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三人便已经到达了昆仑山。
覃淑颖用神魂扫视了一圈，淡淡道：“不在这里。”
“呵。”刘欣轻蔑一笑，“我说了嘛，就算你先到，你也找不到。”
“你，唔...”
程潇直接伸手盖住淑颖的红唇，“在哪？”
刘欣指着脚下，“攻击这里。”
“攻击？”
“嗯，把掩盖的这一层岩土清理掉，就能看见那一方空间了。”
程潇点点头，抬起右脚向下一踏。
他的动作很轻，脚下的岩土也没有爆炸，而是直接消失不见。
阳光射入黑洞之中，仍不能见底，神秘的深渊给人一种沉闷的压抑感。
然而，悬浮在洞口的程潇，并不因此而感到警惕，他...很迷茫，很困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心底，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熟悉的...空灵感。这样的空灵感，让他觉得自己十分自由，仿佛能在宇宙中肆意地遨游，心念所至，便可轻易地抵达每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但这样的空灵感，也让他感到异常的孤独——好似他已经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不，是走了很久，很久，也许是几亿年前，也许是几十亿年前，也许...自混沌初开，他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我准备...做什么？”
程潇低声喃喃，他不知该问自己，还是问这个洞，还是去问...整个宇宙。
“宝宝，你怎么了？”覃淑颖轻声唤道。
一旁的刘欣也没心思跟她争论“宝宝”二字，她看见程潇的双眼过于空洞，所以脸上也布满了担忧。
程潇渐渐回神，道：“下去看看。”
话音刚落，他便已来到洞底。
言毅已用洞中仅剩的灵气为刘欣三人筑基，所以此刻的洞内，只是有着淡淡的微光，以及四面朴实无华的石壁，已不复那时如梦境般的朦胧美丽。
当然，那一张婴儿床，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就是这个地方？”覃淑颖皱了皱眉头。
刘欣轻叹道：“那时比现在美多了。”
覃淑颖扫视着四周，最终的视线也落在那一张石床。
她楞了一下，然后眼里有些小雀跃，闪到石床旁，柔声道：“宝宝就是在这里变成宝宝，然后灵魂转移变成现在的宝宝。”
刘欣：“......？”
你有病？
两人同时瞥了一眼沉默的程潇，然后同时决定压低声音，一波柔声细语的辩论赛又开始了......
这简单的自然环境不会给她俩带来什么新奇的感受，内心关切的重点，立刻回到正途。
但是对于程潇来说，那曾消散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地回流。
他低下的头，慢慢向上，直至最后，穿过洞口仰望星空。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花了很长的时间。
良久......
耳旁的低语终是清晰了起来，他长出了一口气。
知晓自己未来的目标是什么之后，他并并不感觉任重道远，反而是如释重负。
两个女人感觉到他的动静后，立刻停止了争斗。
“宝宝，有什么感悟吗？”
“宝贝，压力别太大，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其实在言毅与刘欣交流过之后，程潇需要去做的事已经呼之欲出了，她知道那肯定非常艰难。
程潇懒得管她们怎么叫自己，微笑着摇头道：“小事情。”
“小事情？”刘欣皱着眉头，“你是在强装笑容吗？”
“？”
程潇有些无语。
“你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很危险吗？”覃淑颖见刘欣的脸色很不好看，也有些担心。
“宇宙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是...我，想知道的答案。”
“......”
“不过现在看来，很简单。”程潇表情确实很轻松，“就是要到宇宙外头去看一眼，看看我是怎么出现的。”
“？”
且不说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真的很简单吗？
程潇解释道：“我有最顶级的法则，现在就可以去，但是不能去。”
覃淑颖恍然道：“对，现在就能去，但是...有那些人？”
“嗯，其实连起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起码已经知道了一半的答案。”程潇点起一根烟，“我知道外头就是言毅让我防着的那些人，言毅自己，恐怕也属于他们中的...一个派系。将来我需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他们要杀我。”
覃淑颖的眼神突然很震惊，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的本体，只是...一具没有能量的躯壳？”
“对。”
“那么灵气，是宇宙之外的东西？”
“对。”
“...我明白了。”
覃淑颖当然能听懂程潇的话。
他不是什么使徒，他自己就是——宇宙！他就是——宇宙意念的化身！
他生来就拥有最顶级的法则，因为这些法则都属于宇宙本身！
但是宇宙是一个空间框架，它没有实在的力量，而宇宙中孕育的生命，却可以通过吸收宇宙外溢散进来的灵气，转化为庞大的能量！
所以他是无量之道，所以言毅说——这个宇宙所有的修炼者，都为他服务！
“你现在找回了记忆，也知道外面有谁，那么一定还要犯险吗？”覃淑颖咬了咬唇，“如果斗不过他们，那干脆就别出去了，将宇宙空间封锁起来。”
“言毅说这是为了‘绝对的自由’，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帮我，这其中肯定还有更大的秘密，不管是派系争斗还是什么其他的目的，既然已经开始，那么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程潇笑了笑，道：“现在我的灵魂依然是以‘程潇’为主导，这种感觉很奇妙。说实话，我确实可以一直苟着，不被任何人发现，但是...我不想苟着，从我有了意识起就不想，那样太累了。”
“......”
“好好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