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秋洗得很细致,不是因为她有洁癖,而是因为她不知该找韩隙聊什么。
为了缓解相对沉默带来的尴尬,她干脆让水龙头的声音多响一会。
倒是韩隙先开了口。
“佑子的事,查清楚了。”
韩隙恋恋不舍地移开钉在玻璃杯上的视线,坐在高脚凳上说。
白清秋将剩余的锅洗完收好,擦了擦手,站在了韩隙的对面。
她的手还有些潮,所以没将撸起的袖子放下,而是露出了白皙纤细的手臂。
手指也因为泡了太久的水和洗洁精的缘故,微微有些泛白。
韩隙看在眼里,心脏微微颤了一下。
但他及时地稳住了心神,开始说正事。
“闲余艺术品公司,上次说了,是放高利贷的。”
白清秋点头,表示记得。
“这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
白清秋疑惑,“还有合伙人?”
“嗯,那人就是虞桃夭。”
白清秋大惊失色,“虞桃夭?莫佑闲,虞桃夭,闲余,我去!原来玩了个谐音。”
“难怪我总觉得很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熟悉了,原来还有她的份啊。”
白清秋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你哥们这回,还真是上了心啊。”
韩隙没顾上白清秋语气中的嘲讽之意,说道:“公司开了,十个月。”
白清秋眼神一闪,“等会儿,你说,这个公司开了,十个月?”
韩隙点了点头。
白清秋喃喃自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虞桃夭应该是今年年初才和公司签的合同,那他俩怎么会……”
白清秋恍然大悟,“除非他俩早就认识!”
韩隙浅浅地喝了口茶,浑身的毛孔都散发出“心满意足”四个字。
记忆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寻而不得的苦闷被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相逢取代,他的内心百感交集。
等这股情绪的暴风骤雨过去,韩隙才重新回到正题上来。
“去年九月,我出国的第二个周末,他俩见了第一面。”
“十月,闲余艺术品公司成立。”
“今年一月,光辉娱乐签下了虞桃夭。”
白清秋眉头微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签约的时候,莫佑闲也在,但他看起来,并不认识虞桃夭啊。”
韩隙面无表情,“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
虽然韩隙的表情平静如常,但白清秋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失落。
被好兄弟蒙在鼓里,任谁都受不了吧?
“所以,不是虞桃夭成了公司艺人之后,莫佑闲才和她勾……好上,而是俩人先好上,然后虞桃夭才成了公司艺人?”
白清秋托腮,“怪不得公司在虞桃夭身上砸这么多钱,原来真是小少爷想捧她啊!”
“不过,这谁先谁后也没什么差别啊,反正结果都一样。”
“大家都知道虞桃夭是小少爷的人,花钱捧她不是理所应当吗?”
韩隙正色,“差别,很大。”
“这个女人的出现,不是偶然。”
白清秋偏头,“你的意思是,她和小少爷……不是偶遇,而是精心策划的?”
韩隙点头。
“不过这也正常咯,毕竟是光辉的少主,还是个钻石王老五,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耍些手段,让他从人缝中注意到自己,倒也不意外。”
“莫佑闲也不是个雏儿,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能让他死心塌地,虞桃夭这手段,嗯,还真是不服不行。”
白清秋真诚地赞美。
韩隙没留意白清秋的言外之意,接着说道:“虞桃夭只是个过河的卒子,她后面,还有个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