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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南御墨再次回应,他早知道了北临那个老的是因为半夏举兵,他犹豫的,是这一仗不打,寒了将士的心,他们个个热血,若是不打,便是说明帝王懦弱,若是陈王再从中挑拨,难免有人生出异心。

两方为难,他要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皇位,他一定要保下。

慕清回来不久,顾泽言就进宫了,说是要见她。

慕清不敢见顾泽言,这次见顾泽言,总觉得他有些疯,有些可怕,她怕,怕顾泽言再次逼她,怕顾泽言骂她负心。

抱着意留,这是她的儿子,她的骨血,她已经有了南御墨的孩子,她已经跟南御墨连结在一起。

她负了顾泽言,不能再负了南御墨,也不能再负了自己的孩子。

她没有见顾泽言。

几个时辰,直到宵禁,顾泽言才离去。

皇帝为了边关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来管这里的事。

顾泽言知道,他曾经在慕清面前表露过自己的不臣之心,他没想到慕清会再次回到南御墨身边,他怕慕清变心变得彻底,将他的心思说出来,于是,他一定要赶在这两天见到慕清,软化慕清,让她为自己守口如瓶。

从宫中回来,顾泽言去见了半夏。

“什么?你怎么什么都跟她说?”半夏一听,惊得站了起来,她再也坐不住了。

绕着顾泽言转了两个圈,直想扇眼前这个蠢货一巴掌。

“我来告诉你,就是因为你能见到她,明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她,你从中作为媒介。”顾泽言显然不是来商量的。

半夏气得脸都快变形了,大骂:“蠢货。”

“你可别忘了,这一场祸事是你惹出来的,我是蠢货?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慕清还在我这里,还有这场祸事吗?”顾泽言也站了起来,一把打开半夏的手。

半夏被气得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最后只能咬牙说:“好。”

“明天我会帮你。”半夏说完,便让崔轻玉带她走了,她实在不想见到顾泽言,这人多次搅乱她的计划,若不是他,她的计划该是顺利的。

第二天,半夏早早进宫。

慕清对于半夏,是有愧的,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半夏。

“主子,骠骑将军求见。”叶惜文通报。

“娘娘,这骠骑将军找您,所为何事啊?”半夏倒是先开口。

“想来,是有事相求。”慕清拿着茶点的手顿了顿。

“这骠骑将军向来不求人,今日前来,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想来,是犯了错,求皇后娘娘宽恕呢。”半夏呵呵笑了起来,似乎是在打趣,她不能让慕清怀疑,那日,她分明是见过顾泽言的,若是此时表现得什么也不知道,会惹来慕清的怀疑,另外,话也不能说得太直白,不能让慕清身边的人听了去,便只能以这种方式打趣着,将一切往男女情事上扯。

果然,宫人一听,暗自轻笑,皇后掌管宫中女眷,骠骑将军能犯什么让皇后宽恕的罪?想来想去,也只有暗通曲款了,这也不是什么大罪,先朝也有此例,加上骠骑将军是世家子弟,自然更不会受多大的惩罚。

“是吗。”慕清将手缩回去,站起来,说:“我有些累了。”

“娘娘可是不愿帮骠骑将军,诶,也是可怜,若我有能力,便帮了。”

叶惜文上前搀扶慕清。

慕清顿住,回头,说:“那便让将军进来。”

半夏一笑,说:“娘娘心肠好,这没见过几面的人都会帮助,真是让臣妇敬仰万分。”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顾泽言行礼。

“将军请坐。”慕清不敢去看顾泽言,说着,一手拉着叶惜文,很是紧张。

“臣便不坐了。”顾泽言抬眼,去看慕清,却见慕清并没有看他,心中愤怒,当真是冷情,真是变得彻彻底底。

他袖中拳头紧握,说:“前些日子听说皇后娘娘遭人绑架,想来问问,是何人如此大胆?”

慕清抬眼,去看顾泽言,他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所言,何意?”慕清头脑不清楚,已经没有以前清明了。

“臣只是替皇后娘娘忧心,想来,若是陛下找到那人,定是要剥皮抽筋,凌迟处死,其家人便是要一个也活不了,到时候,满院血光,当真是不幸,臣光想着,便觉得恐惧,恐惧到梦中都无法安眠。”

慕清听着,颤抖着,她去看顾泽言,她饶是脑子再不清楚也听懂了顾泽言的意思,顾泽言这是求她,求她不要把这些日子他做的事情说出来。

握紧叶惜文的手,慕清觉得自己有力量:“我不曾见过那人,他将我绑起来,蒙上我的眼睛,我什么也不知道。”

或许,这是慕清能想出来弥补顾泽言的方式。

顾泽言听到想听到的,眯起眼,再问:“皇后娘娘可曾听说了绑您那人对您说了什么?若是有反心,臣可要让陛下警觉。”

慕清看着顾泽言的眼睛,突然觉得很可怕,她抓着叶惜文的手更紧了,那眼神里,有威胁。

感受到慕清的紧张,叶惜文拍了拍慕清的手,眼睛也看向顾泽言。

此时,顾泽言的眼神变得像是平常一样。

“能有什么?娘娘被绑架,定是怕极了,你为何要如此逼问娘娘。”半夏站起来,斥责道。

“如此,便是臣冒犯了,毕竟,娘娘身份极为敏感。”顾泽言加重敏感两个字。

慕清没有说话,她没了镇定,脑子突然有些痛。

“休要再问了,这我一想起来就可怕,你偏偏旧事重提,是想让娘娘不好过么?”半夏指着顾泽言的鼻子,与他唱双簧,慕清就是脑子是清醒的,也看不出来,两个人配合得太好了。

顾泽言又说:“是臣失言了,请娘娘责罚。臣关心娘娘,如同子女敬爱父母,为其担忧,不敢稍有差池,怕以前之事为他人诟病,特意想来告知娘娘,以前,是臣糊涂了,竟放着家中娇美妻子不顾,只想着远在天边之人,如今,臣认清了,也放弃了,回头一看,臣确实拥有太多,确实应该珍惜,臣是何等幸福,以前竟视而不见,真是浪费时光,真是不该。”

慕清听到他的话,他说得这么明白,慕清听懂了,她以为顾泽言听进去她的劝解了,站起来,松开叶惜文的手,说:“将军能想通是好事。”

顾泽言的眸子冷了几分,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是啊,真是好事,臣,想通得太晚了。”

“不晚,如今还不晚,将军的幸福,只需回身,便如同探囊取物。”慕清劝解,她的心里轻松多了。

“可,臣还有时间去享受幸福吗?”顾泽言抬头,去看慕清。

慕清不敢与顾泽言对视,她慌忙别开眼,说:“将军莫要忧心,只要将军想开了,便是幸福的开始,不会有人来阻拦将军获得幸福。”

顾泽言再次低头,说:“承蒙娘娘吉言,臣,不胜感激。”

半夏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顾泽言果真不笨,这事,不需要她再做什么,便办成了。

不着痕迹,饶是屋顶那人听着,也听不出门道。

看来,当初选他,真是没错。

顾泽言前脚刚走,半夏后脚也要走。

慕清心里轻松多了,她心情好了一些,便也没留半夏。

来到茶馆,顾泽言一言不发。

半夏此刻对他极度满意,早已忘了先前的不快。

“今天你做得很好。”半夏毫不吝啬的夸赞,这是她第一次夸顾泽言。

顾泽言不发一言,双拳攥紧,眼里发红,他终究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大喊一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扫落,但还是不能缓解他心里的难受。

他一把抓住半夏的双肩,盯着她,发了狠:“你的计划是不是该提前了?”

“你当初不是不赞成么?”半夏冷笑一声,她踢开脚边的茶杯,挣脱开顾泽言的手,走到窗边:“怎么,现在不怕伤到她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会保住她的命。”顾泽言的眼里是坚冰,全是狠意,如同荒漠上一匹孤狼,龇牙咧嘴,要把人咬碎。

“真是帝王之相。”半夏拍上顾泽言的肩膀,算是对他的认可。

“好。”半夏挑眉。

关于半夏当初那封书信写了什么?

事情要从半夏进宫时说起,北临太上皇赫连尊在南冥布下的眼线在听说了一个叫半夏的女子后,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赫连尊。

于是,赫连尊多次派人来把半夏请回去,当初半夏死去,他是有愧疚的,如今听到半夏还活着,尽管他欣喜异常,但失去半夏,让他认识到了,爱一个人不仅仅是要将她留在身边,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作用就是对半夏更多了几分尊重,并没有强迫半夏一定要回去。

半夏不想回去,也不想跟北临那边闹僵,就一直以江谦易阻拦为由,不肯回去。

遇到顾泽言破坏计划,她只能将这一步棋提早下了,于是,修书一封,说是江谦易不肯放人,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江谦易身上。