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洗刷一边,换上干净睡衣的嘟嘟显得容光焕发。
尤其是蜡黄的脸上,被热水冲得泛起了红晕的血色。
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白清秋暗自叹了一口气。
来之前,她就设想过嘟嘟的情况,但直到开门走进来,她才发现情况有多糟糕。
她借着打扫卫生的由头在嘟嘟面前走来走去,就是为了引诱嘟嘟说话。
可惜,嘟嘟完全没有开腔的意思。
有个朋友曾跟她说过,深受打击之后,哭天抢地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言不发的人。
因为你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她也不会让你知道。
说到底,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真正的恐惧。
所以,刚才的白清秋,体验了一把这样的恐惧。
直到现在,看到嘟嘟勉强正常的模样,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笑了好久,嘟嘟慢慢地停了下来,然后双手伏在阳台的栏杆上,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是一个本应该在一开始就问的问题,白清秋一度以为嘟嘟不会问了,没想到,她还是问了。
白清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
嘟嘟怔怔地看着白清秋,确认她不是抬杠,才随性地笑了起来。
“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居然是你。”
第一个……看来刘美萍说得没错,自从嘟嘟出事之后,就没人“屈尊”过来探望过她。
虽然也在意料之内,但得到肯定,依然还是让人忍不住叹一句,人心薄凉。
“正常,要是搁我,周围有个不知道为什么非得与领导对着干的人,我也会避之则吉。”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不是吗?”
奇怪的是,嘟嘟的语气很平淡,完全没有哀怨。
“那你为什么要和郭台长对着干?”白清秋顺嘴就问了出来。
嘟嘟笑道:“你还真如外界传言一样,没有城府啊。”
“不用传言,嘟嘟姐应该早就了解的吧?”白清秋毫无退意。
“哈哈,那倒是,从第一眼见你,我就能看出来,你是什么样的人。”
嘟嘟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我说我听不惯韩邺趾高气昂的语气,你信吗?”
“不信。”白清秋想到没想,脱口而出。
“我说我热爱我的工作,你信吗?”
“我信。”白清秋不假思索。
嘟嘟盯着白清秋,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虚伪的蛛丝马迹,结果没有成功。
白清秋扭头看向嘟嘟,认真说道:“嘟嘟姐,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不过是碰巧路过,上来看下你,你不需要拿隐私来交换。”
从业以来的谨慎与不可与人交心的铁律顿时在嘟嘟的心底分崩离析,她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可以放肆一把,只凭感觉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长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对对碰只是个供人娱乐、打发时间的节目。”
“就连这,也得看人脸色,那还有什么意义?”
“我以前尊重郭台长,是因为在资本的洪流中他能坚守自我。”
“呵呵,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资本的魔力。”
“或者说,我高估了郭台长的人品。”
“呵呵,不过那又怎样?反正我离开了那个泥潭,爱咋样咋样。”
“怎么样,韩总有没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