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再远,也是要走完的。
众人在昏暗空旷的路上嬉笑打闹着,不多时就走到了酒店大门口。
离别近在眼前,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其实不过是追追他们先走,白清秋闭关拍摄一两个月,这样的分别实属正常。
但因为这一个月,六个人常常混迹在一起,再加上一起并肩战斗,仿佛有了战友般的交情。
张追追本是话最多的那一个,此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抱着白清秋,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老白,注意安全,还有,拍完戏就赶紧回来。”
“好。”白清秋应下,轻轻地拍着张追追的后背,就像哄一个小孩。
在阿布的劝慰下,张追追好不容易才撒开双臂,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白清秋的怀抱。
“大恩不言谢。”阿布搂着张追追,真诚地对白清秋说。
白清秋点了点头,表示心领了。
丁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玩意,递到白清秋手上。
“嘿嘿,前两天逛街的时候看到,觉得这玩意儿挺适合你,就买下了。也不值什么钱,别嫌弃。”
白清秋低头,看到手里放着一个小巧的木雕工艺品,仔细一看,是个飞天。
“我很喜欢,”白清秋轻轻地摩挲着,“谢谢你。”
“客气什么?这和你为我们做的,差得远呢!我也知道,你见识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也拿不出什么……”
丁肆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
白清秋打断了他的话,“小四,咱们之间说这些,见外了。”
“嗐,我这嘴,你知道的,毛病,改不掉!好了,那我先过去了,你自己保重。”
“好。”
接下来是李尔。
“说真的,你没考虑过这个视频对你新歌的影响?”
在这群恣意洒脱的小朋友中,身为“成年人”的李尔总是最理智的那个。
白清秋仰头,看向高远的夜空,“当然考虑过,但我,觉得无所谓。”
“无所谓?你宵衣旰食搞这么大一圈,不就是为了洗雪耻辱吗?”
白清秋知道李尔指的是之前她假唱的事,但她吃惊的是,这个外表油腻的大叔,居然随口蹦出“宵衣旰食”这般古装剧里的台词。
简直太违和了。
不过现在她没时间和李尔打趣,因为她明白,李尔说这话,是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
白清秋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石子咕噜噜滚到了路边的杂草中,不见了踪迹。
“二哥,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开始呢,我的确是憋了一口气,想要做出点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吓一吓别人,尤其是……”
“……被虞桃夭激了那么一下。自从上了假唱的船,我时不时会被噩梦惊醒。”
“梦里,本来对着我欢呼雀跃的脸,转眼就变成了狰狞扭曲的面孔。”
“我知道,只要做错了事,就算捂得再严实,都有败露的一天。”
“所以,在虞桃夭发难之前,我就决定了,一定要解决这个心病。”
“她的攻击,只是个契机。”
“本来我以为,我只是想要为自己争口气,争口不受制于人的气,后来,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慢慢地发现……”
“我真正想要的,其实不是扬眉吐气,而是……”
白清秋顿了顿,扭头看向东南方的黑夜,似乎在隔着千里之遥的距离,看向那一头的某个人。
“一个小小的梦想。”
说完这句话,白清秋温柔地笑了。
李尔没有接着询问下去,因为白清秋的表情早已告诉了他,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白清秋已经心满意足,其他的,再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