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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青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和苏龙与石博公相比,自己已经是爷爷辈了,在血衣卫的任务中,这样的老少组合实在是有些扎眼。

但这便是血衣卫当下所面临的现实问题,牺牲或离开是出生入死者的终局,卖命或买命总是明天未知命运的答案。

在花青的记忆中,若是白庆还能留在陶园,待他完成了武学教练后,这副旗主的职位并应是他的。

“若是庆公在,陶园满堂花。”花青轻轻自语,这是玉娘对庆公的评价,一枚标准庆粉的痴语。

至于‘白魈’长孙察,对花青来来说更多的不是惋惜,而是愧疚。

先皇帝赵束因病引退、蓉党崛起期间,花青受命看管郊外的梨园,因为远离朝堂而没有及时洞察长孙察投靠蓉党的迹象,反而还帮助长孙察推荐其担任‘百里东山’两郡的外刃负责人。

“黑龙,白魈,陶园双雄,或战死,或堕落,血衣卫的中坚一代缺失,这些孩子曾经都是你的学生,可惜你只教会了他们武技,却没来的及带领他们走向成熟......”

人老了,便会容易感伤,再看向苏龙与石博公相对稚嫩的脸庞,安详的笑意渐渐浮现,仿佛草原雄鹰的翅膀,会一直庇佑着雏鹰的成长,比起过去的那些人,似乎也变的更加容易理解后辈了。

“所以战斗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胜负,更多的事其背后背负的一切,无论是对帝国,对百姓,还是对未来,对命运,也包括对后辈的现场教学,最重要的传承,经验、技巧、责任、使命,将这一切传承下去,这便是血衣卫千年存续前行的魂。”花青轻声自语。

他从来就不是话多之人,只不过更多是在修心而已。

石博公的狂沙法则在营地中掀起了风暴,魔王的护卫纷纷被其吸引赶去,石博公趁机操控地震法技割裂战场,连绵不断的石柱涌出地面,锋利的碎石从地裂中射出,将魔王护卫驱赶向远离大营的方向。

趁着魔王玄石被吸引注意力,苏龙抬手唤出斗气罡龙偷袭,玄石慌忙应对,操控数枚浮石在胸前构成石墙,而斗气却在撞击前突然偏斜,击中其身后的大营,并将营幔炸飞。

一眼看去,帐内堆满了魔王搜刮的人类制造器皿,并无其他魔人,确定了此处只有玄石一位魔王后,苏龙果断横移纵跃,将对手朝着花青所在的埋伏区引来。

魔王也不傻,看到有人类武者前后分别出现,便知道自己被针对,即便是不想轻易放走眼前的刺客,行动也十分谨慎,一边追击一边释放领域法则,混乱空间迅速展开,周身又有数十枚浮石漂浮保护。

花青将其看在眼中,并未出身,待到对方行至最近才突然爆起,从地面下毫不起眼的土丘中跃出,只在一息之间便穿越了所有浮石屏障,手中前指的烟锅火星甚至迸到了对方的脸上,眼看便要偷袭得手。

魔王发出一声惊叫,面部的玄金契印产生应激反应,重力法则瞬间生效,整个天地便开始天旋地转。

花青只觉得自己两眼一花,目标不但消失,自己也头重脚轻,仿佛被丢进了漩涡激流中,完全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紧急情况下,花青暗自猛挥手中烟斗,一道火星迸裂而出,口中吐出爆裂真言,火星迅速燃烧周围空气形成烈火,能量乱流反作用于花青自身,力度刚好大于重力对自身重量的影像,竟推动花青朝着爆炸方向撞去,暂时减弱了失重的效果。

趁着稍稍缓住的视线,花青在混乱领域中寻找魔王玄石踪迹,发现其果然于情报描述一下,正在借助遍布空间的浮石移动,每当他踩中新的浮石,空间重心便会转移到他的脚下,而领域内其他活物便会被影响改变掉落方向。

再看向另一侧,苏龙也瞪大了眼睛,手中挥舞斗气,似乎是想学习花青的技巧,但因为实在太过于笨拙,不但没有稳住身形,反而被自己的斗气击中了胸口,狼狈不堪。

花青淡淡一笑,当然这并不是嘲笑苏龙,而是在为年轻人的努力而感到欣慰。

“那就好好看着吧,当身处于不利局面时,应该如何因地制宜创造翻盘机会!”花青大声喊道,明显是在提醒苏龙观瞻学习。

虽然身处混乱空间没有办法控制方向,但是并不妨碍花青发动法技,在战斗前预先埋设在周围地下的火雷被一起引爆,巨量砂石飞入空中,迅速充盈了整个混乱空间,受到重力法则的影响,同样因为失去了重力而悬浮其中。

之前花青便已经确认,在混乱空间中受到法则支配的只有生物本体,其他诸如浮石、地面、树木能并无影响,这也是玄石能够借助浮石落脚改变空间重力的窍门。

果然,当魔王再次发动重心转换时,花青身体的摇摆程度就小了很多,原来是他借助遍布空间的土石杂物来对冲重力变化,并快速找到新的重心方向。

花青看都不看目标的方向,只需凭借土石变化便能猜出魔王的落脚点,抖手射出数枚火雷,火雷遇到空中浮土产生爆炸,冲击波席卷土石射向目标,角度居然分毫不差。

魔王面色冷峻,急忙再次转化重心逃走,仓促之间变化手段便少了许多,转眼间对峙局面开始改变,开始朝着势均力敌的平衡态势发展。

苏龙也渐渐学会了控制身体平衡,多亏花青炸出的巨石,让苏龙也找到了凭借依靠,即便是再次被改变重心,他也能借助不会变化的巨石减缓身体重心混乱的时间,身有余力后也不断拍出斗气罡风,效仿花青一般击打周围巨石封堵魔王的落脚点。

魔王显然也有些着急,大吼一声召唤出更多浮石,浮石迅速连成石墙,将花青与苏龙的攻击系数挡下,又再次倒转空间重心,令石墙从天而降,想把对手压在地上。

花青冷笑,终于也祭出自己的领域能力,鬼火域这次没有极致收缩范围,反而尽可能的扩大,巨大范围的白雾充斥魔王的领域空间,雾中漂浮的青色火焰不停跳动如同鬼魅,但凡靠近生物活物,鬼火便会迅速充能爆炸,暴戾之毒进而弥漫白雾之中,虽无火焰之色,却能焚尽敌人。

随着浮石之墙落下,花青的身形却早已消失,借助青色鬼火完成火遁,魔王再次变化重心,花青本体所化鬼火果然加速坠落,一眼便可认出,魔王一指目标,数枚浮石轰去炸成一团,却不料引发了巨大爆炸,冲击波将魔王反震后退,落于地面。

“就是现在,开始反击!”花青的声音响起,苏龙为之振奋。

之间魔王落脚点出大地再次爆裂,数道勾锁从土中射出,在魔王面前交错绑缚,花青从空中加速落下,连拍数掌击碎靠近魔王的浮石,防止其从勾锁缝隙逃走。

苏龙紧紧跟上,双掌斗气成龙,清啸长吟,盘旋击下,正中试图逃出勾锁的玄石,将其按死在地面。

又见花青烟锅内的火星四射,附着与鬼火域内漂浮的土石断木,并将万物化为火雷,加速朝地面的玄石飞去。

“炸!”花青一声大吼,花白胡子被气浪炸开,如同四周爆炸的火雷般,狂放不羁。

而魔王所在的位置则被连绵不断地爆炸覆盖,大地沉陷,土石翻飞,烟尘倒卷,火光灼面。

花青在空中默默安抚飞扬的胡须,等待确认爆炸后的结果,再看向一旁的苏龙,同样也完成了竭力进攻,正大口喘着粗气。

花青怕其放松,提醒苏龙小心,并教导道:“血衣卫便是如此,无论何时,即便是面对必胜局面,也一定要做好应对突发不利的准备。要牢记:我们是赌上了生死在战斗!”

苏龙闻言愕然,花青的话有些太过沉重,然而转念一想才恍然大悟,立刻放眼朝身边望去,果然在自己外侧的浮石发现了魔王的踪迹。

原理是花青在提醒自己,魔王利用浮石掩护躲开了爆炸,因为距离太远,若是由花青发起攻击,那么很难抓住目标,反倒是距离更近的苏龙优势更大。

苏龙心中泛起激动,虽然这是战斗的最佳决定,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来自花青的信任,作为刚加入血衣卫的他,感受到了前辈的关爱和照顾,比起之前始终在为振兴苏氏而独自奔走独立的无助,现在的他斗志更强了。

“嗜血法则,斗气罡龙,狂武击!”

苏龙大喝,双拳猛然挥出,霎时间突破原有能力,两条斗气罡龙席卷目标,强大的罡风形成了漩涡,将周围所有浮石扯离原位,暗中破掉了玄石布设的瞬移阵法。而嗜血法则转化为巨力威压,将玄石周围的法则能量击溃,让其无法再次远距离跃迁。

为了确保一击得手,苏龙也舍身而出,为罡龙源源不断诸如嗜血之力,而花青则在后方暗暗援手,但凡有漏网的浮石逃逸,便有一颗火星飞去将其引爆。

两人合力彻底封死了玄石的所有逃跑可能,终于实实在在的轰碎了挡在其身前的最后一堵石墙,爆裂的斗气瞬间撕碎了他的玄色战甲,庞大身躯重重摔倒地面。

花青立刻冲上前补刀,却不料玄石身上的玄金契印再次应激发动,魔王的身躯突然被高频弹射上天,足有数百米高,随后又有无数浮石朝起飞去,将其包裹成一个巨大石茧,并朝着敌营深处落去。

远处负责牵制魔王护卫的石博公二话不说朝着石茧落点追去,但越追越远,很快便被数千魔人战士围困封堵,而其战斗法技早已施展殆尽,法则能量干涸,无法继续下去。

花青和苏龙勉力将其救出,虽有遗憾,但行动至此的确无法继续,好在花青已经确认了对方重伤,未来一段时间应该无法出战,也算是成果斐然。

“撤退!”花青果断下令,三人遂合力杀出重围。

此刻防线外围吸引敌人的特别行动也被魔人堪破,两万多魔人士兵匆忙杀回大营,三人若是再迟走片刻,恐怕便真要永远留下了。

望着两人兴奋而颤抖的身体,花青知道这一仗对他们的影响巨大,作为血衣卫的中坚力量,八部罗刹的未来逐渐展露盎然光芒。

“这一仗,小子们打的不错!”

花青猛抽了一口事后烟,微笑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