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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思英眉头一皱,不干了:“你曲解我的意思做什么?”

“哎,家和万事兴啊。”蒋青媛总算能插.上一句话。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最后“哼”了一声,谁也不搭理谁。

宁染笑了下,他们还是没变。

小小的曲折过后,闫思英把新烧热的茶水放到桌上,找了张椅子坐下。

她总算正视起宁染,只是眼底有愧疚露出,迟迟没有开口,最后叹了一口气,问道:“小染,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宁染闻言,不知为何在宁家生活这些年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里涌现,她不好,却回答:“挺好的。”

“您呢?”

“我们也挺好的。”闫思英挤出一个微笑,宁染仿佛又见到了昨天那个苦苦哀求邵梓潼的母亲。

“喝,喝茶吧。”闫思英急忙略过话题,想重新给桌上已经空了的茶杯倒茶,却在看见与他们这里的气场完全不符的景南暄,黑衬衫,西裤皮鞋,虽不知道价格,但穿在他身上透着一种禁欲感,就好像贵公子,却比一般贵公子的气息要强势恐怖许多,不由咽了口唾沫。

想到蒋青媛告诉她,停在外面的豪车车主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更让她不得不去思考他处在沪城的什么地位,又有多么危险。

宁染注意到她的不自在,看了景南暄一眼,主动介绍:“他是我的朋友,这次也是多亏有他,我拿着榴莲去汽车站也不方便,是他载我回来的。”

宁染知道景南暄面无表情的时候是会吓到很多人,她只好尽量说点他的好话,让人知道他是个不苟言笑,面冷心热的人。

闫思英听到这些话也的确对景南暄稍稍放下戒备,屈指把倒好的热茶往他的方向挪了下:“你的茶。”

景南暄颔首,礼貌地双手把茶杯拿起:“谢谢阿姨。”

闫思英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十一点:“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中午留下吃饭吧,我去准备。”

说完,她回身要往厨房里走时,对邵桉丞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继续拿着报纸看起来。

宁染捏着衣角,看着闫思英的背影,忽然站起来,朝她走去:“那个……我来帮您吧。”

闫思英没有拒绝。

随着两人走进厨房,蒋青媛满意地点点头,起身要离开。

邵桉丞见状道:“蒋姐,不留下一块吃饭?”

“不了,早上吃多了还没消化。”蒋青媛象征性地摸了摸肚子,拒绝了,“晚上记得上我那吃就行。”

“还有你,小伙子。”她继而看向坐在沙发上不知是不是发着呆的景南暄,“你也要记得来,把小染给我带上。”

景南暄“嗯”了一声,也跟着她出了门:“蒋奶奶,我送送您。”

两人先后走出大门,走在乡间小路上,蒋青媛把手背在身后,笑了笑道:“小伙子,也认识你有半个小时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景南暄。”景南暄回答的声音低沉,语气却无比认真,“风景的景,南方的南,寒暄的暄。”

“好名字啊。”蒋青媛像捧场似的,音量颇高。

“小染……”她念叨了一下,又突然道:“我叫你小景怎么样?”

“都可以。”

“可以就行。”蒋青媛又笑,两人走到树木茂盛的地方,她抬头看着绿叶,深吸一口气。

“小景啊。”

蒋青媛看向他:“我问小染没用,我就想问你,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又或者,你对她,是什么感觉?”

景南暄略长的眼睫轻飘飘垂落,眼底被覆盖一小片阴影,他抬头,眼睫往上翘,眼里的情绪却遮掩得很好:“她说我们是朋友,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

蒋青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重新开口:“你……”

她又噎住,挠了挠头,冥思苦想着一个词,怎么形容偷偷摸摸喜欢一个人来着?

“对!”她突然一拳砸在另一边摊开的手心里,“暗恋,你暗恋她?”

老太太脑海中的词汇库一旦敞开,人也跟着激动起来,声音更是大了一倍。

四周空旷,差点能听见回声,换成别人或许会感到无地自容,可景南暄的表情始终是平静的。

他不回答,似乎也说明了答案。

蒋青媛见状情绪很快平缓下来,她“唉”了声,明了了,摆摆手:“我也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总之,我都希望你能好好待她,我知道,她回到她那个家一定是不开心的。

虽然,我只和她认识了八年,虽然我没有完全参与她的成长,但她今天回来,我能感觉得到她很放松。”

“啧,小子,我看你有权有势,一定比小染那个爹还厉害吧。”蒋青媛调侃道,脸上的皱纹都生动了。

可在下一秒,她顿时变得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们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让她开心,不能的话,也不要让她难过,玩弄她的感情。”

两人的对话声本应该只有风听得见,却一字不漏落入站在不远处的邵桉丞耳中。

想说的,已有人代他说出。

直到听见景南暄的回答,他踏实下来,回身照着原路返回。

“……”

外头的交谈悄然结束,屋里厨房的忙碌才刚刚开始。

宁染不会做饭,只能帮忙洗一下青菜。

忙完后看着闫思英从冰箱里拿出排骨解冻,她又凑上前主动接活:“我帮您把西红柿和葱切了吧。”

闫思英没说话,宁染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刚拿起西红柿,前者的手就覆了过来。

宁染狐疑:“……您?”

闫思英又把手放开,不看她,埋头把排骨倒进一个干净的盘子里:“之前怎么喊我,现在就怎么喊吧,你这尊称我听着不习惯,总感觉我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似的。”

“好。”宁染笑了,弯身抱住她的肩,凑到她的耳边唤道:“妈。”

“诶,听到了,我人是老了,但耳朵还不至于聋到这个地步。”闫思英躲了一下,说出口的话虽带着刺,语气却是无奈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