
所以,前天后台的正面对决,在白清秋冷静了两个晚上后,她察觉出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虞桃夭的出现,真的是偶然吗?
她出道以后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因为“心思单纯”吗?
故意挑起莫佑闲对自己的敌意,真的是因为自己是她最想清除的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